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辛青梅在旁边说道:“哥哥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既然口口声声说要娶风儿她们,不如趁早吧!女孩子又有多少光阴可以虚度的。我看你这爱情的长跑也该结束了!” 张锡风正色道:“第一,我跟风儿她们是一见钟情,从未有过芥蒂,并没有什么爱情的长跑;第二,我和她们早就商订好了终身,结婚成亲都是指日可待之事。倒是你自己,一个女孩子家,到现在还单着呢,可要加点劲啊!”他这一席话,又成功的将话题转回到辛青梅身上。 “是啊,辛jiejie,您跟那张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风儿也睁大了双眼,关切地询问。 辛青梅羞红了脸,垂下了头,沉默不语。过了好半天,才嘤咛一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弘范哥哥为人倒是挺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呀!”张锡风有些耐不住性子,急声问道。 张锡风一连催问了几声,这让辛青梅的脸颊羞得像个红柿子。好一会儿,辛青梅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说道:“只是……只是弘范哥哥,张大人,唉,他若不是蒙古人的大官就好了!” 她说出这样的话,事情又等于进入了死循环。 张弘范和辛青梅两情相悦,彼此深爱着对方,可横亘在宋蒙中间的国界线却将两人生生分隔开来,两个各有祖国,终究不能越雷池半步。 在张锡风看来,张弘范一心要建功立业,报效国家,攻灭南宋并没有什么大错,而辛青梅家族忠于宋室,更是万世楷模,两人所为都无可指摘,可这一对跨国的恋情看上去不是很乐观。 张锡风只好岔开了话题,又谈论起其他的事情来。 所谈无非是一些现时的国事。 原来蒙古兵围攻襄阳,郭靖夫妇组织各路英侠奋起抵抗,屡次打败蒙古兵,但蒙古兵依刘整的计策,围城打援,也屡次击败范文虎等增援部队,襄阳城下的战争逐渐呈胶着状,城中供给极为困难,已经到了拆房子当柴,缝纸币为衣的程度。 张锡风听着郭靖黄蓉耳熟能详的事迹,心中由衷的钦佩,翘起大拇哥,赞道:“郭大侠和黄帮主果然都是不世出的英雄伉俪,射雕英姿,青史永留,英雄侠义!他俩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危,虽万人吾往矣,令人钦佩。联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实是万分的惭愧。” 风儿道:“是啊,好哥哥,咱们虽然远远及不上郭大侠和黄帮主,却也要尽量以他们为楷模,三省吾身。” 张锡风伸出双手与她相握,道:“嗯,风儿,我一定会听你的话,努力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辛青梅听了他俩的对话,淡淡一笑,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只要哥哥你今后好好的做人,也必定会是一等一的好男儿!” 张锡风虽然钦佩郭大侠,却并不想去襄阳搞一个玉石俱焚。 他听了辛青梅方才的话,心里透着些不高兴,心道:“青梅妹子也真是的。我不过是自谦一下,抒发一下感情而已。你又何必当着这么多妹子的面来一本正经的教我做人,弄得好像我真犯了多大的错似的。” 他不善于隐藏自己,这样想了一会,整张脸都变得黑沉沉的,总算勉强挤出几丝笑容来。 辛青梅见张锡风脸色有异,知他心中已经见外,只得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说道:“好啦,哥哥啊,小妹就不多打搅你和风儿雪儿jiejie她们了!就此告辞了!” 风儿见辛青梅要走,连忙挽留道:“哎呀,辛jiejie,您可别走啊!您真是犯不着生我家少主哥哥的气,你知道的,他这个人虽然有时嘴贫一点,其实并没有什么坏心眼的!” 辛青梅笑道:“风儿meimei,你家的少主哥哥自然是最棒最棒的。但我这一个单身女孩子家,老住在你们这儿总是不太好吧!我看这燕京城这么大,必有容身之处。风儿meimei,等我安顿好了,一定会再来看你们的。” 张锡风也起身挽留:“好妹子,你就先在这里多住几日。过些时咱们几个一起去找房子,等一切都置办停当了,你再搬过去也不迟啊!” 见辛青梅不吱声,张锡风又道:“妹子,是我刚才的态度惹你生气了吗?我已经知道错了。” “不干哥哥的事,是我真的想一个人静一静!”辛青梅叹了口气,黯然道:“哥哥的好意小妹全领了。只是近日小妹遭遇了太多太多的变故,一见到你又勾起回忆。我想先理一理心绪。” 张锡风知道,这段时间辛青梅过得悲苦。但他作为外人,真的很难替她排解,劝多了反而又让她勾起往事,徒增烦恼。他长长叹了口气,道:“也好!妹子,反正咱们几个都住在这燕京城里边,以后也可以经常走动的。” “一定的哥哥!”辛青梅抿嘴一笑,扬着右手,顺势与张锡风击了记掌,牵着那匹羸马,头也不回的出了院门,扬长离去。 张锡风矗立在街头,目送着辛青梅,直到那削瘦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的街巷中,才深深叹了口气,对身边的风花雪月们说道:“唉!不知是怎么回事,青梅妹子在旁边时我总嫌有些厌烦,待她真的离开后,却又很是不舍。” 风儿叹道:“辛jiejie人品贵重,真令人倾佩。好哥哥啊,辛jiejie有些话虽然听上去很刺耳,却不如道理,咱们还是该多听听她的才是。” 她凝望着远方,眼波中充满仰慕。耳旁张锡风缓缓说道:“正是,正是。风儿,我要逐渐改掉自己的缺点。” 这几日张锡风练功不辍,一部神照经被他练得出神入化,几个昼夜中,全身的真气运行了好几个周天,可惜神照经不算绝顶的武功秘籍,若论起武功进境,只能说微乎其微。 他知道自己跟阿合马、杨琏真伽都结下了大仇,无论是为了自己、为了风儿,还是为了天下苍生,他都必须干掉阿合马。可这阿合马身边的护卫极多,单是杨琏真伽一人武功就与张锡风在伯仲之间,数百招内决难分出胜负,再加上那些西域异士,只怕自己非他们敌手。张锡风身边虽然也有风花雪月诸女可以相助,但这都是他的心肝宝贝,含着都怕化了,哪会舍得让她们去打架送死! 张锡风又练了一阵功,还是不能理解九阴真经最后那段叽里咕噜的文字,渐渐焦躁起来,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诸女眼见张锡风双颊赤红,噗嗤噗嗤呼着粗气,目光呆滞,个个震惊,欲待上前询问,又怕打搅了他。 正在踌躇之际,只听张锡风大叫一声,平地跃起一丈,扑通一声,仰面跌倒在地下。 “少主!” 风花雪月婕妤齐声惊呼,六女一齐扑上,扶起张锡风。 六女见张锡风双眼紧闭,牙关紧咬,已然昏厥过去,吓得魂飞魄荡,六神无主。 风儿泪如雨下,将张锡风的身子抱在怀中,哭问:“好哥哥,您怎么啦?您别吓风儿啊。”雪儿也带着哭腔,呼道:“少主哥哥,醒来!” 六个美女的呼唤声中,张锡风嘤的一声醒转过来,睁开双眼,见到诸女关切的眼睛,心中一甜,笑道:“风儿、雪儿,各位妹子,别担心,我没事的!” 风儿摸了摸心窝,长长呼出一大口气,笑道:“没事就好!方才你可把我们大家吓坏了。”脸上还挂着几滴泪珠。 张锡风爬起身来,道:“真是好险,刚才我贪快躁进,竟差点着了道。” 他嘴上说得轻飘飘,心中却是波澜起伏,方才他实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凶险万分。 原来习武之道,必须遵循武学理数,不可冒进。张锡风急于求成,欲速不达,差点走火入魔。若非他火候尚浅,非死即伤。 他实是不敢再强练九阴真经,但要诛灭阿合马,挫败群jian,以现有的武功谈何容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决定冒险继续练功,要亲手掌劈杨琏真伽。 风儿见张锡风脸上闪过一丝异色,转瞬即逝,她对张锡风比对自己还熟悉,秋波流转几圈,已知其故,便上前紧握住张锡风的双手,颤声道:“哥哥,求你别强练九阴真经上的武功了!” 张锡风摇了摇头,道:“不练怎么杀阿合马那jian贼!” 风儿急道:“风儿不再要你去杀什么阿合马阿合驴的,风儿只要少主哥哥平平安安的活着,风儿能够为少主哥哥端茶奉水,这就够了!” 张锡风奇道:“风儿,你不要替志中报仇了?” 风儿哭道:“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风儿之前太过任性,光想着复仇。其实世间所有东西加在一起,也及不上好哥哥您的万金之躯重要!” 张锡风听了她真挚之言,心中感动,爱抚着风儿的秀发,柔声道:“风儿,你知道的,你是我心爱之人,让你开心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所以,阿合马那老贼我一定要杀。再说,我们已经上了赌桌,哪有中途退出的道理,箭已在弦,其势不容不发。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保全自己,要平平安安的娶你为妻。” 风儿听了他的承诺,脸上笑开了花,道:“对,还有雪儿!” 张锡风见她从不忘记提携姐妹,再加上自己确实也爱极雪儿,他情场得意,不禁仰脖大笑。 风儿不愿他冒险强练真经,想让他散散心,便笑道:“好哥哥,今天你练功练得太苦了,看,出来这么多汗。听说东街有家门店的羊汤不错,风儿想邀您逛街,顺便也喝一喝这大名鼎鼎的羊汤,这可是大补的。” 张锡风知道她的心意,拍了拍自己日渐凸起的肚皮,笑道:“肚皮啊肚皮,你已经开始中部崛起了,还敢多喝荤汤来大补吗?” 风儿呵呵一笑,道:“好哥哥,偶尔喝一次也无所谓啦!再说您肚子并不大。” 张锡风见她善解人意,嘻嘻一笑,道:“好好好,今天肚子并不大的胖少主就豁出去了,全心全意的陪咱家风儿上街玩一玩。” 风儿笑道:“雪儿jiejie也一起去!” 张锡风求之不得,点头道:“这是自然,和你们两人一起逛街,真是一种享受!” 雪儿侧头问道:“何解?”很是好奇。 此时张锡风左手已经揽了风儿,便用右手将她一把拢在怀里,笑道:“因为你们都漂亮啊!令人心旷神怡,哈哈哈哈……” 他戏言一出,笑得合不拢嘴。 “呀,哥哥,您……” 风雪双艳一齐娇叱道,随即捂着嘴发出格格格格的笑声,二女的心都是甜甜的。 三个人跟其她姐妹打了招呼,嘻嘻哈哈的出了大门,直奔集市,先去的自然是附近的南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