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平息叛乱,用兵如神
到了总管府,张弘范却不在府邸,据门人说是遇到突发事件,被上级安排赶去紧急公务。 几个人在总管府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张弘范回来。 张锡风在心中责备道:“难道这就是张弘范的待客之道吗?邀咱们过来,却又把咱晾在这里,这算什么玩意儿啊!” 他正生着闷气,只见一个仆役急冲冲的冲进府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张锡风说:“临清那边出事了,老爷一时赶不回来,请张少侠和辛姑娘自便!” 张锡风脸色一变,扯了风雪双艳便往门外走。辛青梅也跟出门来,此时她心里很是不好受,暗自埋怨着张弘范。 一路上却见街上行人匆匆,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着时局。 “又打仗了!” “听说是益都兵和青州兵作乱,逢人便杀,见人便吃。” “真是太可怕了。” “不要紧的,听说咱们的张弘范大人已经奉大汗之命参加平叛,既然张大人出了马,这场叛乱便指日可平,咱们大可高枕无忧。” “唉,这哪是什么叛乱,听说那些乱兵大多是一些没房子住、没饭吃的灾民,今年秋上的洪水真是太厉害了。” “可不是吗?那些王侯将相倒挺快活,咱们小老百姓却苦不堪言。” 张锡风等这才知道,张弘范确是有紧急军务在身,并非是有意怠慢他们。 辛青梅脸色浮现出一丝笑意,被张锡风瞧了个正着。 张锡风笑道:“青梅妹子,你又赢了啊!既然张将军的公务这样忙,不如咱们直接去大营里去找他,依你看如何呀?” 听到张锡风的提议,辛青梅喜上眉梢,拍手笑道:“如此甚好!”此刻她真想变成一只伶俐的小鸟,立即飞到张弘范的身边。 她心情缓缓平静了下来,低声道:“唉,张将军那么忙,依我看,咱们还是别给他添麻烦了吧!” 张锡风知道辛青梅心里自己打着仗,不免有些好笑,道了一声:“并不麻烦的!” 他不容分说,一把扯住辛青梅的胳膊,回头对风雪双艳说了一声“走!”便迈开双腿,如风驰电掣般向临清方向奔去。 张弘范的大营位于临清城西的一处险地上,营中只驻扎着数百名追随张氏父子多年的部曲。张锡风等四个人将轻功施展开,避开门口的守军,几绕几拐,很快便摸到了张弘范的帐房旁边。 夜已深,张弘范却端坐在桌前,秉烛读书。 见他仪容整肃,堂堂一表,张锡风发出一声轻笑,在门口叫道:“弘范哥哥,您看是谁来啦!” 张弘范听见账外叫声,吃了一惊,循声望去,只见帐门处俏生生的立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大大的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正是他日思夜想的辛青梅。 “青梅,你怎么来了?”张弘范连忙放下了手中书册,快步迎了上去。 他虽然军务倥偬,但心中一直对萍水相逢的辛青梅念兹在兹,乍一见到她,当真又惊又喜。 “既然是张大人诚意相邀,小女子焉敢拒绝。我们几个先前去过你的府邸,可你不在那里。半路上咱们听说你在临清,便直接赶过来赴约了!张大人,您该不会不欢迎咱们几个吧” 张弘范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连声道:“欢迎,欢迎,几位快里边请!”伸手将张锡风几个让进帐内。 早有卫兵端上来点心茶水,几个人坐在帐中说笑。 突然,营帐外有如万马奔腾,传来一片呐喊冲杀之声。 张弘范笑道:“果然来啦!” 原来是有大股乱军乘夜前来劫营,试图从张弘范的营区突出重围。 这股乱军乘着天黑摸近了营区,紧接着蜂拥而入,很快便冲入了大营,却被张弘范的部曲死死截住。 一时间刀剑作响,杀声震天。 阵阵砍杀和哀嚎声传人耳中,一时不知外面贼兵有多少。张锡风等人只惊得神摇魄荡,张弘范却拈须而笑,镇定自若,朗声道:“来得好!” 他朝着张锡风淡然一笑,道:“贼兵已被我军杀败,各位要不要出去与我同去看一看?” 看来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四个人跟着张弘范出了他的帐房,此时外面的搏杀声已经全部平息,外面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百余名叛军的尸体,另外还有数十名叛军做了俘虏,被张弘范的部曲押解着,一支支明晃晃的刀剑架在了他们的颈项上。 只听前面一片人声鼎沸,却是见闻其声不见其人,张锡风等人都感奇怪。 张弘范笑道:“请诸位走近点再看看!” 几个人依言走近几步,这才见到营门的外面已被挖出了一道深深的壕沟,深夜之中,若不是留心去看,还真难以察觉。壕沟底下挤满了人,都是跌到里面的乱军,一个个都已跌得发昏章第十一。 张弘范属下的部曲全副武装站在沟上,张弓搭箭,对准了沟内,厉声喝道:“谁也不许动,谁动就射死谁!” 壕沟里面的贼兵本来就摔得不轻,见到这明晃晃的弓箭,更是清楚自己该怎么做,纷纷抛却手中的刀剑兵刃,抱着头扑通扑通跪倒在沟内。 于是这大几千号人都做了张弘范的俘虏,全被押解上来。 张锡风顺便问起这场乱子的由来,张弘范长叹了一声,道:“谁愿意平白无故的造反,还不是被那帮横征暴敛的jian人逼的!” 原来时逢黄河秋汛,原本废弃的北流古道中也过了水,导致大名周边洪水成灾。此时城外百姓房舍漂没,无力缴纳阿合马制订的巨额租税,贪官狷吏们却变本加厉的是横征暴敛,搅得灾区百姓不胜其烦,终于激起了民变,几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当场击毙了阿合马派来的敛财官,索性扯起大旗造起反来。 此时在大名周围驻扎有很多来自益都和青州的兵将,他们本就勇悍难制,又长期追随在李全、李璮父子旗下,一直被朝廷猜忌,永没有出头之日,见有人挑头举事,竟纷纷竖起了乱旗。 一时之间,民意汹汹,乱军一口气攻下了三四座县城,在益都大名一带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反蒙浪潮。 起初老百姓基于民族大义,还挺支持这些乱军的,但参加造反的兵士和民众大都是些乌合之众,纪律十分败坏,初时还可勉力维持,到了后来竟是杀人放火,jianyin掳掠,无恶不作,比诸朝廷的蒙古和色目的官兵更为暴虐。 后来乱军的粮草供应被切断,这帮人竟干脆变本加厉的杀人,用人rou来充当军粮,弄得周围百姓更加苦不堪言,便转而支持蒙廷的平叛军队。 张弘范奉命率领自家部曲参与平乱,他在百姓的支持下,很快就配合各路大军将乱军困在了临清县城。 乱军被困了数日,缺少粮草,慌了手脚,到处寻找突围的机会。他们窥见张弘范的部属人少,便将突围点放在了他那里,岂不知这正中了张弘范的下怀。 早在合围之前,张弘范就特地选择城西的险地来扎营,白天乱军向各营突围,唯独不向他的军营出击,张弘范当机立断,吩咐部下:“我军营于险地,贼兵故意示弱于我,必以奇兵来袭,以为我不知道!”于是严加戒备,兴筑长垒,内伏甲士,外设壕沟,敞开营门以待来犯之敌。 次日晚上,乱军果然派兵乘夜前来劫营,正中了他的引蛇出洞之计,叛军士卒大多掉进壕沟中,即使有少数越过壕沟的,也被张弘范安排的伏兵或擒或杀。 叛军主力被歼,残兵大败而归。 张锡风等在现场目睹了张弘范的这一场大捷,不由暗赞张弘范用兵如神。 风儿在张锡风耳边悄悄说道:“好哥哥,我看这张大人用兵可厉害得很啊!” 张锡风点了点头,道:“弘范哥哥熟读兵书,又家学渊源,天赋超群,用兵确非寻常人可比。” 风儿说道:“我却担心今后他会对咱大宋不利,不如……”她天性本来善良,此刻为宋朝的江山社稷考虑,一时竟萌生了除掉张弘范的念头,只是这话终究是说不出口,只说了一半便生生止住了。 张锡风惊道:“风儿,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这张弘范可是我的本家哥哥啊,我怎能对他下手!” 风儿叹了口气,不无愧疚地说道:“好哥哥,都是风儿不对。您讲义气,是个圣人,风儿永远都听您的话。” 张锡风见风儿脸色有异,急忙轻挽了她的纤腰,笑这慰藉道:“这话就有些过了!风儿,你人这样好!咱们彼此都要倾听对方的话!” 风儿见好哥哥并不介意自己刚才的话,便荡漾着酒窝,冲张锡风甜甜一笑,顺势倚靠在他的肩上。于是张锡风又在温柔乡中享受到了极致的温存。 大营中的战斗已经结束,张弘范的部曲们掩埋了死尸,押解着成群的俘虏,旗开得胜。 张锡风见敌人的乱军仓皇败走,便问张弘范:“弘范哥哥,敌人已经丧胆,咱们何不趁此良机突进城去,彻底全歼了这股乱军,也算功德圆满?” 张弘范笑道:“贤弟说得正是!愚兄这便领兵去攻城,一举粉碎这场兵变!” 张锡风深深行了个礼,道:“哥哥,杀鸡焉用宰牛,小弟愿当先突击敌军,也算替哥哥立个小小的功见面之功!” 张弘范素知张锡风之能,便赞许的点了点头,叮嘱道:“贤弟,你武功高强,可以悄悄尾随着这些溃兵,奔到东门附近,然后趁其不备闯进去打开城门,愚兄将亲率大军掩杀过去,如此这城便可一鼓而下。” 张锡风接了军令,转身便走。风雪双艳紧紧跟上,娇声叫道:“少主哥哥啊,带我们一同去吧!” 张锡风笑道:“这是打仗啊,刀枪不长眼的,我怎舍得让你们两个小娇娇去冒险。” 风雪双艳幽幽道:“少主哥哥是嫌弃咱们两个的武功低微吗?”说着说着,竟然潸然泪下。 见到心爱的佳人落泪,张锡风这下可六神无主了,连忙解释道:“这怎么可能,我绝对不是这样想的!” 张锡风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好吧,咱们三个人原本就应该是永不分开,同生共死的!” 风雪二女都笑生双靥,娇媚而赞道:“这便是啦!咱们永远跟着哥哥。” 张锡风长啸一声,将轻功施展开来,紧握着两名心爱女子的芊芊玉手,追云穿雾,混在乱军中间,直奔到临清城的东门。辛青梅略一沉思,也仗着长剑奔了过去。 张锡风的脚力好快,几个翻飞后已来到城门的附近。只见城门口黑压压的堵了一大片,全都是惊慌失措的溃兵。守城的兵丁张罗着要来关闭城门,城外的乱兵却惊骇不已,cao着兵器来阻止,还想要硬闯进去。 于是里面人的要堵门,外面人的要进去,自家军队间展开了一场火并。 张锡风从人缝里挤了过去,来到城门前,大喝一声:“拦我者死,避我者生!” 他双手各使出一招惊涛骇浪,将凌厉的掌风隔着一丈扫了出去,重重击在两名正要关门的乱兵身上。 只听“啪啪”两声响,如击中几件败絮,普通贼兵怎挡得住如此威猛绝伦的碧波掌,那两个人各自闷哼了一声,身体向后跌出两丈开外,双目圆睁,口鼻出血,胸骨齐齐折断,已然毙命。 风雪双艳紧跟在张锡风的身后,双剑齐出,刷刷刷刷,连斩四名要来关门的贼兵,素雅的白衣上溅满鲜血,厉声喝道:“放下兵器,既往不咎。” 这群乱军本就在张弘范的大营里吓破了胆,又见这几个追来的男女都身怀神功,有如天神下凡一般,哪里还有抵挡的勇气,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不能跑得更快一些。 忽见城外锣鼓喧天,杀声震地,当先的兵马高擎着一面帅旗冲了过来,那杆大旗迎风飘扬,旗上绣着一个大大的“张”字。 原来是张弘范得知张锡风已经斩关入城,便率着本部军马掩杀过来。 贼兵畏张弘范如鼠,见他亲自领兵前来,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将兵器丢弃,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们多数是周围地区本分的农民,为了生计才挺而走险,这回见到官兵势大,哪里还敢抗命! 张弘范的大军从大开的城门处蜂拥而入,很快便控制了全城,俘虏了所有的乱军。 张弘范望着这些垂头丧气的俘虏,朗声叫道:“你们都年纪轻轻的,干些什么不好,为什么要走这条道?!现在你们迷途知返,善莫大焉。依本官做主,且放你们回去,免去你们一年的租税,老老实实的种田。本官再奏明大汗,开启大名的粮仓,赈济你们这些流离失所的灾民。你们意下如何?” 俘虏们本以为被官兵抓住,自己的项上人头肯定保不住,说不定还要诛灭九族呢!没想到张弘范竟给出了如此宽厚的条件,一个个都感恩戴德,跪伏在地上,千恩万谢:“谢张大人洪恩!” 张弘范连忙止住了他们,道:“你们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咱们大汗的恩典!” 俘虏们朝着中都的方向连磕着响头,齐声赞颂道:“大汗陛下皇恩浩荡,我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风儿在张锡风耳畔轻声说道:“这张弘范哥哥收罗人心来可真有一套,眼下这些俘虏便是为他去死也是心甘情愿的。” 张弘范一声令下,立时要释放这群俘虏回家。 “且慢!”有人厉声喝道。 张弘范寻声望去,原来是监军姚祯,此人是阿合马的党羽和理财派的骨干,干过不少坏事。正是这伙人的横征暴敛,才激起了这场民变。 “张弘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放朝廷的要犯!”姚祯横了张弘范一眼,阴恻恻地说道。 张弘范慨然道:“这些人都是大汗的好臣民,平日视大汗如父祖。只因没有饭吃,又被jian人逼得凶,才走上绝路。现他们既已重新归顺大汗,自当妥善安抚。” 姚祯大怒,厉声喝道:“自古以来,交纳皇粮国税,理所当然。张大人,您开口大汗,闭口大汗,是当阿合马大人不存在吗?!” “人没有饭吃就要饿死,把百姓直接往绝路上逼,恐怕不太好吧,何况你们征收的赋税远远超过了朝廷的法度,寻常黎庶们哪里受得了如此盘剥!” 姚祯被张弘范呛了一句,铁青着脸,厉声叱道:“好你个张弘范,好大的胆子!今天本官便要行使一回监军的权力,先把这帮乱民杀他个千八百的,让刁民们知道什么是严刑峻法,什么叫令行禁止!” 说罢,姚祯回身一声令下,从他身后窜出了数十名如狼似虎的色目亲兵来,拿着兵器便要去斩杀那些手无寸铁的俘虏。 “你敢”!张弘范脸色一变,也喝令了一声。 他手下的亲卫兵士也全都拔出了兵刃,拦住了这帮色目士兵。双方的部下剑拔弩张,怒目而视。 姚祯见张弘范强硬应对,脸色顿变,喝道:“张弘范,你这是要公然造反吗?!”他话音发颤,显是心中充满惧意。 张弘范不慌不忙,从腰间取出了一个纯金铸造的令牌,高擎在手,朗声道:“诸位请看好了,这个是大汗亲赐给张弘范的虎符令牌!依本朝定制,持虎符者有如大汗亲临,有先斩后奏之权!姚大人,您要不要以身来试一试这个金牌的效用?” 姚祯见到御赐的金牌,更是惊得脸色煞白,汗流涔涔,连连退后,不敢再说话。 张弘范哈哈大笑,道:“快放人!” 那群俘虏朝着张弘范连连磕头,齐声颂扬着大汗和张将军的恩德。 待俘虏散尽,姚祯只将衣袖一甩,怒道:“张弘范,你不把阿合马大人的命令放在眼里,你且给我走着!” 话音未了,姚祯一脸的酱猪肝颜色,领着手下那些色目亲兵扬长离去。 张弘范在他身后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好说,好说!弘范随时恭候着大人的指点!” 见到这场声势浩大的民变竟以这种离奇的方式而告终,伤亡甚少,张锡风等不由暗暗佩服张弘范的惊世帅才。 辛青梅目睹张弘范的大仁大义之举,见他不仅宽大处理从叛的百姓,甚至为了这些百姓不惜同阿合马、姚祯等人翻脸,实是一个有仁有义的真君子、大豪杰。心中对张弘范的好感大大增加了。 她原本就对张弘范暗生了情愫,今日见到他的侠义之举,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他。 张弘范平定了叛乱,又豁免了大名府的赋税。事后,他还写了一份奏表给大汗忽必烈:“今岁水潦不收,而必责民输,仓库虽实,而民死亡殆尽,明年租将安出?曷若活其民,使不致逃亡,则岁有恒收,非陛下大仓库乎?!” 此言深通牧民之道,更兼辞锋甚锐,忽必烈览表大喜,赞道:“仲筹真奇才也!”适逢阿合马、姚祯上表来参劾张弘范的专擅之罪,于是忽必烈提起御笔,在他们的参劾表上题了七个大字:“仲筹知体,其勿问!” 张锡风等人在大名府住了些时日,此时张弘范也没多少公务,便陪着他们游山玩水。 闲时,张锡风每日都替辛扫北推拿按摩,运功疗伤,在他的精心照料下,辛扫北指骨虽未彻底愈合,精力却复原了一大半,辛氏父女很感激他。 见辛扫北渐渐好转,张锡风也萌生了去意。 这一日,他提出要继续北上远游,张弘范再三挽留,张锡风谢道:“梁园虽好,也非久留之地。小弟志在四方,咱们就此别过了!” 张弘范笑道:“贤弟既有此志,哥哥也不强留你。只是咱兄弟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张锡风拱手道:“所谓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咱们若是有缘,就算相隔了千里,也终有见面之时的。” 张弘范回了个礼,笑道:“贤弟说的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前路漫漫,贤弟且一路珍重。” 张锡风便带着风花雪月四美,大步流星向门外走去。 旁边的辛青梅拦住张锡风,哭得如雨打梨花,黯然问道:“张少侠现在就要走吗?将去往何方?” 张锡风笑道:“我乃山野之人,以四海为家,带着几个心爱的姑娘到处闲逛,便是自己也不知下一步该往何处呢。” 辛青梅见张锡风去意已决,一咬唇,向他拜倒,柔声道:“我,我能叫你一声张大哥吗?”眼波中充满恳切之情。 张锡风连忙扶她起来,轻声叫道:“青梅,我的好meimei!”这便是认了亲了。 辛青梅也含泪叫了声“哥哥”,张锡风又柔声应了。 自此,两人算是结下兄妹之情,金兰之谊。 张锡风低声问道:“妹子,你准备和世伯以后就住在大名府吗?” 辛青梅低声道:“不,爹爹计划在他伤好以后,就离开这里,回江南去。” 张锡风问道:“那弘范哥哥和你的事……” 辛青梅脸颊一红,低下了头,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道:“哥哥又说笑了。我和弘范哥哥虽然彼此对对方都有好感,但我们效忠于不同的国家,这事是决计不可能成的!” “既然真心相爱,又有什么不能成!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国家界限又怎能成为横亘在你们爱情中的三八线!” 张锡风留下了这几句话,哈哈哈哈几声大笑,身影晃动,快速奔出了客房。 风儿等四美连忙跟了上去,辛青梅直追到门外,倚门远眺,她望着五人的背影,双眼噙泪…… 此时张锡风的脸上也挂着泪花。 雪儿见张锡风神色有异,关切地问道:“少主,您哭了?” 张锡风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掩饰道:“没有的事,只是见风落泪罢了!”风儿在旁微笑道:“好哥哥,我看您对这位辛jiejie,感觉可不一般啊!” 张锡风打了个哈哈,慨然道:“风儿,我张锡风在时间的长河中浸yin了数十年,燕瘦环肥,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却偏偏只爱你们四位!其中你更是我的今生至爱,只因你身上有股独特的气质,实在令我如痴如狂。咱可不是见异思迁的渣男。我只爱你们几个白衣美人,至于对别人的感觉,切莫再调侃了!” 听到张锡风的话,四个白衣美女都羞红了脸,低下头来,均觉心中温馨无限。 四美先前侍奉旧主,只是恪尽职守,例行公事;而今侍奉张锡风,则是实打实的爱他敬他。她们都很熟悉辛青梅对张弘范的感觉,想必这便是爱情吧! 张锡风笑着说道:“难道你们还看不出吗,这辛姑娘虽然嘴上不肯承认,但很明显,她对我那弘范哥哥很有意思,我瞧她每次见弘范哥哥时,脸都羞得红红的,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风花雪月躬身笑道:“少主高见,弟子佩服之至!” “唉,什么高见低见的,哪来这么多的礼数!”张锡风望着美轮美奂的四美,客套了一句,他于心旷神怡中咽了口唾沫,兴致盎然地说道:“听说蒙古帝国的燕京中都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咱们便去那里玩上一玩,如何?” 四美素来对他言听计从,便齐声点头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