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风雪双艳
他爱极风儿,也知风儿爱极自己,对风儿会来救自己深信不疑,但当真的知道佳人来救自己时,依旧免不了激动万分——风儿果然爱我! 只听几名乞丐陪笑道:“军爷,我们家中死了人,现要出殡,这死又人有什么好看的。” “军爷?”张锡风有些纳闷了,“怎么回事?哪里来的什么军爷!” 却听疑似风儿的声音说道:“既然你们家中死了人,你们脸上为何没有半点悲戚之色?”这分明是女子的声音,却故意压得粗声粗气的。 乞丐道:“家中老母活到七十又八,乃是喜丧,又有什么好悲的呢?” 又有一人粗着嗓子问道:“你既是乞丐,为何置得起如此贵重的棺材?”竟似雪儿故意憋出的声音。 乞丐笑道:“军爷,实不相瞒,咱叫花这行当其实很能赚钱的。别看咱穿的寒碜,可除了大汗的皇宫,中都城的任何一处房产咱叫花子都买得起。” 疑似风儿的声音惊道:“哇,想不到你们这臭乞丐穿的不怎么样,倒挺有钱的!” 接着疑似雪儿的声音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想是乞丐往她手中塞了不少银子。 风儿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不能走,且掀开棺材盖,待我们查探查探才行。” 乞丐道:“家母已经故去三七二十一天,今日方才出殡,虽是秋寒,但已然腐败发臭,模样亦是不好看!军爷既然执意要看,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伸手便去掀棺盖。 风儿的声音微颤道:“哇呀,可别,那——你们快走吧!” 众丐面有得色,张锡风心如死灰,“傻丫头,太缺经验了。这么一来,你家老公可就要被这些恶贼弄死了!” 他跟风儿似有心灵感应,这样一抱怨,风儿立即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听风儿的声音叱道:“臭叫花子,本姑娘差点上了你们的当!先前让你们走,你们脸上为何有异样表情!我看棺中定然是我家少主!”挺剑便刺。 陈长老猛拍下棺木,骂道:“臭丫头,还装什么官兵,老子早认出是你们几个婆娘了,真是给脸不要脸!” 雪儿的声音怒道:“臭乞丐,你胆敢绑架咱少主哥哥,看来是存心要跟咱们龙泉山庄为敌了,且纳命来!”她不再故意粗着嗓子说话,虽是骂人,却极是悦耳动听。 张锡风在棺中甚为受用,心道:“咱的几位美娇娘都来救我了!这艳福可真是不浅。”他死到临头,脑中还自顾自的犬马声色。 那八名女弟子各执兵器,分散开来,将陈长老和八名丐帮弟子团团围住。 风雪双艳一齐娇叱道:“臭叫花,趁早还我家少主哥哥来,还可以饶你们性命!”说完,不等回话,仗剑合力向陈长老攻去。 陈长老冷笑一声,道:“难道陈某堂堂丐帮长老,还会怕你们这两个小娘儿们不成。”挥舞着钢杖架住攻来的两柄长剑。 一交上手,陈长老心中不由大骇,寻思道:“这两个娇滴滴的小娘们怎么这么厉害!” 他起初认为对面的风雪双艳只是胸大无脑,金玉其外的体面苕,武功低微的战五渣,压根没用正眼去瞧,所以只用了三成的功力去对付她们。 不想交手之后,竟发现对方武功高精如斯,自己被牢牢压在下风,一个疏忽,腿肚子上竟被风儿的剑刃划了道口子。他想要变招,却被二女的剑影团团罩住,一时间又窘又急,心道:“再这么打下去的话,老叫花恐怕要折在这两个娘们的手里,丐帮的威名恐怕就此荡然无存了。” 他寻思了一会,顾不着颜面,大喝一声:“两个美貌的女娃娃,倘若你们再不后退,我可就要脱裤子了!” 风雪二女万万料不到,陈长老作为堂堂天下第一大帮的一方长老,竟口出如此龌龊的话,只娇嗔一声,疾忙向后跃去,用左手遮住面,红着脸叫道:“别,千万别。” 她俩生怕陈长老真的不要脸,当场脱下裤子来。 陈长看着二女的狼狈样,自觉老占了她们老大的便宜,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们这两个娘们尚知道些羞耻,我还以为你们都是人尽可夫呢!” 风儿大怒,粉面作红,娇叱道:“臭叫花,休要胡言乱语。你若敢脱,本姑娘便敢割,看你还能怎样使坏!” 陈长老呵呵坏笑几声,将钢杖舞成一团风,照着风儿兜头打来,风雪二女挺剑架住,三人又战成了一团。 这一回陈长老自然是凝神接战,不敢有丝毫轻敌,战局便与方才不同了。 但陈长老武功在丐帮四大长老中本就忝居末席,风雪二女得到张锡风真传,又资质颇佳,刻苦研习了一段时间,武功已是不弱。特别是风儿,额外得到了张锡风的小股内力,颇有小成。二女联手与陈长老斗了数十招,竟仍不落下风。 那边月儿花儿小婕等六女对阵八名乞丐,更是大占上风。月儿和小婕两人离开战团,来到棺木前,掀开棺盖,往里看去,里面躺着的却不是自己的少主又是谁?! 小婕喜悦已极,低呼了一声:“少主!”便要纵体入怀,却发现张锡风僵卧棺中,竟是动弹不得,只好红着脸和月儿一起将少主搀扶出棺,替他解了绳索,取出了嘴中的那块破布。 张锡风微微一笑,盘腿坐下,潜运内力,调整着气息。片刻之后,只见他面红耳赤,汗出如浆,似乎修习到了最紧要的关口。小婕和月儿仗着长剑,警惕地守护在一旁,不准任何敌人来袭扰他。 随着张锡风头上冒出一缕缕白气,他闭着的经脉终于被打通。他一边打坐休息,继续调匀内息,一边看着女弟子与群丐打斗。 那边陈长老与风雪双艳斗了一百多招,不由焦躁起来:“堂堂丐帮长老,一百多招拿不下人家的两名侍妾,自己没了面子倒不打紧,辱没了我丐帮天下第一大帮的声名才是大事。” 他念头一转,陡然变招,出手明显变快,掌风指风呼呼作响,攻势凌厉之极,连连攻向风雪的要害,风雪堪堪挡敌不住,渐渐显露败相。 陈长老以手当剑,左手忽的暴长,正要刺向雪儿的右胸,使到一半却觉这招数攻的地方太过敏感,说出去不好听,便在中途改攻腹部。 雪儿见对方猛攻过来,已然招架不住,哎呀一声娇叫,其势已经躲避不开这招! 她娇叫一声,自料必定中招,忽觉一个强健的臂膀伸了过来,扯住了她粉臂。随着娇躯的疾行,她的右边脸蛋也被人轻轻吻了一下,甚是惊讶,她不敢去想,只好闭上了双眼。 只听“轰、咔嚓”,连续两响,继而又听见一声声惨叫声,等睁开双眼查看时,不由又惊又喜。 原来她面前玉树临风的立着一个人,一身的白衣白袍,正是令她魂牵梦绕的少主哥哥——龙泉山庄主人张锡风。 雪儿大喜过望,叫道:“少主哥哥,里面果然是你!”张锡风笑道:“这些臭乞丐原是想替我发丧的,却在半途被你们这几个小娇娇搅了局,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陈长老适才与张锡风对了一掌,右臂在那雄浑掌力的撞击下,立时骨折下垂。此刻他真是疼痛难当,脸上写满苦楚之色,豆大的汗珠不间断地从额上渗出。 只听张锡风冷冷道:“陈长老,贵帮先前折磨我的事该如何了结,请您给个说法!” 陈长老见这小魔头已经脱身,神功也已复原,他知对方为人凶残,料想今日很难幸免,索性慷慨激昂地道:“小贼,陈某只恨没有先杀你,不能替我余贤弟报仇,深以为憾。男子汉大丈夫,死又如何?我可不会像你之前那样,跪地求饶的!” 风儿听了陈长老的话,轻握住张锡风的手,笑问:“好哥哥,方才您向他跪地求饶了?”张锡风红着脸,懦懦着不敢说。风儿见他这副神情,已知究竟,轻吻着他的脸颊,盈盈笑道:“好哥哥,跪地求饶又何妨!您若跟他硬来,被他一刀害了,风儿怎么办,雪jiejie怎么办,其她姐妹们又怎么办!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好哥哥能屈能伸,真是一个大丈夫!” 张锡风只觉得她这几句话说得体贴之至,心中有如吃了蜜一样甜。他望着风儿,只觉得此刻荡漾在她嘴角的那对酒窝更美了,额上的细细小痣更是美到不可方物,不禁痴痴陶醉。 隔了半晌,他才醒过神来,转过身来对陈长老说道:“臭叫花,你自己选一个死法吧!免得我还要费脑子去想杀你的方法。” 陈长老怒目圆睁,骂道:“yin贼,陈某就在这里,要杀要剐随悉听尊便,何必再做羞辱。狗东西,我生不能杀贼,死后也要杀了你!” 他骂得很是恶毒,张锡风却并不是很生气,笑着回道:“老叫化,你丐帮的黄帮主和夫君郭大侠都是了不起的前辈英侠,我很是敬佩。看在他们两人的面上,我这次不杀你,你且去吧!” 陈长老万料不到这无恶不作的小魔头竟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不由愣住了。却见张锡风身形微动,食指一弹,突觉胸口微微一痒,原来膻中xue已被对方隔空点中。 这膻中xue乃是死xue,若被重手点中,必死无疑死。若对方下手稍轻,力透和肌rou骨骼,则会身受严重内伤,且浑身奇痒无比,无药可治,七七四十九天后,内伤痊愈,这奇痒亦自行消退。只有武功极为高强的人才能使出这种极上乘的功夫。 陈长老只觉一阵奇痒从膻中xue里发源开来,渐渐蔓延到了全身各处,不由吓得冷汗淋淋。只听张锡风jian笑几声,冷冷道:“死罪虽然免了,活罪却要略略承受几日。陈长老,七七四十九天间,你不能饮酒,不能近女色,不能自撸,如果不小心破戒伤了性命,可休怪我言之不预也!” 听了他的话,陈长老只吓得魂飞魄散,心道:这小贼的手段好毒! 群丐惊呼道:“小贼,你敢惹我们丐帮?敢伤害我们的陈长老!难道活的不耐烦了吗?” 张锡风脸上青气若隐若现,冷冷道:“稀罕么?奉劝你们还是趁早逃命吧,若待我发起疯来,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丐帮弟子群情沸腾,义愤填膺,一个个都要上前同他拼命。陈长老情知不敌,便止住群丐,悲戚地叹道:“这小魔头的武功高强之极,请各位兄弟权请离去,并转告耶律帮主和帮中弟兄:陈某人无能,令丐帮蒙羞,只能用死来赎罪!”话音刚落,他左手如勾,深深插入咽喉,当即毙命。 张锡风突见如此变故,亦是错愕,待要救援时已是来之不及,眼见陈长老的尸身跌倒在地,滚落尘埃。丐帮弟子痛哭流涕,口中大骂丧心病狂的恶贼张锡风,却无一人敢真的上去与之拼命。 张锡风紧握着风儿的玉手,冷冷看着众丐抬起陈长老的尸身,放入棺中(那棺木倒是有个现成的),转身离去。 群丐早已散去,张锡风等人看着他们的背影,长吁短叹。 风儿轻轻叹了口气,道:“好哥哥,这样一来,您和丐帮的误会越来越大了!” 张锡风正要回话,只听身后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骂道:“蠢货,糊涂,丐帮弟子的脑子全被他们黄帮主用光了。” 张锡风惊愕万分,心中一凛,转身向后望去。 适才他光顾着跟女弟子们亲热,竟没注意到有人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身后。 只见一位老者翩然站在那里,身材高瘦,须发全白,飘然似仙,一身的青袍,洗得一尘不染,微风中袍袖鼓得满满的,颇有魏晋之风。 他见张锡风转过身来,当即长啸一声,飞身后奔,径向林中隐去,当真是行如鬼魅,快似闪电,这一窜便是向前数丈,轻功之高,实是匪夷所思! 张锡风甘拜下风,自愧不如。他自知轻功远不及这位前辈高人,料来武功也是不及,便不去追赶做无用功,长叹了一声,道:“这位前辈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真奇人也!” 张锡风回过身来,他的那八位女弟子却穿着蒙古兵士的服饰,婷婷玉立在原地,笑容冶艳地看着自己。女弟子个个身形高挑,比普通女子高出了半个头,穿上男装倒也合适,只是她们过于俊俏,难免让人生疑。 张锡风爽朗笑道:“谢谢各位相救,只是你们为什么要穿着鞑子官兵的衣服?这可不大好看啊!” “还不是为了救您?!” “少主啊,您这回可把咱风儿jiejie给急坏了。” “还说呢!当时是谁哭鼻子来着?” “你不着急吗?” 诸女弟子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令张锡风幸福无限。 风儿嗔道:“好哥哥,求您今后别一言不发就出走,这次可把咱们几个都吓坏了。” 张锡风在她俏脸上摸了一把,笑道:“以后我就算出外大便,也带你们一同去,成不成!” 风儿捂着鼻子,故作恼怒状:“哇,真恶心,讨厌啦!”扑哧一笑,温馨无限。 这一次张锡风实是险过剃头,最终被最爱的美人们救下,心中的狂喜简直无以言表,只好仰天长啸:“哈哈,我的魅力竟然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