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生恶意
谁也无法想象，小镇公园集聚了不少精灵。 当中就有二班那些学生的初始精灵，刚开始他们随着士郎离开学校，每个人脸上都写满疑虑和不解。直到左转走进公园门口，人群中传来一片唏嘘。 他们所见到的，是精灵们在夜幕下围着灯光玩耍的情景。 不远处有块低矮的草丛，上面堆满被打开的精灵球。 最为激动的人是捩木，他是第一个招手跑过去呼喊的家伙，喜悦之情洋溢于表：“由基拉，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其他人紧随在后，纷纷上去跟自己的精灵相认。 神乐双手合十，瞳孔闪亮地说：“士郎小笨蛋，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回大家的精灵。” 志刚班长特想知道：“盗贼到底是哪个精灵？” 士郎与罗恩对视片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只有两个怀疑对象，它应该还在工厂附近歇息吧？公园草地暂时没发现水迹。” 然后，众人陷入沉思，脑海中刷过各种精灵。 戴纳校长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笑眯眯地回答：“是臭泥干的，只有生活在工厂附近的臭泥拥有极其柔软的身体。” 士郎闻声，战战兢兢地回头：“戴纳校长……” 学生们想不通这个结果，不明白臭泥是基于什么原因这么做的。很明显，这是大家目前迫切想解开的困惑，故而齐刷刷将目光投给戴纳校长。 “其实在学校饲养的精灵中，有不少和臭泥关系很好的小家伙。每当夜幕降临，它会偷偷潜进保育室打开精灵球把它们放出来，然后一起到外面玩耍。”戴纳校长笑得很和蔼。 “所以天亮后，逃出来的精灵再次回到保育室，按时回到精灵球？难怪每天早上，学校过道会留下莫名其妙的脚印。”耶鲁茅塞顿开。 “这么说，臭泥的动机是为了跟精灵玩？”志刚班长单纯地分析道。 “不对，你再仔细看看，在公园里玩耍的精灵当中没有臭泥的身影，我不觉得是这个原因。”神乐的小眼神闪过星芒，立即抓到漏洞。 “我们结案吧，反正精灵也找到了。”士郎建议。 “你到底心虚什么？”修斯揪着士郎不放。 “有时候真相没必要刻意追究。”士郎平和地回应。 “你该不会是在掩饰自己做过什么事吧？不行，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们二班一个说法。”修斯说着，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贝克和耶鲁。 “对，不可敷衍了事。”贝克想到排水道，不甘心。 “难得校长在，必须求实。”耶鲁说得很委婉。 “反正我无所谓啦，只要由基拉没事就好。”捩木阴魂不散地飘过来，总会在修斯不需要他的时候冒出来，及时倒打一耙。 “戴纳校长，你怎么看？”志刚班长咨询意见。 “你们自己决定！”戴纳校长静默。 “真的要说吗？”士郎眼神闪烁地盯着罗恩。 “你还怕某人吃了你不成？”罗恩怒瞪。 “事实是臭泥感应到精灵球胶囊套对精灵有危害，所以及时把它们弄出来透透气。这股特殊气味充斥在精灵球内部环境，很容易导致精灵出现不舒适的强烈症状。”士郎无奈耸耸肩。 “是这样吗？由基拉。”捩木摸摸由基拉。 “呦~”由基拉猛地点头，似乎不愿回想那股味道。 “噢原来罪魁祸首是你，要不是臭泥及时发现，毕业典礼还没开始就已经出事了。”神乐提高分贝，指责修斯。 “自己给自己挖坑，还冤枉人。”志刚班长呵呵笑道。 寻回精灵的学生就算得知真相，敢怒也不敢言，他们以准备毕业典礼为由，纷纷离开小镇公园，近乎没有人当面去责怪修斯。 正在这时，公园拐角走出一个冒冒失失的男人，身穿学校工作制服，他看见戴纳校长后，连忙跑过来解释：“戴纳校长，我刚刚去了一趟厕所……咦？你让我暗中监视的精灵怎么不见了？” …… “你回学校吧！没事了。”戴纳校长一脸和善地说。 “校长，你……”捩木张合着嘴巴，极思细恐。 “原来校长早就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神乐睁大眼睛。 “为什么不早说？”士郎感觉自己白忙活一场。 “这不是给你们机会锻炼锻炼嘛，表现挺出乎我意料的。”戴纳校长拍拍士郎的肩膀，笑得很自然，“你干得不错喔！不过打人是错误的行为，下次注意。” 说完，戴纳校长摸摸胡须走了，隐藏功与名。 最后围观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所谓的闹剧就这样草率收场了。实际上，修斯他家族新研制的精灵球胶囊套并非成品，只因目前还没走出临床试验这个阶段，多少存在着一些不可预料的风险。 要知道，精灵球原本的设计是可以和外界进行空气互换，如果硬加上半成品胶囊套，等同阻断气体流通，麻烦的是胶囊套本身容易散发特殊气体，使用不当容易酿成大祸。 而臭泥本身非常喜欢脏东西，一向对特殊性挥发气味很感兴趣，恰好让它误打误撞发现胶囊套有问题。至于它是怎么钻出排水道，怕是很难亲眼见证了。 公园路灯下，班吉拉身旁站着小锯鳄和熊宝宝，它们乖到不敢动，不敢闹的程度，似乎在等修斯他们热情走过来。 贝克和耶鲁碍于修斯的脸色，没怎么敢走过去。 倒是捩木看热闹不嫌事大，拉起由基拉的小手招呼它们：“你们傻站在那里吹冷风呐？见到自己的训练家不高兴吗？” 神乐窜到他身后，偷偷掐道：“哥哥，你还不走。” 捩木哎哟一声，眼泪都快夺眶而出：“下手轻点……” 士郎傻傻地叹：“神乐，原来他是你哥哥啊！” 志刚班长挽起这小子的臂膀，强行拖走，看这架势必定少不了一顿教训，比如今天早上为何逃课，刚刚为何卷进失窃事件。 “班长……班长，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你不惹事，浑身不痛快，我得治治你这毛病。” 空荡荡的公园森林，修斯站在那儿静默许久，丝毫没有要回学校的意思。而旁边的贝克和耶鲁见他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动，不由地直咽口水。 班吉拉它们尽可能保持安静，慢慢挪步走过来。 耶鲁似乎很怕他在沉默中爆发，临时想出一条计策：“待会就是毕业典礼了，我们拿到毕业证书是毋庸置疑的，但土狼那家伙，问题可就大了。” 贝克见状，急忙插话：“没错，只要我们从中作梗，保证可以令他在毕业典礼丢尽脸面，到时候迫于留级的窘境，想哭都没地方。” 修斯慢慢谄笑出来，目光凶狠地直视前方：“你们用钱去疏通学校内部人员，务必做到密不透风，一定要让土狼死得惨烈。” 班吉拉紧张到额头冒汗，生怕惹修斯不开心。 俗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该面对的还得面对。 修斯突然把目光落在班吉拉身上，面无表情地警告：“我不需要弱小的精灵，你应该懂我的意思，以后把眼神给我放凶狠点。” “班~吉~拉~” 班吉拉秒懂后，当即顿足震地仰天咆哮。 随即一股能量沿着它脚底向四周漾开，掀起滚滚黄色沙尘。它身上铁迹斑斑的伤痕足以证明何为身经百战，若非他开出大价钱，地下斗兽场怎么可能肯放了自己。 作为精灵，它身不由己，也别无选择。 即使刚刚和众多精灵在公园森林里愉快地玩耍，也仍然挥之不去脑海中根深蒂固的恐怖画面……guntang的锁链，暗无天日的牢笼，无休无止的战斗等等。 或许，它存在的意义就是恐惧本身。 它害怕再次回到那个残酷的地底世界，为了人类的欲望不断麻木地撕扯对手。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它的瞳孔暗淡得没有一点光泽。 修斯从贝克手中接过精灵球，将它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