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张锡风赞道：“大娘，您家的羊rou真好，真是多谢您全家啦！” 大娘倒腼腆起来，搓着双手立在那里，并不说话。张锡风呵呵一笑，悄悄在地上留下了一锭银元宝，对风花雪月们说道：“咱们打扰了大娘家这么久，也该上路了！”出了帐篷，翻身上马，用汉语说道：“这羊rou虽然好，可惜不能多吃，今日饮食的热量，真不知怎样消耗掉才好！唉，这肚皮越来越大了！” 六女一齐娇媚而笑。张锡风拔马正欲前行，却见那蒙古大娘手里举着那锭元宝，奔了过来，面带愠怒，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先生这是什么意思？热心相待远方的客人，是咱们蒙古牧民的习俗本分，向来都不收钱的！” 说完，她手一挥将那锭银子掷了过来，转身离去。 张锡风接住银子，骑在马，正在茫茫草原上错愕。远处突然传来一片纷乱的马蹄声和大声咒骂声，他皱着眉，抬头望去，只见前方旷野中闪出了一彪杂乱的马队，原来是一大群武人打扮的汉人在纵马奔来。 这群汉人武师的形貌殊为古怪，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各式打扮的打扮，都让人很不舒服，张锡风却一个都不认识。 风花雪月婕妤六女脸上却现出了惊讶的神色，风儿在张锡风耳旁轻轻说道：“这些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人！咱们须得小心些。” 张锡风微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的！” 这群武人约莫二十余众，骑在马上不住讲着龌蹉下流的段子笑话，还未奔近，那些不干不净的污言垢语便传进张锡风耳中。 他叹了口气，双眉紧锁。 只见一个敞着外套，露出硕大肚皮的超级胖子骑坐在瘦马上，绘声绘色地向同伴吹嘘着自己上次在燕京的吊妹经历，他谈兴正浓，直讲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他身大力夯，将胯下的那匹瘦马压得东倒西歪，那些个粗鄙的脏字鄙词有如连珠价一般喷出，污染了周边的环境。 风儿皱了皱眉头，低声对张锡风道：“这个胖子叫快刀手祁七，是晋北三凶之一，有名的穷凶极恶之徒。他武功比欧阳靖稍差一点，阴险好斗则远远过之！” 张锡风耳中听着祁七吐出的那些脏话，本已紧皱了双眉，听到风儿的介绍，更是鄙视对方为人，再瞧着快刀手祁七胸前密集得令人泛恶心的黑毛，更是犯起了恶心。 此时他自认为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很想上前去放对，打算狠狠教训这群jian恶之徒一顿。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他总不能寻衅滋事吧！ 祁七一行走了一截，突然在几个蒙古包的前面停下马来，祁七斜着眼睛看着那些正在蒙古包前啃食青草的绵羊群，将那双铜铃眼鼓得圆圆的，笑道：“列位兄弟，愚兄新学得了一套暗器功夫，现在就地借花献佛，为大家演练演练，大家以为如何呀？” 不待那些人回话，祁七便伸手入怀，摸出几只金钱镖，嗤嗤嗤嗤，连珠价般向羊群打去！ 立时有八九只羊倒毙在地。 众人轰然一笑，纷纷竖起拇指，恭维道：“祁大哥真好功夫！” 祁七得意洋洋，歪跨在马上，拱了拱手，故作谦虚：“武学之道无穷无尽，便是愚兄也只仅是初窥门径，将将入门而已！” 他顿了一顿，笑道：“愚兄听人说草原上的羔羊rou肥嫩得狠，既然现杀了这么多样，各位兄弟不如捡几只做来吃，大伙儿也都尝尝鲜！” “甚好甚好！”一群狐朋狗友哄然一笑，都表示赞成。 当下便有几个人翻身下马，奔过去捡倒毙在草地上的死羊。 一个十二三岁的蒙古少年正在附近看护着羊群，见到自家的羊群突然纷纷倒在地上，很是奇怪，跪在地上查看死羊尸体，只见每只死羊脖子上都插着一支镖，是被射死的。他正惊骇不已，又见一群凶神恶煞的汉人突然冲过来捡死羊，慌忙上前阻拦。 他一边阻拦这群人，一边带着哭腔用汉语说道：“你们要干什么？这是我们家的羊啊！” “小兔崽子！找死！”一个瘦长个子口中咒骂了一句，兜胸一脚踹出去！ “哎呀！”蒙古小孩被这一脚踢得飞出一丈，摔了个仰面朝天，一时疼痛难当，坐在地上嚎嚎大哭起来。 群豪见蒙古少年摔得甚为沉重，都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瘦长个子上前拾起几只死羊，待往回走。那蒙古少年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勇气，扑腾一声爬起身子，疾冲过来，一把抱住了瘦长汉子的腰部，大声叫道：“这是我家的羊，不许你带走！” 他嘴角摔出一道口子，不停向外淌着血，显得狼狈不堪，可这句话却说得斩钉截铁。 瘦长个子一个不提防，被不会武功的小孩揽住了腰，真是羞赧难当，口中骂了一句：“小鞑子，找死吗！”横起一脚，照小孩头顶踹去！ 他腿功了得，单足可以裂砖碎石，若被踢上，这蒙古少年哪有命在。 风儿在一旁失声惊叫起来！闭上了双眼。 睁开眼时，却见瘦长汉子一个前窜，像是失去平衡，摔了个嘴啃泥，狼狈之极。 原来瘦长汉子蓄力已足，右脚兜胸狠狠踢出，左脚支撑腿的足踝上却突然一麻，竟收势不住，扑通一下，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哈哈哈哈！”同伴中爆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嘲笑声。在他们看来，瘦长汉竟似被那个蒙古少年摔了一个大马叉！ 风儿知道是怎么回事，会心的向张锡风点了点头，甚为嘉许。 只见瘦长汉脸色铁青，就地打了个滚，站起身来，恶狠狠地望着蒙古少年，怒骂道：“小子，你……”挥拳打去。蒙古少年伸手招架！ 只听嗤的一声，细物破空。瘦长汉的手臂刚挥到空中，臂弯处突然一阵酸软，失去力道，软绵无力的垂了下去。 此时蒙古少年用来格挡的双臂却结结实实的迎了上来，只听砰砰两下，双记重拳生生的击在瘦长汉的左手手腕上。 “哎哟！”瘦长汉被这两记铁拳打得疼痛难当，在原地龇牙咧嘴，忍不住叫出声来。 祁七见瘦长汉竟连一个蒙古少年也打不过，不禁皱紧了眉头。 原来瘦长汉姓雷名铁生，是解州中条山盐池寨的寨主，祁七和他一起做杀人越货的生意，打过很多交道，知道他武功并不弱。万料不到这个杀人如麻的魔头，竟在一个十多岁的蒙古小孩面前吃足了大亏，简直是匪夷所思。 只见雷铁生脸涨得通红，刷地一声拔出随身长剑，对着前方厉声喝道：“何方的神圣，请出来说话！躲在后面偷放暗箭，算什么好汉！” 祁七放眼望去，只见不远处一男六女，端坐在马上冷笑不语，全都穿着一身白衣。 这几名白衣女子生得都甚是美貌，其中两个更是不可方物！再一打量，这几名女子自己似乎都认识，还都是他梦里的常客，便出言相询道：“是阿拉善银盘山的风儿雪儿们吗？” 风儿微微一笑，娇声回道：“祁七爷好眼力好记性，正是婢子几个！不过不再是什么银盘山哦，而是峡州夷陵龙泉山庄的。！” 原来风花雪月几个当年在侍奉欧阳靖时，曾与祁七打过照面，她们的美貌都令他倾心不已，朝朝暮暮曾见。 听到风儿这美貌姑娘终于和自己说话了，祁七一时激动得连声音都变了调。他左顾右盼了一会，横竖没看见老朋友欧阳靖，觉得很是奇怪，便问道：“风儿姑娘改换门庭了？” 风儿脸上一红，轻声道：“欧阳少主不要我们了，是这位哥哥收留了咱们，咱们自然要永远随着他！” 风花雪月婕妤长得都是祁七喜欢的类型，他早就幻想能据她们几个为己有，初时尚还忌惮欧阳靖父子，待到听说欧阳靖已经不要她们几个时，不由得大喜过望，几句垢语便冲口而出。 “唉，你们跟着这臭小子多亏啊，不如跟着七爷我，七爷保证会疼爱你们几个的！” 听了祁七的话，风儿红着脸低下头去，不再搭话，雪儿却盈盈一笑，轻启了朱唇。 “哎哟，我的好七爷！您嘴上说得倒甜，但方才雪儿在一旁瞧见您做的不算什么人事哦，欺负人家小孩子！以后别这样了，成不成？！” 她故意将声音放得嗲嗲的，边说话还边嘟着小嘴，扮可爱。末了，还朝祁七抛了个媚眼。 祁七耳中听着这片莺歌燕语，眼里看着万千美态，当真是心痒难搔，一时间连魂都丢了，傻傻地骑在马上，直勾勾地盯着风雪双艳，嘴角歪在一边，一行涎液失控地从里淌出来。 风花雪月婕妤打马过来，下马扶起蒙古少年。 风儿替少年处理伤口，见到处都是青紫，对这几群歹人愤恨不已。忍不住对着祁七啐出一口，喝道：“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人家一个小孩子，还要脸吗？还是人吗！” 祁七被她骂了一通，从幻梦中醒来，大咧咧地说道：“一个臭靼子的小孩，也稀罕么？不过若是你们几个随了老子，老子一高兴，对谁可以温柔一点！” 风儿娇声笑道：“要我们随你？那你可得问问他同不同意！” 说着，伸着右手向张锡风指了指。 祁七脱口而出：“是那个臭小子吗，他也配！” 风儿怒道：“你敢骂咱们少主！好哥哥，快过来教训他！” 张锡风依言拍马过来，冷冷道：“你们这伙恶贼，只会欺负善良淳朴的老百姓。趁早向人家赔礼道歉，赔偿损失，否则决饶不了你！” 祁七嫌着脸，笑道：“阁下真实是口中发风吹倒大树，好大的口气！咱们兄弟替阿合马大人当差，便是拿光这些鞑子的全家财物，也是该当的！你若识相的话，便将这几个女娃娃留下，自己躲远些，如若不然……” 没等他把话说完，张锡风已是勃然大怒，口中骂道：“管你什么阿合马阿合驴，遇到了本少主全都报销！” 嗖的一声，匣中的玄铁细剑出了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