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韩扒皮
张锡风带着风花雪月等女,出了店门。 他一路走过去,都用袖子遮着面。 雪儿见到他的举止,便有些奇怪,问道:“少主哥哥,您干嘛要掩面而行啊?” 张锡风羞涩地说道:“我已被别人抹黑得一塌糊涂了,连什么花柳病都上了身,这叫我怎么做人。” 风儿在旁边温柔一笑:“这又有什么可怕的,旁人又不知道您姓甚名谁,咱们几姐妹也都知道您身体康健。您就当全无此事一样,不就得了。” 张锡风呵呵笑道:“这倒也是,本来就是无中生有之事,我怕他干嘛!”心下释然。 他兀自忿忿不平,骂道:“那老儿信口开河,往我身上泼脏水。若不是你们几个在旁边,我非宰了他们不可!” 风儿抿嘴笑道:“别介,先前他说您武功高强时,我见您其实挺高兴的。” 张锡风笑了:“这是自然,先前他说我武功盖世,我乐意听!到后头越来越不成样子了。你还别说,这老儿编故事的本领倒蛮强的,娓娓道来,活灵活现,很是生动,就像真有其事一样。” “唉!原来您也是好喜不好忧,爱奉承的主!”风儿跟张锡风开起了玩笑。 八名美女齐声娇笑,同张锡风嬉闹在一团。 正值春日,白昼渐长,满城的鲜花争艳怒放。张锡风等人见天色尚早,便在城里闲逛游玩。 洛阳牡丹,天下闻名。到了洛阳城,怎能不赏牡丹花。 欧阳修诗云:“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自北宋以来,洛阳便取代长安成为牡丹栽培之都。 行走在街市上,只见到处是牡丹花的世界。赤、橙、黄、绿、青、蓝、紫,五颜六色的花儿争荣开放。 春风拂面,阳光灿烂,暖风中牡丹花儿肆无忌惮的傲放着,万紫千红,大气雍容,国色天香。 八个美人徜徉在花海中,白衣凌风,长发及腰,亦仙亦幻,娇艳欲滴。与花比美,不相伯仲。 张锡风不禁怦然心动,浮想联翩,痴痴醉了,不知是为了美丽的花儿,还是为了美丽的人。 ………… 次日一早,九个人又踏上征途。 长期受战事纷扰,原本人口繁盛的中原地区人烟稀少,张锡风、风儿、雪儿一路唏嘘不已。 此时开封城已被焚毁,洛阳往东,竟再没有什么较大的城镇,竟连坐在桌椅上吃口热饭也成了奢望。 张锡风练功不辍,热量消耗大,很快便饿了,肚皮一阵咕咕叫唤。 他骑在马上,不住向路两边张望着,想找一处人家打尖吃饭。 他见路边的田野里有一个农夫正在耕作,便问道:“老伯,这里可有什么人家有口热饭吃?” 那农夫衣衫褴褛,抬头瞧了他一眼,见他服饰华贵,白白嫩嫩,旁边还跟着一大群美女,料来他非富即贵,便没好声气的回道:“咱们农民终日劳作,却只能吃糠喝稀,连自己都养不活,哪有余粮供您这大老爷吃!” 张锡风道:“我又不会白吃您的东西。” 农夫眼珠一转,道:“小民可高攀不上老爷,不过前不远就有一个富户,名叫韩载道,他家粮堆如山,牛羊成群,几十辈子都吃不完呢!” 张锡风拱手问道:“这韩载道先生住在哪里?” 农夫用手一指:“过了这座桥,穿过那个林子便是了!” 张锡风大喜,道过谢,打马前行,八名女弟子紧紧跟上。 农夫望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笑道:“若你能在一毛不拔的韩扒皮那里讨到饭,也算有本事了。” 张锡风耳聪目明,听了这句话,微微一笑。 风儿道:“既然这韩载道号称韩扒皮,名声不佳,是个吝啬鬼,咱们还是别到他家去碰一鼻子灰吧!” 张锡风笑了笑,道:“怎么不去,去啊,到了那里咱们肯定能吃上饭的。” 雪儿问道:“少主,这韩扒皮既然一毛不拔的,凭什么同意给咱们饭吃?” “就凭这个!”张锡风條的一声拔出寒光闪闪的玄铁细剑,高擎在手里,笑道:“有了这口龙泉宝剑,可就由不得他了!” 张锡风到底有些心虚,便又问道:“风儿,我若出手教训韩扒皮,你该不会又生气吧!” 风儿笑道:“这韩扒皮又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您就算当真去扒了他的皮,也是再正当不过了。我又会生哪门子的气啊!” 诸女乐得哈哈大笑。 又行了一阵,一个规模宏大的庄院便映入几个人的眼帘,庄园的周围遍布着良田,旁边绿树成荫,流水潺潺,想来这些都是韩扒皮的产业。 炊烟四起,暮色昏瞑。张锡风走上前去,轻扣了三下门环,院门“吱呀”一声打了个半开,一个胖胖的圆脑袋从两扇门逢中探了出来,一见张锡风便没好气的问道:“你是谁啊,敲我主人家的大门干啥啊?”张锡风拱手道:“我们是远方的客人,路过此地,想在此庄借宿一晚,顺便吃顿晚饭。” 那人听了张锡风的话,冷笑几声,哂道:“去去去,咱们韩家庄又不是开慈济院的,可没啥东西给你老人家吃,更没地方给你几位住。死叫花子,要讨酒食,且走远些!”边说边挤眼睛。 他的双眼原本就很小,这样挤了几下,便显得更小了。 张锡风正欲搭白几句,不想那人说完话,便啪一声的把门合上了。 张锡风吃了个闭门羹,又被喷了句“老人家”,此时他还不到三九,自认为尚自青春鼎盛,真是羞赧难当!胸中无名火起,撸起袖子,正待发作,这时门又开了,只见方才那人拿着个长帚,冲出院门,轮着扫帚径直朝他打来,边打边骂道:“臭乞丐,去去去,滚远些,莫要污了咱家得院墙!” 张锡风大怒,劈手就要揍他,那胖子突地见到张锡风身边风儿,猛然愣住了,啪地一声,手中扫帚掉在地下,此时他两只绿豆大的眼睛膨胀到黄豆般大,口中兀自念叨道:“妙极妙极!” 胖子扯着嗓子冲张锡风嚷嚷了几句:“你们几个在这里候着别走,待我进去通报老庄主!”转身疾奔回院内。 见胖子这样怪诞的举止,张锡风和女弟子一时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过了一会,那胖子领着一个更胖的矮子走了过来,从穿着看,是一个管家。那矮管家瞧了瞧张锡风身后的风雪等女,眼中立时放射出夺目的光辉,神彩也为之焕然,连声道:“原来是贵客临门,欢迎欢迎!” 先前那个胖子迎下台阶,半躬着身子,笑容可掬,道:“各位贵客,里边请!” 张锡风见他前鞠而后恭,很是讶异。但腹中饥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行人跟着胖子和那管家穿过一大段长廊,又走过一大片亭台楼榭,来到庄内的主宅门口。 管家走进屋中,来到一位戴着四方冠的超级巨胖身前耳语几句。原本面如死灰、神色委顿的巨胖眼中顿时放出异样的光芒,连声道:“既然如此,快快请进!” 管家出来叫道:“我家老爷让你们进去!” 张锡风跟张弘范这样的世侯,唆都这样的一品大官都能谈笑风生,他们都对他礼貌又加,这臭地主仗着有几个臭钱,竟然对他如此轻慢,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锡风心中有气,一时却不便发作,此刻他肚子确实饿了,犹豫了片刻,只好跟着管家走了进去。 风花雪月走上前来,侍立在他身边,其余四女并排立在他身后。 那老爷一见到风儿她们,眼球都差点瞪出来了,态度立刻友好起来,关切的问道:“先生,你们还没吃饭吧!”张锡风如实答道:“尚未晚饭!”那胖老爷立时吩咐道:“小谢,快快准备酒席,请这位先生和姑娘们用餐。” 那姓谢的管家走上前来,将张锡风等人带进一间餐厅。 品了几口香茶,又有各式精致果点奉了上来,张锡风剥开一根香蕉,塞入口中,心道:这庄主好势利,真是坐请坐请上座啊,咱有口饭吃也是沾了风儿这些美女的光。 不多时,酒席备好,管家延请张锡风上席。面对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张锡风大快朵颐,风卷残云,很快便打着饱嗝,撤下席来。此刻 他酒足饭饱,慵懒地侧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让花儿、月儿、小婕、小妤为自己推拿按摩。这些事他可不忍心再让风儿雪儿两个最爱来做。 轻呼娇喘中,张锡风有些飘摇欲仙,便跟着那管家回到会客厅。 那老爷向他点头致意,拿出一个算盘,轻轻拨弄几下算珠,开了口:“先生,您这姑娘多少银子一个?”声音尖尖的,如同老鼠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