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林海雪原斗猛虎
风儿取出匕首，将两只肥厚的熊掌割下，洗净了，正欲烹饪，张锡风突然叫道：“哎呀，差点把这一茬给忘了！”风儿奇道：“什么啊？”张锡风道：“这熊是国家保护动物，吃熊掌是违法的，搞不好要坐牢！” 风儿听不明白张锡风的话，圆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痴痴望着他，突然噗嗤一声，笑道：“也是，我也觉得吃熊掌太过残忍，有些不妥，那咱们就吃点松果和野菌吧！” 风儿又在火堆旁烤了十个灰菌，先伺候雪儿吃了几个，又递几个给张锡风，自己却只留下一个。张锡风如何忍心让风儿受饿，两人正在推让，耳畔却传来一阵虎啸之声。 侧耳听去，原来是一头老虎在雪地中奔驰而行，随即又听到吆喝之声，似是有人在追逐老虎。 张锡风在林海雪原听到人声，大喜过望，耳旁听得那大虫向西急奔，当即把雪儿的娇躯交给风儿，说道：“我去去就回来！”风儿将雪儿抱在膝上，笑道：“我们两个在这儿等你！” 张锡风浅笑一声，展开轻功，自洞中奔出，冲到雪地里。 这时早已雪过天晴，天边也已露鱼肚白，启明星升起在东方地平线上，原来已是第二日的凌晨。 张锡风奔出十余丈，远远瞧见一头斑斓猛虎顺着山脊呼啸而过，后面一条大汉身披豹衣，挺着一柄长大铁叉，急步追逐。猛虎奔跑了一阵，见猎人迫近，便回头咆哮，向那猎人扑去。 那猎人身手极快，疾挽硬弓，嗖的一箭，正中猛虎腰间。那猛虎吃痛，大吼一声，挟着尾巴，裹着箭身，掉头便奔。猎人发一声喊，负着弓箭，拿着铁叉，寻着地上血迹，穿林海跨雪原，紧紧追去。 张锡风见这猎人身手矫健，在林海雪原中奔走如飞，不由暗暗称奇。心想：当年萧峰在东北密林里巧遇了金太祖，才有之后的故事。我和风儿都不知这里的地势，就算耗上一年半载，也未必能搞到足够的参和熊胆，便救不了雪儿。这人在山林里自由驰骋，显是熟知周围的地理，若能与他打上交道，他肯帮忙，雪儿的命就算捡回来了。” 当下他大喝一声：“老兄，我来帮你打虎。”斜刺里冲将过去，当面拦在那头受伤的吊睛猛虎身前，那猎人见突然有人说着汉语从树丛里冲出，惊讶不已，口中叽里咕噜地嚷道：“快让开，快让开，大虫凶得很！莫被伤着了！”讲的竟是不甚流利的北方汉语。 张锡风在白山黑水间突然听到汉语，大喜过望，寻思：“原来这条好汉竟会汉语，这下就不难跟他交流了！” 受伤的猛虎被张锡风拦住去路，咆哮着张开血盆大口，探出前肢利爪，纵身一剪，一个饿虎扑食，朝他扑去。 张锡风心道：我可没有萧大侠那么威猛的掌力！说不得只有智取！ 当下矮下身子，避开了这一扑。瞅见猛虎正好从半空中扑落，张锡风一声断喝，双掌同时向上拍出，啪的一声，重重击在那支隐没于虎腹的硬箭上！ 他这一招的威力虽然颇不及萧峰和郭靖的降龙掌，但也是势大力沉，加之老虎下跃和自身的重力势能，实是非同小可！ 只听一阵山崩地裂的巨吼，从大虫的背脊生出来一个血糊糊的箭头，原来已被那支箭贯穿。鲜血有如喷泉狂涌，那大虫跌倒地下翻滚一阵，终于死在了雪地中。 那猎人见张锡风借力打力，秒杀猛虎，心里好生敬佩，他拿着铁叉，依汉人礼数向张锡风做了个揖，正欲开口相询来历。 忽听草丛沙沙作响，劲风猛然刮起，“嗷呜”一声，从密林中又窜出来一头斑斓大虫，眼如吊睛，张开面血盆大口，露出满嘴的钢刀利刃，吼声如雷，朝猎人扑去。 那猎人遭到偷袭，并不慌乱，蹲下身子，待得老虎身子跃过来之际，才将手中铁叉高高举起来，向上猛刺。 “突”的一声，钢叉正刺在猛虎的咽喉上，深深地插入进去，飞溅的鲜血顿时将黄白相间的虎皮染成一片血红。 猛虎负痛，剧烈挣扎，咆哮吼叫着将铁头剧烈摇晃，那猎人被带得东摇西晃，一个拿捏不住，铁叉竟脱手而去。 老虎长啸几声，裹挟着铁叉，又一个饿虎扑食，扑向猎人。 猎户侧身避开，“刷”地拔出膝间短剑，只听噗的一声，又刺入了老虎后背。猛虎发出几声惨号悲鸣，翻倒在地上。猎人身形极为敏捷，就势骑坐在老虎肚皮上，将手中的短剑一剑又一剑招呼在老虎脖颈等要害处。 老虎虽垂死犹挣扎，一掌拍过来，哐当一声，短剑已折。猎人丢掉断剑，双臂使力，紧紧扼住老虎脖子，将硕大的虎头死死按进雪中，却又被老虎翻过来，反被压在身下…… 这一人一虎扭打在一起，在雪地上来回翻滚，污血沾染得遍地都是，一片狼藉。 过了一阵，只听得咔嚓一声响，虎头立时无力的垂了下去，吼声越来越小，猎人身穿的兽皮也因用力过猛裂开了一条大缝，露出肌rou虬结的背脊，甚是雄伟。张锡风暗赞道：“好一条威猛的汉子！” 那只猛虎脖子断折，口中源源不断喷着鲜血，四只爪子朝天乱搔乱爬，过了好一阵，终于不动了。 那猎人哈哈大笑，从虎尸上爬起身，右手向张锡风翘了个大拇指，又说出了几句汉语：“你，英雄，英雄，了不起！” 张锡风依葫芦画瓢，也翘着右手大拇指，赞道：“你，英雄，英雄，了不起！” 那人指了指鼻尖，自我介绍道：“我叫范察！敢问尊下是何许人也？”张锡风见对方自报了姓名，便也着自己的鼻尖，回道：“在下张锡风！” 范察有些惊讶：“张锡风？你是汉人？” 张锡风点了点头，道：“在下确是汉人！先生您呢？” “爱新觉罗氏，斡朵里部，女真人！”范察的回答令张锡风大吃一惊。 爱新觉罗氏在宋末元初时还籍籍无名，风儿自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但张锡风听来却当真是威名赫赫，如雷贯耳，一时间愣住了。 范察哈哈大笑，取出一片桦树皮，放入唇中，呜呜呜地吹响口哨。过了一阵，从密林中又钻出来几个身穿兽皮的猎人。 范察指着张锡风，对他们连说带比，叽里咕噜的说了好一阵话，新来的猎人都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敬慕的神色，向张锡风翘起两个大拇指，连珠价的夸赞。 范察笑道：“张兄弟，你一个身怀绝技的汉人，跑到咱这林海雪原里来干什么？” 于是张锡风对范察讲了雪儿受伤，急需人参和熊胆救命的事。 范察呵呵一笑，道：“小兄弟，这你可算碰对了地方，咱女真部里别的东西不多，人参熊胆却有得是，你且随我回村里，管教你的妹子吃个够。！” 张锡风大喜，连忙带范察等人进到风雪双艳藏身的山洞，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风儿说了，风儿自然十分高兴。 范察借着亮光向洞里面看去，只见一只大棕熊死在地上，体型硕大，就像一座小山，不禁咋舌道：“张英雄，原来你不但在外面打了猛虎，还在这里搏了巨熊啊，真了不起！” 此时日头已高，大伙也都饿了，便就地切了一些虎rou、熊rou，在火上烤了吃。那几个女真猎人身上带有酒囊，取下一个递给范察。 范察打开皮囊，自己先咕咚咕咚饮了几口，将酒囊递给了张锡风。张锡风酒量狭小，如何敢这样豪饮白酒，只得摇了摇头，推辞说：“小弟酒量甚浅，就不班门弄斧了！”范察豪迈笑道：“不想你这等英雄的汉子，竟连酒也不敢大口喝！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 风儿在旁细声道：“范察大哥，请将酒囊给我，风儿替我家哥哥喝！” 范察依言将酒囊递给风儿，风儿轻扬起粉脖，咕咚咕咚连饮了几大口，白皙的脸颊登时整片嫣红，她抹了把残留在嘴角的酒滴，将酒囊还给范察。 范察见眼前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如此豪饮，知她是舍身要救姐妹，心中钦佩，翘起拇指赞道：“哈哈，小姑娘够爽快，很了不起！你们这几位朋友，范察是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