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蒙古帝国的朝堂上，阿合马一直捂着右脸，愣愣地站在群臣中间。忽必烈觉得很纳闷，便发问了： “阿合马。” “臣在。” “你的脸怎么啦？” 阿合马心虚地瞟了真金一眼，嗫嚅着答道：“是……是臣骑马不小心摔了一跤。” 真金冷笑道：“阿合马，你为何不对父汗说实话？可见心中有鬼！” 阿合马垂下头，不再言语。忽必烈略一思忖，已猜出八九分。 却听真金叫道：“没错，就是真金把阿合马打成这样的！” 简短的一句话，却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阿合马，个中内容却不尽相同。 真金结交儒臣，笃行佛教，为人温文尔雅，忽必烈总担心他过于柔弱而无法驭众，这回见他一言不合便出手殴伤朝廷重臣，骨子里仍流淌孛儿只斤黄金家族的勇烈血统，心中不由大喜，只要爱子能有王霸之气，这阿合马又算得了什么？ 忽必烈不仅不责怪真金，反而质问阿合马：“阿合马，你是什么地方冒犯了燕王？说来给朕听听！” 阿合马扑通跪倒在地，不敢说话。 真金傲然道：“父汗，这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带着几个侍卫在大街上公然拦住儿臣的轿子，竟要缉拿儿臣！” “真有此事？”忽必烈问道。 “这……这个……，请大汗恕罪！”阿合马既不敢否认，更不敢自领欺君大罪，他平时巧舌如簧，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此刻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好头如捣蒜，磕个不停。 忽必烈见他这般狼狈模样，已知大概，必是真金故意寻衅碰瓷，来挑阿合马的刺。 “爱卿平身！”忽必烈笑道。阿合马跪在地上，望着真金，一时不敢起身。 “当着父汗的面，他敢起来吗？他敢不承认吗？”真金叫道，“别看这家伙现在唯唯诺诺的，当时在大街上，他可蛮横得很！拦住儿臣的轿子不让走，还非说要来搜查。儿臣的轿子，便是进皇宫也不从用搜查的。” 忽必烈知阿合马纵然再跋扈一万倍，也决不敢拦燕王的轿子生事，其中必有蹊跷。但他爱子心切，便龙颜一展，笑道：“哦，既然如此，那你真该打他一顿！” 真金起身道：“谢父汗隆恩！”撸起袖子，照着阿合马的面门又是一拳打去。 阿合马跪在地上，不敢还手，伏地哀求道：“大汗，大汗！” “真金……”忽必烈连忙制止道，“唉，真金，你这也太莽撞了。这里怎么说也是朝堂，阿合马怎么说也是朝中的重臣，你怎么能在这里出手殴打他呢，依朕的意思，就算阿合马有再大的罪过，你也就大人大量的饶了他吧！” 真金在大殿上挑事，本也只是以退为进，见父汗为事情定了调，便借机会下了台，朗声道：“儿臣谨遵圣旨！”回身对阿合马道：“既然父汗替你说了情，今日之事便饶了你罢！” 阿合马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他伏拜在地，汗出如浆，颤颤巍巍地说道：“谢大汗，谢燕王，微臣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众臣窃窃私语，或窃喜得意，或兔死狐悲。 张锡风铩羽而归，羞得满面通红，遮着脸回到家中，把事情的经过跟雪儿她们讲了。 雪儿也像风儿一样，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又若无其事的说：“少主哥哥，这次不行，咱下次行，只要留着心，杀阿合马的机会多的是。” 张锡风握着风雪双艳的柔夷，赞道：“哈哈哈，还是我的小娇娇们懂我！总是向着我！” 风雪双艳心有灵犀，齐声回道：“那是当然，咱们不懂您谁懂您，咱们不向着您向着谁？！” 说完，三个人拥在一起，哈哈哈地笑作一团。 这时，关汉卿来拜访了，张锡风连忙整衣相迎。关汉卿行了个大礼，道：“谢谢少侠救了叶甫深！”张锡风面有得色，心想：我虽然行事不济，但终究不是糟糕透顶，比如深入阿府这龙潭虎xue去救叶甫深，便不是每个人都能办得到的！” 其实，张锡风虽然不是真君子大英雄，终究还是有几分壮志豪情和不灭的正义感，即所谓的灵魂闪光点。若非他身上有着这些特质，风儿雪儿这样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怎会矢志不渝地跟着他？ 张锡风躬身还礼，道：“关先生真是太多礼了，叶先生也是在下的好友，这都是朋友该做的本分。” 风儿睁大眼睛，关切地问道：“叶先生现在怎么样？”关汉卿叹道：“老叶今天上午被唆都大人派人送回了戏班，我来之前让他吃了点药，现在已经睡下了。但他的精神状况非常糟糕，老是从梦中醒来，哭着喊着要他的耳朵。” 风儿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好好的一个人，横遭到这样的不幸，真是可怜。人生的这个大关，实在难过。希望叶先生能挺过去。” 雪儿在一旁说道：“少主哥哥，不如咱们去探望一下叶先生吧！看能不能帮着出一点绵薄之力。” 张锡风道：“雪儿，你的意见甚好，和我不谋而合。！” 他转身向关汉卿施了一礼，问道：“关先生，我们能否登门去探望叶先生？” 关汉卿喜道：“妙极妙极，原来你早有此意。我正为此事而来！” 于是，张锡风带领着八名心爱的女弟子，随着关汉卿，向玉春园奔去。 进入叶甫深的卧房，只见叶甫深躺在床上，两鬓裹着厚厚白布，斑驳的血痕渗了过来，很是令人怜悯。他双眼瞪得大大的，目光却显得昏暗呆滞，口中兀自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就像如着了魔一般。风儿心中一酸，两行清泪挂在白玉般的脸颊上，叹道：“叶先生真可怜！” 叶甫深听到风儿的声音，一骨碌爬起身来，满敏捷地将她一把揽在怀中，恳求道：“风儿，你真美！我真的好喜欢你，请千万别离开我！” 风儿大骇，急忙运劲挣脱叶甫深的手，倚靠在张锡风旁边，寻求保护。 张锡风也被叶甫深的异常之举惊得瞠目结舌，见风儿偎过来，连忙伸手搂住了她。 任叶甫深有怎样的疯狂之举，都不会让张锡风如此震惊：他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当面调戏自己最最心爱的风儿。 张锡风铁青着脸，鼻子噗嗤噗嗤呼着粗气，双手捏得咯吱咯响，却又不好发作。风儿倚在他的身旁，见他神色有异，知是他心中打翻了醋坛子，望他盈盈一笑，柔声抚慰道：“哥哥您可别吃这份醋啊！今生风儿已经跟定了你，别的想法一点都没有。再说这叶先生已经够可怜的啦，你凡事要多体谅他一些才是。” 张锡风软玉在怀心道：只要风儿深爱着自己，就算有一亿人盯上她，又能如何呢？这只能证明风儿美丽，自己有眼光，有水平！ 于是，他望着风儿微微一笑，道：“我也不至于玻璃心到那种程度。” 那叶甫深癫狂了一会儿，突然大叫一声，跃起三尺来高，随即扑倒在地，竟昏厥过去。几个人慌忙着上前将他负起，重新放回到床上。 关汉卿精通医道，探指为叶甫深拿了脉，不由得神色严峻，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叶兄身患严重的癔症！需要服用安宫牛黄丸，并下虎狼之药才能压制心魔，可这安宫牛黄丸产量甚少，珍贵无比，又上哪儿去买呢？” 张锡风听到“安宫牛黄丸”这几个字，连忙道：“我这里有！”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了关汉卿。 关汉卿剖开盒中的蜡丸，取出一粒安宫牛黄丸，让叶甫深服下。 叶甫深好容易吞下了这颗安宫丸，又喝了几口热水，关汉卿随即在他身上灸了几针，几个女弟子帮着在叶甫深身上搞了一阵捏拿按摩。 过了片刻，叶甫深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浊气，原本呆滞的神色渐渐变得灵动起来。 关汉卿笑道：“张贤弟这药真灵，叶先生终于开始好转了。我替老叶谢谢你！” 张锡风连忙道：“关先生何必说谢字，您救过雪儿的命，在下就算粉身碎骨也无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呢！” 几个人相互说着客套话。 叶甫深却痴痴地望着身旁给自己按摩的两名女弟子，叹道：“唉，你们都好美！” 听了他的话，女弟子都羞红了脸，低下了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张锡风心中略带着些不快，但想着这叶甫深没了双耳，倒挺可怜的，且他总算没有打自己最宝贝的风儿和雪儿的主了意，便没多往心里去。 关汉卿见张锡风脸色又是微微一变，知他心里不舒服，便劝解道：“张少侠莫怪，叶先生原本有个美满的家庭，可惜被阿合马那老贼害得家破人亡。他没了妻子，所以对美丽的女孩子天生有好感！” 张锡风瞥了他一眼，心道：“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但凡是心理正常的人，哪个天生会对美丽的女孩没有好感？还要扯一些歪七竖八的理由来为自己辩解，真是矫情！话说跟你闹绯闻的女演员也不少啊，难道你也有什么苦痛的过去？” 关汉卿嫉恶如仇，为民请命，才华横溢，但用现代人的观点看，其私德也并非那么尽善尽美。 此时却见那叶甫深越来越放肆了，竟将一名给他按摩的女弟子搂在怀中，压倒在床上，不住的轻吻着香腮，口里喃喃道：“小乖乖，真想死我了！” 这实在太辣眼睛了！ 张锡风再也忍受不住。他仿佛看见了自己头顶那道璀璨闪烁的绿光，大叫道：“喂！叶先生，叶先生，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不忍心出手伤害叶甫深，嘴上斥责，却不知怎么办才好，一时间呆在了那里。 叶甫深也不知哪里来了勇气，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床头，开口求道：“张兄弟，我一直都很羡慕你，身边有这么多的美女！反正你也用不了这么多，求你就将这两位好姑娘送给我吧！” “你！” “这！” 任叶甫深说出怎样荒诞的话都不会让张锡风如此的震惊，以至于语无伦次。 张锡风瞠目结舌，愣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见张锡风满面的怒容，风儿上前对他道：“好哥哥，您自己先考虑一下，您能给这两个姐妹美好的未来么？若能给就把她们留在身边，若不能，就请尊重她们自己的意见，让她们自己选择。” 张锡风对美女有着特别的感情，相当羡慕欧阳克那样众女环绕的感觉，潜意识里当然是身边美女越多越好。但他毕竟不是yin。贼，虽对八个美貌女弟子个个都有感情，但最多也只想占有其中四五人而已。 经风儿的提醒，细细想来，自己先前实在太过自私，既然给不了这些女孩今生的承诺，不如大气放手，让她们自己去选择自己的幸福。 他心里斗争了一阵，依稀听见叶甫深身旁两位女弟子的欢声笑语，终于下了决心。 张锡风心中酸酸的，却硬起心肠斩钉截铁的地说：“若是叶先生和这两位姑娘真是两情相悦的话，在下甘愿忍痛割爱，玉成这段好姻缘！” 两名美女女弟子听到他这话，“扑通”“扑通”跪倒在地，叩着头求饶道：“奴婢一时忘情，犯下大错，请少主恕罪！”二女满脸的惶恐，都是一脸的泪珠。 张锡风瞧着这两张赏心悦目的脸蛋，吞了口唾沫，含着热泪，上前扶她们起来，柔声道：“好妹子，你们哪有什么错啊！都是我不好，没有善待你们。” 两名姬人听了这话，以为张锡风动了怒，又一次扑通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少主饶命！婢子知道错了。” 张锡风轻搀她们起来，慰藉道：“好妹子，我怎会怪你们，我实是真心要成全你们的。” 两名姬人都流出泪来，问道：“难道少主真的是不要婢子们了吗？” 张锡风叹了口气，黯然道：“好妹子，你们都是顶好顶好的姑娘！我也非常喜欢你们，但我只有一个人，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同时给你们这么多人终身的幸福。” 姬人哭道：“但婢子们舍不得离开少主您啊！” 张锡风笑道：“好妹子，我也舍不得你们啊！这样吧，咱们先结拜为兄妹，即使你们嫁给了叶先生，咱们以后也还能继续往来！” 二女颔首不语，大概是有点心动了，张锡风心中真是有如五味杂陈。 张锡风话已说出口，便势无反悔。 他胸中憋着郁闷，脸上淌着热泪，面对着叶甫深，故作大气地问道：“叶先生，我愿做主将我这两个小meimei嫁给您，您愿不愿意？” 叶甫深大喜，激动地手舞足蹈，大叫大嚷起来：“我怎么会不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我怎么会！” 张锡风又问两名侍女：“你们愿意服侍叶先生吗？” 二女垂首低声道：“全凭哥哥安排！” 张锡风一阵心酸，强作欢颜道：“我看今日便是良辰吉日，咱江湖中人讲不了那么多规矩，就选在现在将事情办了吧！” 关汉卿叫人买来酒菜和红烛，又置办了两桌酒席，一行人替叶甫深cao办了婚事。张锡风又拿出一千两银子，充当二女的嫁妆。 夜，很深。 洞房花烛。 烛光摇曳，美人如画。 叶甫深深情地望着身旁的两位美娇娘，痴痴如醉，恍若身处梦中。 两名姬人娇声轻笑，并力将他抬起，放到床上，分别躺在他左右，格格浅笑。 …… 张锡风武功高强，即使在客厅也能听见叶甫深的笑声和二姬的娇声喘息。 他一时意气用事，将贴身的两个姬人给了人。 张锡风突然感到自己十分的可笑，心想：我真是荒唐透顶，两个好好的大美人白白送给人家，难道还嫌绿帽戴得不够过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