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火神之酒
当我回到花园中的时候，已然是夜色静悄悄了。晴柔还没有来，不过等她的时间，也是甜蜜而美妙的。 月亮似乎总是又圆又大的，不过天气却慢慢地凉了，园中的落英随风飞舞，凄美而动人。 “这世间美好的东西，总是难以长久的吧。”我淡淡地想。 晴柔如约而至，依旧一身粉色的衣裙，她的出现，让月亮都黯然失色。 这一次，我们聊起家乡的话题，晴柔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忧伤。 “我好久没有回去了，不知那里现在怎么样了。”她说。 我答应她：“一有合适的机会，我就带你回玉罗山看一看。”她笑了，很甜。 忽然一阵轻风吹来，吹乱了她额前的发丝，晴柔轻轻伸出纤纤玉指，又把它们捋到耳后。 我注意到她的发髻上别着一支小小的玉钗，颜色深绿，恰似一棵香草。 “要不我们回房坐坐吧，你看外面的风这么大。”我说。 晴柔抬起她的大眼睛看着我，眼里有一丝异样的目光在闪烁。 我只好解释说：“只是坐一下，说说话而已。”她又笑了。 我拉起她的手，来到我的房间里，点起蜡烛，摆好桌椅。 晴柔环顾了一下四周，笑着说：“傻蛋哥，你的屋子为什么这么乱？” “因为它在等你呀。”我调侃地说。阿狄娜的脸一红，在桌子边坐了下来。 烛光下的晴柔更显得妩媚动人，不禁让我心旌摇荡。 我提起桌上的酒壶，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又斟了一杯酒递给晴柔，说：“香妹，我们来干一杯，为我们能够在天界里相遇相知！”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晴柔朵起樱唇，却只喝了一小口。 我一见，心中高兴，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说：“香妹，为了此刻的良宵美景，我们再喝一杯！”说着又一饮而尽。 晴柔还是只喝了一小口。 我见状大受鼓舞，又给自己斟满一杯，对她说：“愿我们能够长相厮守，永不分离，干杯！”说着，我一仰头，这杯酒又下了肚。 晴柔却推开了杯子，说：“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明日再喝吧。”说着起身要走。 我绕过桌子，一把抓住她的手，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香妹，不要走！”但她却挣开我的手，逃走了。 只剩我一人怔在屋内，怅然若失。 第二天早早忙完公务后，我打算去拜访火神花弄影。 我驾起风车来到火云山中，绕了几绕，果见山中一处洞府，门上金匾高挂，上书——火云洞三个大字。 门前两个金盔金甲的神兵，手握火焰枪，一左一右，好不威武。 我在门前落下风车，对守兵说：“我乃新任风神，今日应约前来拜访火神神君，速请通报一声。” 不一会儿，府门大开，花弄影率众出迎，一见我就拉起我的手笑着说：“没想到神君也是个爽快之人，我正翘首以待神君的大驾呢。”说着把我延至客厅坐下。 我环顾四周，只见这火云洞里果然别有洞天，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奇花异草，不计其数。 花弄影吩咐摆上酒菜，于是我们就喝了起来。 席间，我们谈起武功，我问他：“不知神君的烈火爆弹何以威力如此强大？” 花弄影一笑，说：“双手发招当然比单手发招威力更大，若是神君也改为双手发招，自然也可威力倍增。”这话，我深以为然。 想了想，他又说：“你我一见如故，这神君神君的叫着太过别扭。你说你是新任风神，那么我可比你痴长了两千多岁，让你叫我一声大哥不为过吧？” 我说：“火神兄，我也正有此意。”他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趁着这高兴劲儿，花弄影又吩咐道：“来人！把我珍藏千年的好酒拿来，我要和我的兄弟不醉不休！” 不一会儿，两个下人就抬来一坛好酒，离着客厅尚有百步之遥，酒香先至，令人沉醉。 等到酒坛上桌，甫一开坛，立时满厅生香，令人垂涎。 花弄影得意地说：“此酒名叫千年醉，乃是当年仁君亲赐。又经我千年深藏，恐怕已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佳酿了。” 我端起一杯说：“多谢火神兄盛情款待，我先干为敬。”说着一饮而尽。 花弄影豪爽地大笑，说：“好，今天我们一定不醉不休。” 不料我刚喝完第二杯，他忽然伸手阻止我说：“风贤弟，不是为兄小气，只是这千年醉酒力太盛。若是凡人喝一杯，定会一醉千年，人事不知。你我虽登神界，但饮两杯已是极限，再要多喝，怕也要醉个三、五日，却不要耽误了贤弟的正事。” 我忽然想起昨夜晴柔离我而去的一幕，不免心中有些烦乱，于是说：“火神兄多虑了，小弟悠闲得很，哪有什么正事。” 他见我如此说，也不再阻拦，于是我又饮一杯。 看看天色已晚，我起身告辞：“多谢火神兄美酒佳肴，如蒙不弃，他日请到风神宫中，也让小弟一尽地主之谊。” “好，好。”他爽快地答应。 酒是人生的麻醉剂，喝了它就不必清醒地面对痛苦；但酒又是多少祸事的根源，因为它有多少人追悔莫及。 我驾风离开火云洞后，沿路返回风神宫。路上酒力就有点上头，风车也有点摇摇晃晃的，有几次差点从空中跌落下来。 我勉强回到风神宫，歪歪斜斜地进了门，因为守兵都认得我，也没加阻挡。 我踉踉跄跄地来到花园里，因为我想晴柔也许还在等我。 果然，晴柔还在孤独地看着月亮，她的背影是如此地让人销魂。 我走过去，从背后一把将她拦腰抱住，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香妹，你来了。” 晴柔似乎吃了一惊，她转过头来，正好面对我酒气熏天的嘴。 “啊呀傻蛋哥，你怎么喝这么多？你喝醉了！”她挣开我的手。 “我没醉，香妹，我好想你。”我说着，又想去搂她的腰。 她推开我的手，说：“傻蛋哥，你醉了，我还是送你回房吧。”说着，搀起我向我的房中走去。 晴柔推开房门，扶着我来到屋内，借着月光来到床边，费力地把我撂在床上，然后回过身，点起桌上的蜡烛。 忽然她看见我的腿还耷拉在床下，靴子还没有脱，就走了过来，俯身为我脱去靴子，又把我的双脚轻轻抬到床上。 我猛然从床上立起身，一把抱住了晴柔，并在她的香脸上一阵狂吻，一边喘息着说：“香妹，我爱你，再也不要离开我！” 晴柔惊慌失措地想挣脱我的手，却被我抱得更紧。她只好哀求着说：“不要呀，傻蛋哥！” 这时候酒力全面发作，我再也顾不了许多，抱起晴柔就滚到了床上！ 忽然一阵凉风从敞开的门口吹进来，柔弱的烛焰摇曳了几下，终于熄灭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感到脸上一阵冰凉，立时应激性地惊醒，从床上立身坐起。 只见老管家领着一群下人正围着我，他手里正端着一个水盆。 我满脸是水，立时明白了几分，恼怒地对他说：“你干什么？” 老管家见状连忙带领众人跪下，对我说：“神君息怒。只因神君已无故昏睡三天，我等遍请名医医治无效，方才壮着胆子出此下策，万望神君恕罪！” 我冷静下来，一想他也是出于好心，于是对他说：“你们出去吧，我不碍事。”老管家领命而去。 我正要从床上起身，忽然发现枕边有一支小小的玉钗，我拿起它，心想：“咦，这不是晴柔头上所戴之物吗，怎么会在这里？”掀被再一看自己，呀，我竟然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 我用手敲敲昏昏沉沉的脑袋，努力回想三天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烈酒，晴柔，屋子，狂吻，床。。。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不由得伸出双手，颤声自语道：“天哪，我都干了些什么？” 三天来，公署里已经积压了不少请风文件，我把它们草草批阅完毕，随后就来到花园中。 我知道白天晴柔是不会出现的，但我心中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在燃烧，那就是乞求她的原谅。 晴柔，你会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