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策反
“好,”启澜向前一步,“三前,我和北原太追一个逃跑的狙击手。险些被突然丢出来的炸弹炸飞了。” “他是我们的人,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行动?” 枝子撇了撇嘴,不信。狙击手是奉命行事,北原太即使不配合,也完全没有道理要帮一个来路不明的无名辈来灭自家威风。 “他早就厌倦了黑暗中的生活,和过去彻底一刀两断。” 讲到此处,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你和北原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足以为谋。就算找到了,他也不会把你当朋友!” “那......如果我也改了呢?!”枝子急急地反问,双眼瞪得圆圆的。 “改了,也许有希望.....” 不等启澜完,她扬起头,望着空哽咽起来。 随着哭声的起伏,大颗的泪珠落在泥沙斑驳的脸颊上。 “抓两个孩子是上边的意思。如果不是你们突然闯进琴房,我早就带着人质上车了。” 她一边,一边捏紧拳头,似乎在暗暗地琢磨着什么。 近半年来,警察局老在街头张贴一些通缉犯的画像。 其中一张少年画像引起了全城的热议。 那个画像上的少年仿佛一直在悄悄变脸,名字却始终如一。 坊间传闻,此人一定背负着重大的秘密,才让刘警长和一帮便衣恨得牙根痒,不惜花费浩大的人力物力精力一轮轮地搜查。 想到这里,枝子的脑子忽地一转,颇有把握地宣布了自己的发现: “你就是贴在墙头和城门口的通缉犯!北原君恐怕不知道真相吧?” “错了,”少年面色一凛,“他什么都清楚,尤其分得清正与邪。” “好了好了,我头晕,不想听你的大道理。”枝子烦躁地捂住了耳朵。 “今没把人质带回去,上边的头头难道不处罚?”金一开口就让枝子如坐针毡。 捂耳朵的两只手顿时无力地滑落到身侧。 一条条苛刻又凶残的规定,每个字都像扎在皮肤上的铁钉。 那些在她眼皮底下被用来杀鸡儆猴的一具具rou体,少也有三四十了。随便一个拎出来挂墙上,无不是血淋淋的,破碎的,惨不忍睹的。 过去,有山田关照,枝子周围的那些男人再有想法,也不敢造次。表面上都对她客客气气。 如今,她孤零零地败落,只要踏进秘密基地一步,四面八方,黑暗中不怀好意的大鬼鬼一齐跃跃欲试。 “我......不回去了!求求你们带我去找北原君!” 枝子放下了高傲,脆弱地跪在瓦片上:“啪!” 金伸手将她扶起,“大可不必,现在弃恶从善来得及。” “你打晕了一个,捆了两个。但她们没有受皮外伤。明内心并不坏。如果愿意和我们合作,北原知道了一定会高心。” 启澜不知道,自己单方面的承诺算不算是给枝子画了一张大饼。 对方的眼神在听完之后柔和了许多,抿着嘴唇,拼命地点头。好像又变回了那个下午他第一次来顾公馆,遇到的淑女一样的钢琴女老师了。 “另一队人马快到了,”枝子的眼中闪过nongnong的隐忧,“如果不想两位姐受到伤害,赶紧行动吧!” 要带筱筱和伊伊走?! 不光是启澜,金也十分意外。三太太到底在什么地方触怒了何将军,把一股杀气统统往公馆里引? 如果惹出大祸大乱子,就是咎由自取了。 “澜,先和枝子去花园的后墙藏着。我去琴房把家伙们带出来!” “不,我也有责,她们可是我的meimei们!不亲自去不行!” 金率先跳下屋顶。启澜紧跟其后。琴房的正门紧闭,从破聊窗户里,可以听到启泯和三太太的争吵。 撤去了仆人,启泯讲了码头上的遭遇,三太太满肚子怨气,言辞都十分尖利。 “莫老板跳水死了?!饭桶!为什么不阻止他?” “他女儿会功夫,差点把我杀了!”启泯心有余悸,答非所问。 她朝他的面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哼,之前被莫千千迷得神魂颠倒的不也是你?现在又怕死了?” 接着又问起发货,得知不太顺利,三太太黑了脸,捡起地毯上翻倒的琴凳砸向了他。 “哐当!”启泯弯腰一躲,那凳子直接飞到身后的墙上,把一张挂着的莫扎特画像打落下来。 “我好不容易捡条命,不是回来受窝囊气的!”他大声吼着,双眼布满了红色血丝。 三太太愣住了。哪怕冷风从破碎的玻璃窗吹进脖子,像刀子割rou,也没有动。 自从风风光光地坐八抬大轿进来,大太太就被三太太压了一头。 启泯察言观色,早早地站了队,一直唯她马首是瞻。 比起针锋相对的启澜,明白真相后态度大反转的启江,大少爷哄三太太的态度不知有多好。 今,不知哪来的胆子,破荒地翻脸了。 “害老三,随你害!” “害我mama和二弟,简直不是人!” “呯!”相框被一只手捡起,打在三太太的脚边。碎渣子飞起,溅到躲在沙发后边两个女孩的头发、裙子上。 筱筱和伊伊从未见过大哥发怒。抱头“哇哇”大哭起来。 启泯红了眼,踉跄着走来,举起胳膊一抡,把三太太“扑通”打倒在地毯上。 “大哥,别打我们的mama--”伊伊和筱筱眼泪汪汪地跑向三太太,挡在了母亲的面前。 三太太挣扎爬起来,望着启泯高高在上的拳头,爆发出一阵狂笑。 “老大,”她抬手擦了擦破聊嘴角,鼓着眼睛盯住他,“敢和老娘对着干,真把自己当没事人了?” “我最恨拐弯抹角,有话直!”启泯没好气地坐在钢琴盖上,翘起二郎腿。 他自觉翅膀根长硬了,可以和忍了十来年的三太太叫板。父亲喝了放过安眠药的茶水,最快也得黑了醒来。 这个家,最终做主的应该是长子。何不替母亲和二弟出口恶气,杀杀她的威风? “你年纪轻轻,记性不好。唐悦娴下葬不到两个月,那的事就忘了么?” 一提到车祸,启泯的脑子呜一响,浑身血液几乎要凝固。 他试图掩饰内心汹涌的情绪,整个人却从上到下都难以控制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