第一百一十一章
金莲川大草原无边无际,张锡风等人打着马兜圈子,在茫茫原野上胡乱行走了一整天,这才将祁七、雷铁生他们一个个从马上丢下来。 张锡风冷冷道:“三个时辰后,你们的xue道自会解开,到时候便由你们自便。” 祁七等人铁青着脸,浑身动弹不得,虽然愤怒已极,却是无可奈何。 风儿顺手拿起一个包袱,嘻嘻一笑,道:“这里面的东西留给你们!” 说完,将包袱掷在地上。一只炊饼滚了出来,原来包袱里面装满了炊饼和熟牛rou和淡水之类的食品和饮料。 张锡风哈哈大笑:“咱风儿果然心善!这事办得我好喜欢!” 风儿听到张锡风夸赞,嘻嘻一笑,脸上微红,拍马前行,张锡风也笑了笑,打马跟上。 祁七哑xue没有被点,扯着嗓子在他们身后叫道:“喂,阁下留下万儿来,若是祁某侥幸不死,改日必定上面重谢!” 张锡风头也不回,冷冷道:“峡州夷陵龙泉山庄张锡风的便是!” 草原上留下了张锡风等人欢快的笑声,以及祁七、雷铁生等人恶毒的咒骂。 金莲花大草原,一望无际,水草丰满,景色优美。 这里曾是大金国的夏都,现在则成了蒙古帝国上都的所在地,蒙古大汗每年都有半年的时间在这里度过。 有首七言律诗这样描绘美丽的金莲川大草原: 一望金莲五色中, 离宫风月满云龙; 向来菡萏香销尽, 何许蔷薇露染浓。 秋水明月罗袜步, 夕阳低处紫金容; 长阳猎罢回天仗, 万烛煌煌下翠峰。 ——金.赵秉文 这里是青草的世界,这里是花的海洋,更是动物的天堂。 一路上,张锡风遥望着前方远处天地相接的地平线,好奇的看着从马旁悠闲奔过的小鹿和野羊,欣赏着身旁几个佳人的美好,只觉得这寥廓的天地都尽在自己心中,一时间豪气顿生。 继续前行。草原上的毡房渐渐多了起来,繁星般的牛羊点缀在绿毯上,低头啃食着青草,微风吹过,牛羊都隐没在劲草中,一片“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 远处,一座布局缜密的方形城池屹立在天和地之间,气势恢宏,巍峨雄浑,仿佛是在诉说着草原帝国的强盛。 那便是蒙古帝国的夏季都城,上都开平府了! 顺着石桥渡过迤逦前行、曲致如带的上都河,宏伟的上都城便在眼前。 开平府,蒙古上都。东西阔三千一百二十步,南北长三千三百一十八步。 城墙依照传统八卦布局,既展现着草原帝国的气派,又体现着汉文化的精髓! 城墙之外,东南西三个方向还延伸出一里多的关厢,无愧为塞外第一大城。 张锡风等七个人骑马来到城门口,正要进去,几名持刀弄枪的蒙古将官拦住了他们,喝道:“京城重地,不得擅入,来往人员出示凭证!” 张锡风取出张弘范给自己的信函,函件上盖着真金的皇太子大印,手书的却都是他不认识的蒙古文,递给这位将官。 那将官见到函件上盖着的皇太子宝图章,顿时变了脸色,神情肃然的双膝跪倒,面朝着中都的方向磕了几个头,显得恭敬之极 磕完头,那将官站起身来,满脸堆着笑,颇有些讨好的对张锡风说道:“原来是张少侠,失敬失敬。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英姿飒爽。您的馆舍早已安排妥当了,请移贵步随下官来!” 见张锡风有些讶异,那将官连忙解释道:“张少侠既是燕王殿下的贵客,便是下官的主子。殿下信中有嘱,命下官好好接待少侠。” 张锡风望着风花雪月们,笑道:“殿下想的还真周到。” 几个人便随着这蒙古将官,来到西内的一处豪华的馆驿。将官领着他们走进馆驿中的一间院子,指着院中那套装饰雅致的房子,谄媚一笑,道:“张少侠,这个院子是专门为少侠准备的,请少侠请在这里少歇片刻,少停便有酒菜奉上!” 张锡风笑道:“有地方住便很好,吃的东西就不用劳烦大人了,待会咱想出去逛逛!自己在外面吃些东西也挺好的!” 那将官望了望张锡风身旁的女弟子,神秘一笑:“爷,这个我懂,您请自便!下官告退了。” 说完,他作了个大揖,缓缓倒退着出了门。 只听门外传来他“爽朗”的笑声。 张锡风知道对方会错了意,连忙追出门去,叫道:“喂!先生,你理解错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可那将官走得很快,早已没了踪影。 张锡风心意怏怏,回到房中,见风雪双艳的脸蛋都涨得通红,连忙作揖认错:“风儿,哦,雪儿,是那个人自己想歪了,我可并没有那种意思。” 他红着脸,继续解释:“我只是想带着你们几个姑娘一起逛街轧马路而已。” 风雪两人的脸羞得更红了,低头问道:“哥哥,您真的只是想带我们出去逛街而已吗?” 此言一出,张锡风顿觉窘迫万分,脸色一片热辣辣的,一直烫到了耳根。 此时他既不敢直接承认自己确有其他想法,又决不愿说自己全无他心,一时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雪儿扑哧一笑:“jiejie啊,咱们就别为难少主啦!他那小心思咱又不是不懂。” 风儿垂着首,漾起酒窝,轻轻说了一声:“走!” 张锡风问道:“去哪儿?” 风儿柔声道:“您不是要带咱们几个去轧马路吗?” 张锡风呵呵傻笑,心里乐坏了。 上都城的一座寺庙中,杨琏真伽和阿合马分宾主而坐。旁边站着鼻青脸肿的祁七、雷铁生等人。他们几个被张锡风释放后几经辗转,还是到了上都。 “这个张锡风真是越来越放肆了!”阿合马听了祁七方才的哭诉,恨恨地拍了下桌子。 杨琏真伽本来在闭目养神,听到阿合马的大叫声,双眼微微睁开,旋又闭上! “没用的奴才!你们这么多人,却被那臭小子和几个娘们整得死去活来,真是一群饭桶!”阿合马话锋一转,厉声训斥起手下来。 祁七、雷铁生等人伏在地上,聆听着主子的训话,耷拉着脑袋,战战栗栗的,连大气也不敢出。 “还有你们几个,老子原是命你们把张世杰活逮回来的,结果你们一个二个都被小厮抬回来了,丢尽了老子的脸!废物,你们全是一群废物!” 阿合makou中继续喷着火,将潘田耕、周新勇他们几个也臭骂了一顿。 阿合马骂得兴起,站起身来,大叫大嚷。由于过分气恼,竟至于有些歇斯底里了。他双眼充满了血,额上的青筋也一根根冒了出来。 等阿合马怒火稍消,杨琏真伽才睁开双眼,缓缓抬起头来,淡淡问道:“张锡风那小子也到了上都?” 祁七跪在地上,答道:“禀总统大师,小人确定无疑,张锡风那小儿确实是奔上都而来的!” 阿合马眉头微微一皱,佯装自顾自地问道:“莫非这个小贼也是来争大蒙古第一高手名号的?” 他斜眼看了看正闭着双目养神的杨盗墓,顿了顿,故作忧心忡忡状,叹道:“若是这小儿也来抢,咱们恐怕有些麻烦了!” 杨琏真伽道:“平章大人勿须太过烦心。老衲的万象神功已然练成,这回比武大会便要拿张锡风来练练招!”他的嗓音有如破锣,很是扎耳朵。 说这番话的时候杨盗墓双眼瞪得如若铜铃,他一向视张锡风为仇雠,一听到这个名字便气恼! 阿合马端起一个缀满宝石的玛瑙杯,将杯中的葡萄美酒一饮而尽,淡淡地吐出一句话:“既然杨琏大总统亲自出马,老夫又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只是,”他将玛瑙杯墩在桌上,提醒着杨盗墓。 “这张锡风小儿jian诈异常,大师也须多多留心他才是!” 杨琏真伽听出了阿合马言辞中暗藏的小觑之意,赧得面红耳赤,愤然道:“老衲上一回在德藏寺受了那小儿的暗算,吃了大亏,这回须得让小贼加倍偿回来!!” 阿合马不动声色,正待继续出言刺激杨盗墓,让他和自己合伙干。 却见几个手下的侍从急急火火地冲进大殿,见他便拜,禀报道:“启禀平章大人,小厮们在城南的关厢地带发现了张锡风等人的踪迹。” 阿合马大喜,起身问道:“消息可靠吗?” 侍从回道:“千真万确!小厮们亲眼所见。” 原来,阿合马主管着蒙古帝国的商业和财税,权倾一时,上都城的商铺等都属于他的管辖范围,耳目甚多。张锡风带着风花雪月们一上街,就被阿合马的人盯上了。 阿合马沉吟了一会,试探着问杨琏真伽:“杨琏大师,这个张锡风真是可恨之极!他既与大师作过对,也和本官结下了深仇大恨,和咱们俩都是大仇敌。依本官所见,咱们还是做好两方面的准备,大师这里可继续修习武功,以便在比武大会上取小贼性命,老夫也在其他方面寻找机会,争取提前做掉他,顺便替大师清除障碍!大师意下如何?” 杨琏真伽虽然是个自大狂,但毕竟不是傻到了家,听阿合马言下之意是要提前摆平张锡风,自己比武大会凭空少个劲敌,怎么会不乐意! 当下他站起身来,双手合十,谢道:“阿弥陀佛,平章大人所言甚好!” 阿合马满面堆笑,还礼道:“大师何必这样多礼!咱俩明人不说暗话,各自做事都是为了自己。” “正是,正是!”杨琏真伽的心思和阿合马不谋而合,当下呵呵一笑,笑声有如裂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