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经
“双...修...” 苏白目瞪口呆地望着jiejie，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苏沫脸皮厚，虽然耳朵尖有一些泛红，但还是故作不屑的说道：“想什么呢你，一起修炼当然叫双*修，或者说...你很想和jiejie一起...” “没有！怎么会！不可能！” 不待苏沫说完，苏白就连连摇头，一只手甚至摸进怀里，紧紧抓住了那一叠符纸。 “啧啧啧，你这素质三连简直是无师自通嘛~不过呢...”女孩眼里泛着奇异的光，缓缓朝着少年逼近，这一霎那竟显得如此魅惑：“修炼这本秘籍要脱光光哦~” “？？？” 苏白很怀疑的看着她，这才反应过来问道：“等等，你这本武技从何而来？” “都说了是我自己写的啦~” “是吗...那第一页第一行第八个字是什么？” “......” 苏沫扳着手指算了半天，最后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我觉得jiejie又要喝药了...” 虽然嘴里这么说，苏白却又翻开册子细细阅读，过了半响终于抬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这本“玉女心经”虽描写的是那从未听过的修习“内力”之法，但其中所述竟奥妙无比，且不同于其他引导灵气的口诀，它竟是教会人如何于体内生成“灵气”，达到以气御敌的目的... 要知道，灵气本为天地之力，武者使用灵气都是引导与借用，即使存于体内也只能勉强保住不会枯竭，如果武者本身便能生成灵气，那他的身体岂不就是天地...？ “身体为天地...” 苏白渐渐看得痴了，他虽读书不多，但也明白，若这本册子现于江湖，想必又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最关键的是，册子上的笔迹他再熟悉不过，显然出自jiejie之手，这便意味着...这本武技竟真是jiejie所著？？？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回神啦回神啦，我知道我很厉害，但你不要这样仰慕的看着我哦~” 苏沫伸出小手使劲在苏白眼前晃了晃，但得意的模样却怎么都藏不住，似乎在说“快来夸我吧！” 苏白很给面子，老老实实的说道：“jiejie，你真可怕...” 苏沫嘴角翘起：“难道不是可啪？” “...有区别吗？” 苏白很敷衍的随口问道，眼睛却不离手中册子，待看到修炼此武技的要点时，心中不由恍然。 “原来修炼时会全身热气沸腾，如果身着衣服，便会影响热气发散，否则热气会转而郁积体内，小则重病，大则丧身...” “你看你看，我没骗你吧！”苏沫冷哼一声，继而又解释道：“而且必须要我俩同时练功，不然会走火入魔的。” “脱光...一起...” 苏白整个脸都纠在了一起，稍稍一想那个画面他便觉得心跳加速，双手都不知如何摆放。 可是，这本武技实在太过于精妙，若是放弃... “jiejie，不然你再创一本武技吧...不用脱衣服的？”苏白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谁知苏沫却直接摇头道：“不行啊，系统...我的灵感暂时就爆发了这么多，下一次就要等到半年以后才能创出武技吧了。” “......” 苏白很怀疑的看着她，写武技需要灵感没错，但哪有人能精确算到是半年以后就有灵感的？ 而且武技就武技，你说话时加个“吧”在后面实在有些奇怪啊... 苦思冥想半天，少年眼前一亮：“有办法了！” “我靠，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像柯南一样忽然闪烁智慧的光啊！？” “柯南是谁？算了，不重要了...” 苏白沉吟片刻，耐心解释道：“门派后面有一处许久未打理的空地，此处灌木丛生，若坐于其中很难瞧见身形，我们亦可用竹竿将布帘于中间挂上，双掌从布帘缝隙伸出，这样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看得清楚了。” 苏沫傻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我靠，你是不是看过原著？” “？？？” 苏白有些莫名其妙，原著又是什么鬼？ 他全没注意到，jiejie似乎也松了一口气，自顾自在一旁小声嘀咕着什么。 这样一来，便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吧... 差点还以为真的要面对面看光光呢，毕竟人家还小嘛... 唔，不过可惜了，也不知道他大不大... 女孩目光悄然瞥过苏白的身体，然后露出一抹不动声色却意味深长的笑容... ...... ...... 即使想到了办法，可无论是苏白还是苏沫都没有主动开口去提“脱”这个字，似乎姐弟二人都觉得有些难为情，于是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已是三天之后。 这些天里，苏白都在不断的研究那本“玉女心经”，看到里面介绍的精深技法时不由拍手叫好，看到“脱”那个字时又不免心惊胆战...再加上家里粮食短缺，整个人又饿又紧张，渐渐变得恍惚起来。 另外他也终于相信这本武技是jiejie所著，其中许多深奥不明的地方，她都能一一解释清楚，偶尔还能摆出个架势，那动作简直完美无瑕。 这让他想起当朝国师的传闻，据说对方起初只是一介布衣，后来无意中窥破天机，以而立之年步入武道，一入江湖便几乎是无敌于世的存在，甚至推动了朝堂大势，渐渐与江湖武者分庭抗礼。 如此想来，恐怕jiejie也同样如此了。 经历过生死之劫后，虽然人变傻了，但对武学的理解却让苏白这个练家子都感到汗颜... 天色渐黑，苏白正望着窗外的明月静静发呆，却听见“咣”的一声响，只见房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那绝美的女孩冲了进来，明明披头散发却带着一股难言的气势指着他说道：“脱！” 苏白一脸惊恐：“啊...？” “啊你个头，再不练功老娘就要被抹杀了，给我脱！” “......” ...... ...... 终究没有躲开jiejie的魔爪，又或者苏白心里很愿意也说不定？ 总之姐弟二人就这样迈着飞快的脚步来到门派后方，这里果然杂草丛生，细长又繁密的灌木恣意生长，别说坐着，即使站立起来都不一定能看清对面。 唔，异界的花草树木这么给力吗？ 的确是个做...是个练功的好地方啊~ 苏沫美滋滋的想着，等苏白将布帘子安置妥当，原先的满满期待却忽然变得心虚起来。 “要不...我们不脱衣服试试？” “jiejie你别闹，会走火入魔的。” “那你会偷看不？” “当然不会！你是我jiejie啊！” “切...谁知道是不是亲生的...” 苏沫小声嘀咕，但想到自己的小命朝夕不保，还是乖乖坐好，两人沉默片刻，接着便很有默契地开始脱去衣物。 苏白脱一件，苏沫脱一件。 苏白脱两件，苏沫脱一件。 苏白脱三件，苏沫脱一件。 苏白脱...苏白停下动作，看着前方不远处jiejie脱下的唯一一件衣物，无奈道：“jiejie你继续脱啊？” “废什么话，这衣服我穿不习惯，当然脱的慢了...好了好了，看你猴急的。” “......” 布帘并没有遮挡完全，两人恰好能看见对方的脸庞。 忐忑、羞涩、期待... 在这一刻，四目相对，那清澈的眸子如出一辙，两人出乎意外的没有任何杂念，心也静静沉了下来，仿佛眼前的世界只剩下对方。 那熟悉又陌生的眼神，温柔，且温暖着彼此。 于是双掌合并，“玉女心经”口诀于心中默念，也许根本不会有什么作用，但至少，他们都感受到了对方的心跳。 苏白原先以为自己没有机会再成为武者了，这不仅仅是梦想无法实现的遗憾，还有大仇无法得报的不甘。 如果那一天jiejie真的离去，或许他也会舍去这条性命，找机会偷偷刺上仇人一剑。 哪怕伤不及对方皮毛，哪怕剑未到人先死...他也会洒然面对。 说他勇敢也好，傻子也罢，可苏白觉得这就是自己的武道，也是苏三拳遗留给自己的最宝贵的财富。 甚至包括这一次，jiejie虽然已展现她前无古人的武道天赋，这本武技也确实是世间唯一一部绝学...可是苏白还是有些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修炼出灵力。 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的默念口诀，不敢有半点分心。 因为他相信jiejie，甚至比相信自己还要多一些。 于是在下一秒，他听见一声脆响。 仿佛陶瓷忽然破碎，声音很轻，却又很清晰。 苏白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身体里传来的声音，而随着这声异响，他也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气于体内渐渐形成。 很细、很小，但那股气却如此坚定的存在，于四肢百骸不断流动。 “这...这是灵力？” 苏白猛地睁开双眼，眉眼中尽是喜悦。 他想起了父亲临别前的洒然一笑与纵身一跃， 他想起了无量山上舞剑的日日夜夜， 他想起了自己的无力与不甘，还有那个男人于居高临下冰冷的目光... 如今，阴霾似乎渐渐散去，一束光芒洒在了前方。 那抹光芒，名为“希望”。 恰在此时，他刚好迎上jiejie清澈的眼眸，不知是不是错觉，jiejie的神色竟也显得如此兴奋。 两人又很有默契的同时收功，苏白故作淡定的说道：“jiejie，我...” 没等他说完，苏沫干脆笑出声来：“哈哈哈，我成功了！” “...哈？” “我说我把玉女心经练成功了！” “jiejie你又要喝药了...” 苏白当然不信，自己习武多年才凭借对武学的了解练出那么一丝灵力，jiejie即使天资卓越，也绝对不可能瞬息间把这本复杂的武技练好。 “我就知道你不信~” 苏沫冷笑连连，紧接着伸出手往前一挥，只见一股强烈的气劲赫然从她掌心喷出，若不是苏白下意识低头，只怕要被打的鼻青脸肿。 “怎...怎么可能！！！” 苏白大惊失色，随后便有无数委屈涌上心头。 只要练出灵力便算是武者，灵力有强弱、武技有高下，武者与武者间的境界也不相同，虽然jiejie和自己一样都只是刚踏入武者门槛的“入微境”，可以刚才那记掌风来看，jiejie比自己强了不止一筹... 怎么会这样... 我辛苦练武多年，竟比不上jiejie练武一天？ 不不不，不是一天，或许是...一炷香？ 也可能更短吧... 虽然很为jiejie高兴，但是...我实在高兴不起来啊.... 苏沫却没管他的情绪，双手叉腰，仰天大笑：“咩哈哈哈，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我神功大成啦！” “......” 笑声不知何时渐渐止住，两人安安静静地望着对方，而原本挂在中间的布帘也不知何时被掌风吹走，空空荡荡、毫无遮掩、活色生香... 两人面面相觑，也许是一瞬，也许是很久很久，女孩终于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了，哭声在这静谧的夜晚是如此嘹亮，同时还有她之前嚣张话语的回音不断飘来。 “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