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六、师父后事
“真的?” 李大峰凝重道:“若真是这样,事情可就大了。这是有人在整你啊!” 顺子知道此事,一定跟那五大股势力有关。不过,对于这种捧杀行径,他倒是不怕,不仅不怕,而且还抱有着看戏的心态。 经历了省城风波后,顺子的一颗心,算是彻底凉了,对自己身后的姬家,颇有怨言。 师父死了! 下一个会是谁? 不管是谁,都不关他鸟事儿。 到了现在,顺子也想明白了:姬家是一定不会让他死的,那么,就任由暗处的势力折腾去吧。 只是可怜了,下一个被指派去救他的人。 “行啦,这事儿先放放!” 顺子道:“我这次找你呢,有两件事儿。 第一件事儿,想让你帮忙找找我师父的尸体。他老人家为了我,丢了性命,说什么,也得cao办好他的身后事。 第二件事儿,想让你帮我查查,苟家嫡系里,还有谁逃了出去!” “顺子,你放心,你师父就是咱们师父,我一定尽心尽力帮你找!” 电话那边略一沉吟,李大峰接着道:“可苟家……,顺子啊,老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咱们能不能别赶尽杀绝?” 李大峰有些担心道:“你这么做,很不好。不仅对你声誉不好,而且还容易招人惦记。 据某些小道消息传扬,好些道教协会里的会员,觉得你杀心太重,都看你不顺眼呢,里面有好几个世家子弟,准备找你麻烦呢!” 顺子淡淡一笑:“你想差了,我之所以找苟家人,不是为了赶尽杀绝,而是要找我丢失的法器!” “这样啊!” 顺子在省城的遭遇,有些李大峰他们比顺子自己都清楚,自然不用他再解释怎么丢的,随即便听李大峰保证道:“好,我帮你查!” 放下电话后,顺子情绪有些低落,又缓缓躺下,双眼渐渐的失去焦距,满心愁苦。 师父死了,该怎么跟水仙月说啊! 见顺子情绪低落,顺子爹娘对望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出言安慰,最后还是顺子娘开口道:“顺子啊,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休息,我们先走了啊!” “爹……娘,别担心我!” 顺子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冲他爹娘点了点头。 等顺子爹娘离开后,房间里就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至于李冬梅,估计是怕打扰了顺子休息,带着孩子出去了。 十分钟不到,手机铃声又响了。 顺子皱眉,从枕头下面掏出手机,看了看,见来电的是李大峰,便毫不迟疑的按下了接听键。 “顺子,顺子,有消息了!” 电话一接通,里面便传来了李大峰兴奋的声音:“有咱师父的消息了! 就在刚才,苟家大门前,多了一口大红漆木棺材,棺材没封口,里面躺着一个白胡子白头发老头。 据我打听得知,那老头就是咱师父!” “这样啊!” 顺子若有所思的从床上坐起来,说道:“既然师父找到了,那就麻烦你把他老人家送回来吧!” “……”李大峰犹豫道:“送到青山县,还是小河村?” 这……。 顺子一时间僵在了当场。 他想把师父运到小河村,自己给他当儿子送终,可随后,就想到了水仙月。毕竟水仙月才是他老人家的亲人,师父要在哪里入土,还得她决定。 半晌后。 “先把我师父送到青山县吧!” 然后,他们二人,又交代了一些水无敌的身后事,就挂了电话。 顺子随后把手机放在床上,神情一松,松松垮垮的靠在床帮上,内心激烈的挣扎起来。 最后,他只得逼迫自己,重新拿起手机,拨打了水仙月的电话。 有些事儿,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必须面对。 嘟嘟几声过后,电话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了水仙月清冷的声音:“师兄,你找我?” 听见水仙月声音的一瞬,顺子的眼泪,慕然间,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滴落个不停,一股股悲伤,袭上心头,嗓子眼儿干涩,脑袋发蒙,一时竟无语凝噎。 “师兄?” 水仙月的声音依旧平淡,平淡的像一个机器人,再次问道:“师兄,什么事儿?” “师父……” 顺子忍住悲伤道:“师父要回来了!” “哦~” 水仙月略一迟疑道:“什么时候?” “明天中午!” …… 三言两语,两人相互交换了意见,便结束了通话。 一挂断电话,顺子趴在床上,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师父,我对不起你,没法照顾好师妹啊!” “师妹,你打我、骂我、埋怨我,哭、笑、闹,都行! 别这样啊,千万别这样,别这样装作若无其事。 你这样,让我怎么办,怎么办啊?谁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老天爷,你把我师父还回来啊,让我死,让我死,只要能把我师父还回来,让我现在立刻死都行!” “那天,我不该抛下师父,不该啊!是我,是我害了师父!” …… 就这样,他一直哭,哭到嗓子沙哑,眼泪干涸,才虚弱的倒在了床上。 房间里哭声刚一停,门就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两个年迈的身影,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顺子爹娘,轻手轻脚的,把顺子抬到床上,放平整后,给他盖好被子,又轻手轻脚的离开。 一到屋外,李冬梅就迎了上来,满脸焦急的问道:“爹,娘,顺子怎么样了?” “哎!” 顺子爹重重一叹气道:“身上倒是没什么大碍,可是……” 话未说完,他把头往边上一扭,一脸无奈的指了指脑袋。 “咱们能帮上啥忙么?” 刚才的哭声,他们都听见了,李冬梅非常担心。 “帮啥忙? 谁也帮不了他,他只能靠自己走出来。 咱们啊,能做的就是别添乱!” 顺子娘一脸黯然的,冲屋里又看了一眼,说道。 翌日。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大公鸡还没睁开惺忪睡眼,顺子就已经起床了。 李冬梅躺在被窝里,透过被子缝隙,看着他。 看着他,下了床,来到橱柜边上,认真的挑选衣服,最后,挑了一件很是庄重的黑色礼服。 看着他,把礼服穿在身上,对着镜子,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打量好久,拍平褶子,舒平领带,选好站姿。 看着他,拿起梳子,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用剃须刀,一遍又一遍的把胡子刮的干干净净。 看着他,四平八稳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脸的庄重,每一步踏出,都那么认真,每一步落下,都无比郑重。 …… 直到看着他,收拾的妥妥帖帖,一脸平静淡然的走出了房间,李冬梅再也难以抑制心中那份难受,把头闷在被子里,呜呜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