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撕心裂肺痛入髓
回去路上,雪儿对张锡风讲了大伙救他之事。 原来诸女得知张锡风被丐帮抓走,四处搜寻无果,风儿料到丐帮是为真定的旧怨来寻仇,便带领众姐妹拦在燕京至真定的路口,要寻机解救。 他们嫌原先的侍女装太打眼,便窃来几件蒙古军服,乔装打扮,在路上设卡检查,终于拦住了这帮恶丐。 张锡风赞道:“咱家风儿真乃女中诸葛!若不是你们几个出手相救,我可真就是死啦死啦地。” 风儿侧头笑道:“好哥哥,您是在说风儿似那个赛诸葛一般的丑陋邋遢吗?” 张锡风不知她有这一着,惊得瞠目结舌,语无伦次地说:“哎呀风儿,我这人实是不会说话,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他连连作着揖,向风儿赔罪 风儿看见他满脸惶急的样子,灿然一笑,挽住了他的肩膀,娇声道:“我的情哥哥啊,您不必这般急呀!风儿只是在跟您搞笑逗乐呢。您夸赞风儿聪明,我心里高兴得紧呢!” 张锡风望着风儿的玉肤雪貌,呵呵傻笑,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张锡风啊张锡风,风儿这样的好姑娘真心的爱你,你可要好好待人家才是啊!” 通过这次经历,张锡风深知自己的武功还存在很多不足之处,却不敢再冒进。他深知人力终有极限,但求无过,不敢奢求盖世神功,每日外出练功必定带上数名女弟子,既赏心悦目,亦可有个照应。 渐渐的,他的武功又有大进境,风儿等女的武功也是进步神速,大家心中都很高兴。 只是那陈长老与自己交恶后自戕身亡,令张锡风无法释怀,他知道自己和丐帮的梁子是越结越深了。每次他和女弟子谈到此事,都会长吁短叹,风儿唯有以柔声相慰,说事情终会得到澄清的。 但愿如此吧! 燕京城虽然曾被焚毁过,但作为世界最大帝国的首都,自然有其独到之处。别的不说,单论商品繁盛,货物流通,人物繁杂就非南宋都城临安可比。 这一日,张锡风又带着八名心爱的女弟子逛街,说到八个心爱,其实也是铺陈夸大,他并不是天生情种,见一个爱一个。在八女之中,他心中的真爱只有风雪双艳两人,他对另外六女只是爱慕和倾心和负责,最终还是想替她们寻个好人家适人。 九个人开开心心地逛了一阵街,张锡风出手阔绰,给她们都买了好些个首饰服饰,又买了糕点饮料,几个人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 突然,风儿觉察到几个道士模样的人鬼鬼祟祟的站在街角,与几名蒙古侍卫似乎在交谈着什么,连忙把情况跟张锡风说了。 张锡风定睛看去,只见这几个道士好生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却见那道士和侍卫又说了一阵话,几个人挽了手,说笑着向集庆门里走去。 张锡风连忙招呼着女弟子跟了上去。 张锡风耳聪目明,隐约听见这些人提到了李掌教、史丞相、刘大人等人的名字。猛然想到,这些道人都是全真教的打扮,自己在襄阳城中曾经见过。料想他们口中的*便是全真教的掌教李志常。 只见道士和侍卫一起走进一家酒店,张锡风等便也装作来吃酒,跟着进了酒店。 酒店里的客人并不多,掌柜的和酒保都懒洋洋的坐在店门口晒太阳,突见这些侍卫走进店来,满脸堆着笑迎上去,道:“楚大人,酒菜已经备好了,席设二楼潇湘阁。”看来这些人与店家很熟络。 为首的侍卫跟掌柜的说了几句话,便领着五名同伴径直上了二楼,拣了个最为僻静的齐楚阁儿,在那张八仙桌旁坐下,张锡风也带着八名美丽的姑娘闯进去,要坐在他们旁边的桌上。 几个侍卫上来驱赶:“去去去,我们在这里谈事呢!要撩妹到别处撩去!” “好好好”,张锡风陪着笑离开,此时他已知这几个人在谈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他拣了个较远的位置坐下,竖着耳朵听墙角。他内力深厚,虽然离得远远的,可对方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入耳中。 只听一名矮个全真道士说道:“李掌教命贫道禀报史天泽史大人,郭靖黄蓉武功高强,又戒备森严,一时动不了手,但襄阳樊城的数座城门处都已安插进我们全真教的人,只等天兵一到,便会大开城门,迎接圣朝大军!” 侍卫笑道:“妙极妙极,史丞相命我转告李掌教,背主作窃,不可约期。请他小心行事,不要妄动,必要时再给郭靖黄蓉致命的一击。” 张锡风听着他们谋划的勾当,心中的吃惊真个是非同小可——原来这全真教暗地里竟勾结蒙古,要出卖襄阳! 全真教当然勾结了蒙古!不仅如此,他们当年还暗地里降了金人。早在金朝大定年间,全真七子之一的刘处玄便接受金世宗的征召,出任了伪职,还献出了许多重阳宫里的珍贵典籍,其中便包括王重阳暗中抄录的九阴真经。 幸而金世宗之后的金主都陷于昏聩,这书藏在深宫无人问津。金人放弃中都南迁汴梁后,九阴真经副本便流落江湖,被进入时间之门的张锡风得到,成为他武功的主要来源。 刘处玄之后的全真教人物,更是个个与金蒙统治者暗通款曲,成为一群道貌岸然的汉jian。尹志平可以将上小龙女之事推给死无对证的甄志丙,但他投靠蒙古统治者,为虎作伥的烂事,谁又能洗白! 这李志常当年曾随丘处机西行,见过成吉思汗,此时当上掌教,位高权重,自然是沿袭全真教的“光荣传统”,投靠了异族。 张锡风虽然不是正人君子,有着自己的小九九,但也是一个有底线的人。他听到这几个人交头接耳的策划着阴谋,再也按捺不住了,猛拍一下桌子,叫道:“好啊,你们这几个臭要不要脸的牛鼻子,郭大侠夫妇对你们坦诚相待,你们却投降蒙古,大搞阴谋诡计去害他们,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全真群道和侍卫们见他突然发难,都吃了一惊,一时全都愣住了。一个中年道人叫道:“道友,既然咱们的谈话都被这小子偷听去了,这可不能留活口!”一名侍卫说道:“是了,待我来除掉他!”挥着朴刀,裹着劲风向张锡风斩去。 张锡风喝了声:“来得好!”伸手一带,借力打力,已将他胳膊御得脱了臼,又如老鹰抓小鸡一般将他提起,“啪啦”一声丢在一张八仙桌上,将桌面东西砸得粉碎。 却听脑后生风,一名侍卫舞着狼牙棒,向张锡风头顶砸来,张锡风左手探出,食中两指齐出,正点在那人的乳中xue上,登时如泥塑一般定住了。 三个道士各仗长剑,使出全真剑法,刷刷几剑,剑影飘飘,刺向张锡风。 张锡风哈哈一笑,身如闪电,双手再次挥出,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几招过去,对方的三支长剑都到了他的手上,几个道士却被他点住了xue道,定在了那里。 张锡风连施妙招,一连制住五人,不禁有些得意,却听风雪双艳齐声尖叫:“哥哥,小心!”一股大力端直袭向他的后背。此时张锡风已是躲闪不及,只好将内力聚集在后背上,要硬抗这一招。 只听“砰”“哎哟”两声,这掌重重的击在一个人的身上,张锡风啊呀一声,回身望去,只见雪儿娇躯如断线风筝向前飞去,口中喷出来一团血雾。 原来那一掌打在了雪儿的身上! 张锡风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惨号了一声,飞身向前,伸手接住了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身体。 原来,就在张锡风忘乎所以间,侍卫头子藏在椅子的背后,对他突施了偷袭,他原是神霄派天乙门的门徒,道号玄雷子,将一手掌心.雷练得玄妙精深,此刻他隔着一丈,发出一招掌心.雷来,电闪雷鸣般击向张锡风的后心,风雪双艳见状,不约而同的飞身来挡。雪儿隔得较近,先行跃到,这一记*便结结实实的打在她身上,只被打得气若游丝。 张锡风怀抱着雪儿,心乱如麻,低头看时,只见雪儿双唇紧咬着,美目紧闭,不禁又惊又痛,一时脑中意识全无。他条件反射一般,在口中不断叫唤着雪儿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一丝的响应。 他心中大骇,越想越怕,悲愤已极,不由自主的使出了碧波神掌,对着四面八方噼里啪啦的一阵狂扫乱打。 整个酒楼中到处都是他的掌风,大柱、柜台、座椅全被打得稀烂,啊啊啊啊啊啊几声惨叫,侍卫和全真道人都被他打得骨断筋折,尽数毙命。掌柜的,酒保,其他顾客也免不了遭池鱼之灾。 他将脸与怀中的雪儿紧紧相贴,一缕浅浅的热气从雪儿的颊上传来,心中稍定:至少雪儿还活着! 他又低呼一声:“雪儿,醒来!”得到的却是可怕的沉默。 只见雪儿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无力地偎在他的怀里。她确实还活着,但生命的火烛是那样的微弱,仿佛一阵微风吹过就能让她熄灭。 “我一定要好好呵护雪儿的生命之火!”张锡风心中一阵阵绞痛,哇呀呀大叫几声,双掌顺势平推而出,只听轰的一声,将店中的大柱打得崩塌倾倒,面前沙石和粉尘横飞,他冲着几名女弟子喊道:“房子就要塌了,你们几个快出去,我是非要毁了这楼不可的!” 既然雪儿受了重伤,奄奄一息,在张锡风看来,除了自己的其他几名女弟子,世界上已经没有谁不能杀,没有谁不该死了。 七名女弟子见张锡风变得有如发狂猛兽一般,在店中一阵乱打,姐妹情深之下也拔出了长剑,堵在门口,逢人便杀,没有一个人能够幸免。 末了,张锡风索性点起了一堆火,将这整座酒店烧成了一片灰烬,最后负起雪儿,溜了出去。 张锡风含泪回到租赁的宅院中,将雪儿放在床上,轻轻解开她的衣衫,查探伤情,只见白皙如玉的后背上印着一个罪恶的黑掌印,心脉却弱到几乎察觉不到。他轻抚着雪儿娇嫩的肌肤,泪水扑籁扑籁滴落下来,喃喃道:“雪儿,我只是一个渣男,你何须对我如此好。伤虽在你身,却比伤在我自己身上,要令我痛苦一百倍、一千倍。” 风儿在一旁细声问道:“好哥哥,雪儿jiejie的伤很严重吗?”张锡风伤感地点了点头,风儿的眼泪顿时泉涌而出,她伏在张锡风的肩上,恳求道:“好哥哥,您救救雪儿jiejie吧!她可是为了救您才受的伤啊!”其她六名女子也跪在地上,求道:“请少主救救雪儿jiejie!” 张锡风叹了口气,带着哭腔道:“我要是有救雪儿的法子就好了!我情愿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平安。”他泪流满面,茫然坐倒在地,口中不停念叨:“怎么办,怎么办!” “要不咱先在燕京城找名医试试看!”风儿见张锡风已经六神无主,便替他拿着主意。 “对!在燕京城遍找名医。燕京城这么大,雪儿又这么好,一定会吉人天相,逢凶化吉的!”张锡风喃喃道。 他当机立断,对诸女说道:“风儿随我在燕京陪雪儿就医。闭月,烦你带着其他姐妹速回襄阳,向郭大侠通报全真教叛变之事,快去快回,千万要注意安全!” 闭月道:“我也想留在燕京陪少主和雪儿jiejie看病!”张锡风道:“去襄阳报信可不是桩小事,军情紧急,不容有失。” 闭月道:“弟子谨遵少主之命,万死不辞!”张锡风听到死字,心中一痛,叫道:“你们都须平平安安的回到我身边,可不准死!”六女领命,进屋去收拾行李,准备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