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死的还不知是谁
上次三太太派去杀大太太和启江的丫鬟,正是吹奏了一曲杀手团耳熟能详的安魂曲。 此时,大部分居民都还在睡梦中,显然这笛声是冲着她俩来的! 笛声如同尖刀,一下又一下砍在了鼓膜上。 利刃刺rou的疼痛迅速在体内中弥漫。 龙云的口鼻中流出了黑色的血,张开嘴费劲地喘气。 金忽地抬手按住了额头,冷汗密集淌下。疼痛归疼痛,头脑却没有麻痹。 “杀手团里擅长吹笛的,只有兰珠和她的徒弟凤儿?” “新来的一个会!” 金不信,漠然甩了甩头。杀手团三年里见过的一张张脸在脑海闪过,人不管是死聊还是活着的,总记得名字。 一个刚入门的,就把一首曲子能吹得这般催命? “叫什么名?” “柳柔,”龙云忍着痛不断地讲话,舌头在打哆嗦,“你走邻二就来了!” “应该不是新人,是三太太暗中栽培的接班人。” 金释然地笑笑。弃暗投明,一身轻松。龙云却垂下眼帘,伤感地叹道: “哎,她有备而来,你我都受了伤,要想赢谈何容易。” 那笛声仿佛长了眼睛,很快就集拢到了两饶身边。像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分分钟要罩住猎物。 “藏好,我去对付!” 金把龙云往树后一推,自己飞身跃到两米之外一处平平的屋顶。 她果断地扯下耳坠上的两枚圆润的珠子,一左一右塞住耳朵,减缓笛声对身体的冲击。 随即,数枚飞镖从指间飞出,如同一片片被风刮起的叶子,逆着笛声哗哗而起。 “不要装神弄鬼,滚出来!” 顷刻间,一个黑影唰地从附近的树上一跃而下,如同扇翅膀的一只大鸟迎面飞来。 那身姿一瞧便知其轻功极好。 柳柔的一双瞪圆的眼睛透出愠怒,白腻腻的厚粉让其看起来像个纸扎的假人。 姿色在美女如云的杀手团肯定到不了上品,一开口戾气却是满满的: “不想死就快让道,我只抓姓龙的!” 金往前一跃,举起短剑呛到: “粉抹得这么厚,晦气!” 挨了嘲笑,柳柔冰冷的眼里聚集了一股杀意,阴狠又不甘。哼了一声,单手把腰间的白玉笛子拔出,朝金站立的地方丢了出去。 随着笛子在半空中转动,上百根密如牛毛的毒针从笛孔中哗哗乱飞。 金丝毫不惧,身体灵活躲避,抛出手中的短剑和毒针迎面相碰,火花闪闪。 笛子没几个回合就被短剑打到地面。再回到原主手里时,已经面目全非。 不但藏在里头的毒针不知去向,就连笛身也遍布划痕。细看去,两端竟然有了缺口。 显然,rou做的嘴唇在锋利如刀的缺口上是无法吹奏的,这件宝贝算是彻底报废。 金在柳柔的眼里变成了一根难拔的钉子:不但毫发无伤,还弄坏了她引以为豪的笛子。 此次出来,是奉了主子命令来追杀没完成任务就逃跑的龙云。杀一个残兵败将,绰绰有余,只待会去领赏。 没料到半路上冒出一个帮手,不,一个高手,直接就打碎了速战速决的希望。 顶着西北风的肆虐,两人迅速靠近,衣裙飘飞正面开打。 柳柔的拳脚再快再狠,金全然一目了然,轻松接下。 而金进攻的招式,却让她急得只想吐血:每一招都不像是杀手团里的功夫,俨然是武术世家的弟子。 眼看武术比不过,愤怒的柳柔悄悄掏出手枪,“呯!” 早料到对手会不讲武德,金灵活一个闪身,完美避开了飞来的子弹。 随即,翻了个跟头,衣袖一晃,立刻传来“呯!呯!”两声枪响,算是一次“礼尚往来”。 伴随一声骇饶惨叫,柳柔蹲下,抱住了腿,钻心的疼痛从腿传来。左腿中了两颗子弹,不致命,却足以让她震撼。 伸出手指去摸了摸,换来满掌心鲜红,像泡了染红布的缸子。 拼个鱼死网破的时刻到了。 一双血手摸出一枚炸弹,一咬牙朝着金所站的位置狠命抛了出去-- 轰! 爆炸声猝然响起。周围的树木和矮墙被炸得碎片横飞。 躲在树后的龙云连连往后翻滚到路侧的水沟里,灌了几口脏水好不容易爬上来,呛得猛烈咳嗽。 怎么是炸弹! 杀手团,条条规矩分明。当了三年的头,她很明白,这等危险武器成本高,只有最高等级的杀手才会用资格使用。 这个才来了不到两个月的柳柔能像丢沙包一样丢出炸弹来,足以明三太太对其委以重任。 柳柔头发散乱地拄着一根树枝,一瘸一拐走来。 “我的腿中了枪,刚才那位也被炸得一根头发都不剩。” “主子要杀你,我只好照办咯。不如做割rou的游戏,数一次,割一块。” 龙云肿胀的眼角涌出很多泪水,每一股眼泪都混合了血。 她想念多年不见的弟弟,也放不下金,完全感受不到遍体伤口的疼痛。 柳柔站在水沟边,举起刀,正要往龙云的背上刺,却见身后一道寒光,直直地扎进了肩膀。 “哐当!” 身子疼得重重一晃,刀当即掉入水沟。 她咬牙扭过脸,被一身完好的身影经得目瞪口呆。 “你是人......还是鬼......” 金冷静地朝着柳柔看了一眼。 “三太太没和你?” 眼神如刀剑,吓得柳柔一个激灵,赶紧磕头: “有眼不识泰山,饶命,饶命!” 正是上一任护卫脱离了杀手团,生死不明,她才得了千载难逢的提拔机会。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狭路相逢。 面前的女子年纪轻轻,身手敏捷。不但子弹打不到,炸弹炸不到,还被反杀了一刀。技不如人,自认倒霉。 金收了短剑,扬起了手枪,“呯!” 这一枪放完,四周的屋顶披上了一层日出的红光。 “我们接着赶路,”她一把扶起龙云,“早点去孤儿院把你弟弟接出来。” 话音刚落,耳边响起凌乱的撞击声。从前方的巷子深处,忽然钻出一辆盖着白布的车。 车身像醉了酒,胡乱地直校撞倒的碗口粗树木在轮子碾过的地上歪七歪柏躺着,如同被枪扫倒在地的人。 再不停,就要撞倒她们脚边的矮墙,最后殃及的是矮墙后的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