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谷城河畔威名显
位于樊城西北百余里的谷城郊外,一个白衣青年信步走在绿树成荫的小径上,走马观花,兴致盎然。他身后两两一排地跟着四个身材高挑的白衣蒙面女子,正是张锡风和风花雪月一行。 同人马嘶腾、剑戟如林的襄阳城外不同,这里有着难得的安宁与祥和,秋日染黄了大树小径,落日余晖映红了半边天,到处都是和平的景象。 风景如画,五人一边走一边说笑,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之情。 张锡风叹了一声,调侃道:“这里的风景真美!然而还是远远及不上你们几个!” 雪儿接过话茬,有心同他逗逗乐,便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嘟着个小嘴,嗔道:“少主净会说这样的俏皮话,其实连搭都不愿搭理人家一下!” 听到雪儿这话,张锡风脸刷的一下红到耳根,吞吞吐吐道:“我……我这不是……不是很忙吗!” 他实是窘迫到了极点,说出了这一句,竟再也说不第二句话。 其实,他又有什么话可说呢?同这样天仙般标致的风花雪月朝夕相处,但凡正常点的人会不动心吗?!可却他总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不被怀疑才怪。 看着张锡风窘迫的神情,风儿脸上笑意盎然,忍不住格格笑出声来,娇声道:“哎哟,我的好少主,您也不用太过难为情,咱们又不会吃了您!其实我们姐妹几个能够侍奉您,就已经很满足了。” 花雪月三女也点头笑道:“是啊,是啊,咱们能遇见少主,服侍少主,就是天大的福分,哪还敢奢望其他的!” 张锡风干咳了一声,岔开这个尴尬的话题:“我发现,你们是照着之前那个混蛋的穿着打扮来为我安排服装的,这个也太污了点。” 四美红着脸回道:“可我们觉得这套衣服穿起来显得很帅气。” 张锡风笑了:“可别捧杀我啦,就我这尊容,穿什么衣服都不会好看。不过说实话,你们现在的服饰装扮确实蛮好看的,我真的好喜欢。你们就继续这样穿吧!只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既然你们这样的好看,为何出门在外的时候总是戴着一副面纱遮脸?这绝代的芳华不能被人欣赏道,多扫兴啊!” 风儿脱口回道:“是少主让我们戴的!” 话刚出口,她已知道自己犯了错,于是改口道:“是之前的主人要求的,他不想让别人看见我们的容貌。如果少主对这个有意见,咱们可以照您的要求办!” “取掉面纱!你们几个以后可别戴这东西了!这是命令!”张锡风冲口嚷嚷道。 他刚才听到风儿的口误,莫名横生一丝妒意,大叫大嚷,强调主权:“我才是你们独一无二的少主!” 女弟子在龙泉山庄的时候,都会取下面纱,让张锡风瞧个够,只有外出行动时才会重新戴上。张锡风自然对这些姑娘的美丽容颜了然于心。但张锡风不仅要自己欣赏到女弟子的美貌,还想让其他人也能看到! 是的,张锡风就是希望向人炫耀几个女弟子的美貌,让全世界人民都来嫉妒自己。 “是!” 四女听了张锡风的话,一齐向他躬身行礼,取掉了面纱,露出那四张晶莹剔透的俏脸。 张锡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深情地欣赏着眼前这一张张生动美丽、艳若朝霞的面庞。 此刻,他快乐的心情实在无法用文字来描述,思绪也飞到云里雾里去了。他呆愣了好半天,才柔声说道:“唉,这么白嫩的脸,可千万要保护好。出大太阳和刮风的时候还是可以戴上面纱的,莫要晒黑弄粗糙了。” 张锡风轻抚几个女弟子的云鬓,爱惜之极,浮想联翩,叹道:“咱们现在先游山玩水,尽情享受着生活。待一年之后,咱们就找一个住处,永远生活在一起。” 他是打定主意要和这些美女厮守一辈子,不再回去了。 四女听到他这两句话,惊喜交集,一齐拜伏在地上,呜呜地抽泣起来。 张锡风挥袖轻轻将她们挽起来,笑道:“别跪了,别跪了,千万莫要弄脏这美奂绝伦的白裙啊!” 风儿知道这位少主就这点偏好,是她们几个的衣衫控,便漾着两个可爱的酒窝,盈盈浅笑道:“若是少主喜欢,我们愿永远穿得干干净净的,就穿着这样的衣衫来服侍您!” 张锡风听言大喜,一把搂住风儿,在她颊上响亮地香了一口,接着又次第亲吻了雪儿、花儿和月儿。 五个人相拥在一起,呵呵呵地笑着。 …… 说话间,五人已来到一条大河边上,河宽大约三四十丈,波翻浪滚,河水泛出些粉红色。这河是汉江的一条支流,名叫南河,又称粉水。 南河发源于神农架的东南麓,是汉江中游左岸的一条较大支流。流淌了两百来里后,到了此处,由于地势开阔,河道也变得宽广而无法涉渡。 几个人正面对着河水犯愁,河面上却依稀传来船夫的歌声: 南河值天晴,水浅碍难行。南河值天阴,日头高十寻。天晴天阴行不得,船夫坐叹无颜色。县胥晨早闹封船,照例官钱纳四百。有钱买帮免支差,无钱买帮尽命挨。请看今日撑船户,十户支差九不回。 只见一艘渔船从河心慢悠悠地漂了过来,张锡风连忙挥手大声招呼。舟头一个艄公翘着二郎腿半倚着,斗笠压得低低的,遮盖着面部,悠哉游哉,兀自在那里引吭高歌,竟不浑理会他们五人。 张锡风仰脖喊道:“船——家,我们有急事要到北边去,可否行个方便?” 艄公微抬下头,旋又低下了,曼声应道:“这船只渡英雄汉,不渡花心郎。” 张锡风道:“我可以多给银子!”说罢,取出二两银子,掷到了船上。 艄公将船慢慢拢了岸,让五人上船,接着长篙一点,轻舟离岸,向河心划去。 张锡风站在船头,欣赏着两岸的如画美景,心旷神怡,正想拼凑几句打油诗,突觉船身微晃,回头一看,只见艄公已取下斗笠,用单手撑着船桨。 这艄公身量矮得出奇,浑身都是肌rou,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更显强壮。一双大眼睛,瞪得有似铜铃,两颊和颚下虬髯森森,又添上几分可怖。 艄公双足使劲压在船头,故意将船弄得左右摇晃,冲张锡风微微一笑,突作神秘状,开口相询:“小贼,你是要文死还是武死?” 艄公突然发难,将张锡风吓了一大跳。 他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回道:“文死怎样,武死又是如何?” 矮艄公拔出朴刀,喝道:“文死是你自己跳水去死,留着这几个美貌的小妞陪爷爷睡觉;武死就是送你们每个人一朴刀,全部都去见阎王!” 张锡风歪着脑袋欣赏着风儿的俏脸,慢条斯理地笑问:“若……是……阎……王……老……子……不……收……我……们……呢?” 艄公受到嘲弄,脸上一沉,喝道:“那便先问问我这口朴刀!” 话音未已,右手挥出,刀锋凌厉,照张锡风脑门砍去。 张锡风不假思索,左掌倏地挥出,反手去拿艄公右手腕。艄公见他招数既快又怪,倏然而发,生平未见,不由吃了一惊,心道:“这yin.贼当真厉害!可万不能轻敌了!”慌忙后退,闪过这掌。 “好功夫!”张锡风喝得声彩,忽的一声,右掌又出。 凌厉掌风中,矮艄公躲闪不及,就地打个滚,躲开这势大力沉的一招。 张锡风嘻嘻一笑,琴心三叠,手脚并用,连出数招,攻势一浪高过一浪。 艄公堪堪遮架不住,连连后退。 张锡风见艄公后背已经抵到船舱,退无可退,微微一笑,一记旋风连环腿横扫出去,踢得个正着。 艄公膝盖中招,踉跄中,哗啦一声跌入南河。 张锡风慌忙去救,却扯之不及。 他和四个女弟子立在船头,向水下看去,但见涟漪渐渐散去,水面上一片风平浪静,却哪还有矮艄公的半点影子?! “啊呀,风儿,我杀人了!”张锡风看着自己双手,惊呆了。 这是他第一次杀并非十恶不赦之人,心里承受着极大的负担,半蹲在船,叫了几嗓子,哭出声来。 风儿双臂拥住张锡风,柔声安慰:“少主,请别太自责了,这是他自己先惹咱们的,纯是自己找死!” 这时,小船上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张锡风和风儿几个都打了个趔趄,险些落水。 张锡风知道是怎么回事,走到船头,冲着水下骂道:“死矬子方才你装死害老子自责,现下又想赚爷爷落水,可没那么容易!” 他使出千斤坠的绝技,双足直如钉子一般钉在船板,不论船如何摇晃,他却岿然不动。 风花雪月就不同了,那四个亭亭玉立、纤细苗条的娇躯随着船身的晃动而摇摆个不停,眼见就要落水。 张锡风高高跃起,就势搂住风儿和雪儿的纤纤细腰,触手处柔软异常,如若无骨,那沁人心脾的浓香也随之传来。 他顾不得欣赏美好,扯着嗓子大喊:“花儿、月儿,快快抱住我的腰!” 花月二女依言抱住了他腰。 五人就这样抱为一团,船便再也不能晃动他们分毫。 却听水中有人骂道:“也算一个有情调的家伙,可惜不去学好,反当了yin贼!” 张锡风最忌讳别人骂自己yin贼,当下气炸了肺,食指微弹,一股极细极强的气流噗地激射而出,打向着声音发出的位置。 原来船上看水中的物体会由于产生折射而产生误差,声波在空气和水中速度也有差别。张锡风初中物理学得不好,忙乱算错了位置,这一指便打得浅了一些,直打得水面溅起两三尺的浪花,却伤不到艄公半分半厘。 却听水中艄公怒喝了一句:“就你这yin.贼狗官也配使黄岛主黄老英雄的弹指神通?” 张锡风矗立船头,昂然道:“然而我这是自己想出来的叁合指法,并非黄老岛主的弹指神通!” 艄公呵呵一笑,又潜入水底,消失在视线中。 张锡风看不见那矮子的身影,心里又乱了,惶急地向四周张望。 突然,脚底传来一阵阵的咚咚咚的声音,似乎有人在用利器穿凿着船底板。张锡风愣了愣神,只听雪儿惊叫道:“少主,水,水!” 顺着雪儿手指一看,吓了一跳,原来船底出现了一个大洞,河水正咕咚咕咚的从破洞灌进船来。 张锡风略一沉吟,取过船上长篙,望水中用力一撑,正好抵到了河底。 他这一撑的力量好大,足有千斤的力道,小船虽然破了一个大洞,被来自河底的巨大反作用力一推,仍然如同离弦之箭,向北岸疾窜而去,电光火石间,船已驶出了数丈,远远地离开了河心。 到了这里,南河的水深就不足以淹死人了。 张锡风站在船头,潜用起内功,摧动掌力将风花雪月四美一个个掷上了岸,都是稳稳落地,安然无恙,他用的正是武林中至高无上的绝技“飞象过河”。 张锡风见四女已经脱险,便有恃无恐,沉着脸站在缓缓下沉的破舟上,喝道:“狗矬子,且滚出来与本少爷大战三百回合!” 矮艄公赚张锡风下水不得,已是心浮气躁,饶是他水性再好,在水下憋久了也要上来换气。当下大喝一声,竟从水下一跃而出,挥着朴刀照张锡风面门斩去。张锡风叫得声好,将手中长篙一点,噗的一棍,正击在艄公腰腹上。 矮艄公哎呀一声,跌落在岸,浑身上下一阵酸麻。 张锡风收回长篙,在船面奋力一撑,借竹竿的弹力将轻功施展开来,也飞到了对岸。 张锡风望着沙滩上仰面朝天的矮艄公,冷冷一笑,道:“这位兄台,你刚才不是还挺横的吗?如今败在我的手上,又还有什么可说的!” 矮艄公啐了一口,吐出几粒沙子,恨恨说道:“张某大好的男儿,不能为国捐躯,战死沙场,却死在你这无耻yin.贼之手,不亦辱也!也罢!狗yin.贼,莫道你武功高强便可横行无忌,肆意妄为,你今日虽杀了我,但我煌煌大宋终会有英雄来取你狗命的!” “谁说我要杀你了?!” 张锡风有些不可思议,颇有些恼怒地问道:“咱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你为何开口闭口总要骂我yin贼,凭空污陷一个人的清白?!” 艄公冷笑了几声,叫道:“小贼,亏你还有脸来问!你为非作歹,jian。yin。妇女,前些日又在孟楼一带糟蹋了十多位女子,便骂你一声yin贼又有何不可的?!今日你更是欺我大宋无人,带着几个花枝招展的骈.妇招摇过市。凡我忠直之士,岂能容得你这恶行!狗贼,今日我不能杀你,将来自有英雄来为民除害!” 他口中滔滔不绝,喷着各种骂人的长短句,直将张锡风一行五个人劈头盖脸地骂了个狗血淋头,令人大开眼界。 张锡风被平白无故地臭骂了一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颗心翻来覆去地寻思:“我几时跑到孟楼去jian。yin.妇女了?绝对没有的事啊!我连自己家中的几个精品姑娘都照顾不过来,不敢乱来呢!哪还有那闲工夫跑出去搞别人?” 他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横竖都想不通,一时呆在原地发愣。 雪儿走上前来,对着艄公道了个万福,柔声道:“老先生,我们家的少主可不会是那种坏人,您莫不是搞错了吧!” 艄公瞪了她一眼,鼻子轻轻一哼,鄙夷地说:“模样长得倒是挺漂亮的,衣服穿得也是白白净净,怎么行起事来就这么下贱龌蹉呢?丫头,我奉劝你一句,趁早离开这个yin.贼,免得将来玉石俱焚,追悔莫及!” 雪儿勃然大怒,脸涨得通红,劈手给了矮艄公一记耳光,斥道:“咱们少主英雄无敌,世间谁也比不上他!” 矮艄公哈哈大笑,道:“就凭这个狗yin.贼,也敢枉称英雄,真是让全天下人都笑歪鼻子!” 张锡风见他浑然不可理喻,脱口问道:“依你所见,天下谁可称英雄?” 艄公正色道:“世上自以为是,自封英雄的人甚多,但真正配得上英雄二字的不过数十人而已。其中为国为民,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放眼整个武林,也唯有襄阳郭靖郭大侠等寥寥数人而已!” 艄公接着说:“郭大侠的夫人黄蓉黄帮主,助夫守城,恪尽职守,是天下闻名的巾帼英雄。他们夫妻两个,洒家是心服口服的。” 听到矮艄公的话,张锡风待要出言相驳,又不知如何开口才好,一时语塞。 只听风儿娇笑几下,一本正经问道:“艄公大哥,奴婢听说几天前曾有一位少侠在襄阳城下大显神通,大败蒙古虎将史弼,挽救了危局,获得郭大侠和黄女侠的交口夸奖,说他是少年英雄。那他算不算得英雄?” 矮艄公愣了一下,随即道:“既然郭大侠和黄女侠都说他是英雄,那他当然算英雄,但这跟你们几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可大着呢!”风儿抿嘴一笑,朝着张锡风说道,“少主,烦您把郭大侠他们为您题的字拿出来给这位大哥看看!” 张锡风依言取出笔记本,把郭靖黄蓉的题字给艄公看了。 那艄公将信将疑接过本子,只见其中一页赫然写着“少年英雄”几个娟秀大字,下面署着郭靖黄蓉的名头。,是郭靖黄蓉的亲笔。 风儿笑道:“这位大哥,咱家的少主人可是经过了郭大侠和黄帮主权威认证的大英雄,如假包换!现下您总算服气了吧?!” 艄公脸色一变,哎呀一声,双膝跪倒,叩头谢罪道:“张贵鄙陋无知,有眼不识泰山,触犯大侠的天威,甘愿以死相赎!” 张锡风听到“张贵”这个名字,心头一个激灵,“啊,是他!” 张贵是南宋末年的民军领袖,襄樊战役中著名的英雄。 张锡风从小敬佩这位大英雄,见他向自己下跪叩头赔罪,怎经得住这般大礼,急忙上前搀他起来。 冲口赞道:“原来先生便是名扬天下,享誉四海的矮张先生!久仰久仰!” 四个女弟子听到“矮张”这个看起来挺贴切的绰号,都忍不住笑了。 张贵却一点也不生气。 “名扬天下,享誉四海,张贵愧不敢当!”他客套了一句,随即带着欣喜向张锡风询道:“少侠也知道小人的绰号?” 张锡风望着天边的云彩,淡淡地回答:“先生声名青史有名,万古流芳。在下岂能不知。” 张贵听不懂他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张贵又问道:“少侠当真便是前些日在襄阳城下大显神通,大败蒙古第一大力士史弼的那位少年英雄?” 张锡风道:“然也!” 张贵哎呀一声,又一次拜倒在地。 张锡风慌忙扶住他,惊叫道:“大哥,您是当世英杰,怎能对我三番五次行这般大礼,真是折杀小弟了!您英风飒爽,侠肝义胆,小弟一向仰慕有加。再者您的年齿也比在下长得多,今日得见哥哥,该是我来向您磕头才是呢!” 说罢,他双膝跪倒,端端正正朝张贵磕了几个响头,张贵也连忙搀扶他起来。 大家相见恨晚,围坐在一条石凳上攀谈起来。 张锡风这才知道,不久前这里确实是出了个采花大盗,接连坏了好几位姑娘。据受害者说,那yin贼穿着一身白衣,旁边跟着几个穿白衣服的美貌侍女。就和张锡风和女弟子一样的穿戴。 得到此讯,张贵带领民军乡勇沿途布下天罗地网,一心要擒住yin贼,为民除害。恰在此时,张锡风带着心爱的女弟子屁颠屁颠招摇过市,五个人正好与那yin贼一伙撞了衫,张贵便认错了人,误打误闹,这才引发这场小小的冲突。 听到张贵的话,张锡风尴尬地干笑几下,怒道:“是哪个眼拙的家伙竟模仿我的打扮,坏我名头?”他说着话,又指了指心爱的风花雪月女弟子,道:“就算他能够冒充我,这几个天仙般的女孩子也是别人能冒充得了的?!” 张贵陪着笑,讪讪道:“是,是小人眼瞎。张少侠身旁的这几个姑娘确实是国色天香,明艳无俦,举世无双。” 张锡风听张贵夸奖自己女弟子貌美,比听人夸奖自己还高兴,笑道:“这个自然,她们几个绝对没人比得上。” 他一时来了兴致,索性侃侃而谈,大讲自己近来的所见所闻。 他谈兴甚浓,手舞足蹈,直讲得唾沫横飞,嗓子冒烟,唇干舌燥。 几个人玩闹了一会,风儿取出一个干瘪的水囊,笑道:“少主有些渴了吧,风儿去给您寻些水喝!” 这南河的水带着几分粉色,不知道混着什么杂质,人不敢直接饮用,所以要打水要走很远。 张锡风在她身后嘱咐了一句:“这兵荒马乱的,你可别走远了!” 风儿回头嘻嘻一笑,娇声道:“知道了,我的好少主。”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沿着小路向远处走去。 过了小半个时辰,风儿还没有把水打回来,张锡风有些着急,正待起身去找。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啊”的一声惨叫,却不是风儿的声音是谁的? 此时张锡风正要起身,听到风儿的惨叫,急忙纵身跃起,循声奔去。 他生怕风儿已经出事,是以不顾一切,一路狂奔。 他紧闭双眼睛,不敢去看。生怕风儿的艳尸会突然闯进自己眼里,耳中却听到风儿在娇声叫着:“少主,快救风儿!” 虽然语气急促却显中气十足,显是并未受伤。 “谢天谢地!” 张锡风提到了嗓子眼的心脏又重回原位,定睛看去,只见风儿的一只小脚被一条绳索捆住,身子倒挂在柳树上,乌黑的秀发倒垂到地面,不住口的呼救,狼狈不堪。 他救人心切,当即食指微弹,发出一股极强劲的气流,击断绳索,又快身前跃,伸手接住风儿下坠的娇躯,抱入怀中。 方才,张锡风生怕会永远失去这位千娇百媚,性感迷人,又对自己竭尽忠诚的宝贝风儿。 现在他了软玉在怀,又知她安然无恙,身心均是舒服之极,将风儿搂得禁紧的,再也不愿放开。 张锡风痴痴望着风儿的香腮和红唇,欣喜若狂,过了良久,才轻呼了一声:“风儿!” 风儿垂首低声应了,微风中几缕发丝从张锡风脸上掠过,引得脸上心里都痒乎乎的。张锡风全身的防线均告失守,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风儿按倒在地上。两人便在草坪上打起滚来! 其余三名女弟子见少主终于要临幸自家姐妹,很快定将轮到自己,又是高兴,又是嫉妒,上前环侍在两人身边。 张锡风正欲云雨,却听身旁有人嚷嚷道:“哪来的蟊贼这么大胆子,竟敢在这儿撒野苟合!” 张锡风被冷不丁吓了一大跳,坚强哥顿时成了阮小二。 他放下风儿,提好裤子站起身来,只见身前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农夫,浑身雪练似的肌肤,极为削瘦,站在那里就像一根竹竿一般,双眼炯炯有神,显是武功不弱。 三名女弟子刷地拔出佩剑,护卫着张锡风和风儿。 这农夫的形貌特征实在太过打眼,张锡风不由脱口而出:“啊,竹园张顺!” 张锡风猜的没错,这个高瘦如竹竿的农夫正是襄阳附近赫赫有名的民军领袖——竹园张顺。 张顺听张锡风冷不丁地叫出了自己名字,也吃了一惊,于是细细打量起面前这名男子来,却是从未谋过面。 只见这男子虽然貌不惊人,站在他身后的四名白衣女子却是格外的漂亮。真是我见犹怜,都是平日里想都想不出来的凌波仙子! 张顺问道:“你们几个鬼鬼祟祟地跑到我的竹园里面要干什么?” 他的竹园里埋藏着大量用来募兵的军资,生怕有人不告而入,是以戒备森严,各种机关密布。 “岂不知,不告而取谓之窃?!”竹园张顺说道。 “窃又如何?有本事的话就从我们这里取回去!”仗着有少主在旁边,风儿丝毫不肯示弱,还了一句嘴。 张顺见四个白衣女的衣衫都是白白净净,生得唇红齿白,肌肤胜雪,青丝如墨,真是美若天仙,不由暗暗称奇。他本就不想生这些美女们的气了,却不成想到风儿竟这么蛮横,当下勃然大怒,登时就要发作,抢上一步就要动手。 张锡风喝止住风儿,上前几步,拱了拱手,致歉道:“张顺大哥,小弟误闯宝地,多有得罪。这几位都是的我的女弟子,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大哥恕罪。” 张顺将剑眉一竖,喝道:“谁是你大哥?”挥掌便向张锡风打来。 张锡风挺着胸膛,硬生生的承接了他的这一掌,竹园张只觉得手掌如同劈在棉花堆上,落手处软绵绵的,竟无从发力,不由骇异万分。 张锡风退后几步,大声叫道:“大哥,我的女弟子只是路过而已啊,并未偷您的东西。” 张顺这才想起对方的女孩子确实压没偷走自己的东西,反倒是被自己的机关吊了半天,说来倒是自己对不起人家,人姑娘有点火气也是正常的。 他本就颇为爱惜对方这几个美丽的女弟子,现在既然错在自己,便很是过意不去。他走上前来,对风儿唱了个喏,道:“在下行事鲁莽,还望女菩萨恕罪。” 风儿见他说得离谱,抿嘴笑道:“先生确实太鲁莽了,女菩萨三个字奴家如何担得起!” 竹园张只觉得眼前的风儿笑容灿烂,丽若春花,脸不禁红红的,热辣辣的发烫,不敢再抬眼同她对视,便低下头咧嘴傻笑。 此时矮张贵也赶了过来,见大哥张顺正与张锡风谈笑风生,不由大喜,道:“哥哥,你也同张少侠交上朋友啦!”张锡风笑道:“咱们两个是不打不相识。” 张贵拍了下大腿,对张顺问道:“哥哥可知这位少侠是谁?”张顺摇了摇头,张贵道:“他也是咱老张家的人,名叫张锡风。就是几日前在襄阳城外大挫蒙将史弼的那位少年英雄!” 张顺听罢,“啊”了一声,惊道:“原来是张少侠大驾光临,难怪恁的厉害!” 几人一起会心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