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梅:这就是潜入作战!
休息了十分钟左右,梅的脸色逐渐好转。她完全没有大敌当前的感觉,望着身后的隧道哼起老旧的圣诞歌曲。 她跟着旋律左右摇晃脑袋,看向我说道:“霍菲先生,我们出发吧?” “好,我们走吧。” 时间靠近凌晨一点,正是最适合潜入作战的时间。手机照亮那条狭窄的隧道,灰色的石砖被光线侵蚀,呈现出淡淡的青色,在浅色与深色的交界线之后,仍旧是没有尽头的黑暗。 隐约可以看见粘在墙角处的蜘蛛网,稍微碰一下石砖,就会扫落薄薄的灰尘。我走在前面,小步行进。这条密道看来很久没有使用过了。 “霍菲先生,这条道路是通往污手党帮主的房间,没错吧?” “嗯,至少那个男人是这么说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梅在身后扯住我的衣角。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 如果什么? “如果那个房间里的是岛田林林,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好好盘问她,问出薇和莫里亚蒂的下落。” “真的?我以为你一定会被那个男人的话影响,二话不说就揍过去……你不会功夫,而且还手无寸铁,到时候不可以冲动行事,知道吗?” “哎,话是这么说……”我正欲狡辩鲁莽并不是坏事,梅就吊起三角眼。可就算现在答应她,我到时也一定会头脑发热,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我对自控力没什么信心。 “……好吧,我答应你。” 我装模做样地许下承诺。梅就像明白我在想什么,从腰间卸下自己的配枪,交到我手里。 “梅,你这是干什么?我身上有污鸦座绯机的核心,没那么容易死,这把枪你自己用来防身吧。” “是哦,我亲眼看见你从一块焦炭恢复成人形,知道你现在生命力顽强。这把枪不是给你防身用的,霍菲先生。” 不是给我防身用的,那是做什么?我一时不明白她的意思。 梅缩着肩膀,挤过我和布满尘埃的墙壁之间,走到前面。她拍掉肩膀上的落灰,牵住我的另一只手,再次迈开步伐。 “如你所见,现在我变成了那个不会功夫,还手无寸铁的人。这样的我绝对无法在敌人的大本营中独自活下来。” 你如果丢下我,一个人冲出去,回来时见到的可能就是我的尸体。 “霍菲先生,我明白你有多想追回福尔摩斯小姐,可你不该轻视自己的生命,随意将自己置于险地。如果子弹穿过你的心脏,射穿你的头颅,那个污鸦座绯机还有用吗?” “……可能会有用……” “我不接受可能。不仅是我,苏丹娜也无法接受,百丽儿也无法接受。我也想帮你找回福尔摩斯小姐,但我必须保证你能活着回去。” 梅娇小的手掌传来与之不相称的力道,捏得我虎口发疼。我被牵引向前,手枪冰冷的温度刺痛着手心,我的双眼茫然望向她的背影。 她无法失去我,就像我无法失去薇。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对吧,霍菲先生?你有你的任性,我也有我的坚持。在这点上我绝对不会让步!” 她的话语和脚步一同停下。手机的灯光熄灭,我听到前方传来细微的谈话声,潮湿阴郁的空气似乎在一瞬间消散。 梅小声呢喃着:“好了,我们已经走到尽头了。” 原本想要说出的话现在也只能吞回肚子里。密道的尽头是一块木板,不知道对面是否有光亮,但可以确切听到人声。 我将耳朵紧贴在木板上,专心听着。声音很多很杂,有男有女。由于木板不是很厚,对面的声音时不时会喊高,多少可以听见一点片段。 “岛……来这里……什么?” “……还没来。” “我们……坐到……” 不行,根本听不清。 梅在我的耳边紧着嗓子问道:“霍菲先生,怎么样,他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听不清……” “换我来试试。我是专业的,还上过窃听培训课呢。” “警察还要上那种课?喂,别挤,你让我先到后面去。” “哎呀,没事的没事的,我想要体验一下被霍菲先生压在墙上的感觉。” “别在这种时候体验啊!” 梅不顾我的劝阻,拼命往我怀里钻,木板在她的动作下开始晃动。我感觉到肚子前有某种软软的东西一直往上顶,下意识推起木板,借力往后退。 “呀!” 结果手上突然一空。 木板轰然倒塌。我扑在梅身上,梅则是扑在木板上。木板撞开两面橱门,扫过柔软的布料,一路倒向铺着毛毯的地砖。 “……” 甚至不用抬头,四面八方射来的视线有如箭矢,令我一动也不敢动。 但就这么被人看下去也不是办法。我顶着巨大的压力抬起头,这个铺着红毯,缀着玻璃吊灯的奢华房间内坐着六七个人。岛田林林不在这里,莫里亚蒂也不在。 离我最远的老人与我交汇视线,冷冷地说道:“为什么会有人在帮主衣橱里打野战?” “那个……我觉得在衣橱里不能叫打野战……” “霍菲先生,这个时候就不要吐槽啦!” 梅抱住我翻过身,从我手上夺走了配枪。瞬间,老人的额头上爆出一朵血花。惊恐在房内蔓延开来,梅又趁机击毙了两个人,拖着我站起身,举起一具尸体。 死尸上“噗噗”地中了两枪,接着又是一声枪响,短时间内梅已经射杀了四个人。 “梅,这么刺激的吗!?好像和你说过的话不一样!” “计划赶不上变化嘛!人生就是大起大落的!” 这和人生有半毛钱关系啊!?都怪她要胡来! 我试图举起木椅挡住男人的砍刀,没想到实木椅异常沉重。平时真的应该多锻炼!我只好用左臂当作盾牌接下一刀,刀锋割开我的臂膀,撕扯起一片血rou。梅躲在我的身后再开一枪,男人应声倒地。 还剩下一个。 淌着鲜血的伤口很快愈合,我抄起砍刀,扔向最后一个女人。锐利的刀锋没入她的胸口,殷红的血液从中不断渗出,女人倒在墙壁上,最终无声地滑落到地面。 至此为止,敌人一个不剩。 “哦!扔的真准,霍菲先生!” “哈哈哈,是吗?其实我特别擅长——喂!别以为夸我一句就能把事情一带而过!” 搞什么啊!?莫名其妙就把一个房间的人全干掉了,接下来是要怎么样!? 面对我的诘问,梅骄傲地挺起胸膛:“这就是潜入作战啊,看到我们的人都死掉了,也就等同于潜入成功了。干得不错,霍菲先生!” “去你丫的!” 而我毫不留情地给了她脑袋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