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尔爱其羊 我爱其礼

    第282章尔爱其羊我爱其礼

    次日十一月二十日，我们一行七人，就在副总兵陈天生及两位参将坚持相送之下，搭上快船离开八打雁市前往新卡市，视察大炼钢厂、水产养殖加工厂及中华被服厂建厂进度，了解并解决当地的困难问题。

    快船沿着八打雁市至马尼拉北上，靠南海一侧行驶，由于没有大山做为屏障，海风、海浪侵蚀得相当显著，沿岸植物普遍长像不优，人口稀少，其实这一带的降雨量还在平均水平左右，约为泉州的两倍半。

    植物长得不好主因在于没有防风林，如果海边种上三、五排木麻黄，每个屯垦区、聚落再追加灌木丛及黄荆，相信可以大幅改善农作物的生长情形，使得这一大片半荒芜的土地滋润、肥沃起来。

    由于没有防风林，在进入马尼拉湾处，但见湾澳处处，这都是海水运动对海岸地区会产生的海蚀作用，而海水运动以波浪的侵蚀力最大，而风对于波浪的推波助澜效果又特别显著。

    乘坐快船自八打雁市至新卡市最短距离也要350里，何况还有安捷河需要溯江而上约40余里，靠着微弱的月光，我自己是不怎么担心，万一战士们有一个闪失，就后悔莫及了。

    因此我建议在天快黑前在科雷希多岛附近的大陆上找一个湾澳停靠，幸运的话，这里有一个芭达雅湾澳，盛产木瓜，又称番木瓜，正好大快斗颐一番，保证是没吃过的美味。

    我们进来这个湾澳显然不对，想要退出另寻一处，管带建议不用了，能跟王上一起用晚餐，吃什么都美味呀！我说左右无事，开个营火晚会好吗？大家好久没有同乐一番了。

    检薪材的，补猎物的各忙各的，不一会儿就一切就续，吃过晚饭，烤rou的香味飘出，大家拉着嗓门，用尽吃奶力气唱起军歌，一时引来另一个山头的人别起苗头来了。

    过了一会儿，但见三位战士各扛着一个麻带，小心翼翼的放下来，说道：「这东西不知叫甚么？但是好吃得不得了，看你们军歌唱得好，特地来犒赏你们的，谢恩吧！」

    管带小声告诉他，王上就在此，讲话留一点分寸，那位战士说道：「长官你别吓人，我家有八十只老母鸡要养，经不起吓呀！」

    我说道：「这位战士家里养了这么多只老母鸡，恐怕要发了呀！看你小心翼翼的，你带来的恐怕是番木瓜吧！是不是吃起来绵绵水水的，但是很甜。」

    这位战士说道：「小伙子蛮有见识的，是不是番木瓜就不知道了，不过你说得八九不离十，大概就是吧！」管带小声告诉他，这位就是王上，快问安。这位战士说道：「他要是王上，我脑袋早就搬家了，还能在这里喳呼到现在呀！」

    我说道：「王上也无权随便伤人、杀人，说说你们怎么会在此如何？」

    这位战士说道：「我们施元帅说道：『我偏不相信马尼拉南方滨海地区不好耕种。』因此派出三组各三个人，分别到三个地方监视水文、气象、天候等资料，同时监测台风。说日后要请教王上，怎么回事？」

    我说道：「我已经知道原因了，而且也知道如何改善了，我会用飞鸽传书告诉施元帅，但是你们继续监视水文、气象、天候及台风等资料，还是非常有用的，请不用气馁。」

    这位战士说道：「你真的是我们的王上呀！天呀！我真是该死好几次呀！王上您要我怎么死都可以，只是不干别人的事，尤其是同来的两个人，他们一句话都没说，冲撞王上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说道：「你没有冲撞我呀！而且你热心、友善、热情，你们三个人都具有高尚的团队精神，一听到有人唱军歌就响应，有好东西也不独吞，都知道与战友共享，你们都应该接受赞美的呀！

    来！我们一起吃烤rou，吃完烤rou吃木瓜，看能不能给黄文正公留几个，有福同享嘛！」

    一个烤rou大会吃得大家无比的畅快，夜深了，三位客人踏着月色回去了，我们也收拾收拾，回到船上睡，因为没时间整理营账怕有不妥，只好都到船舱挤一挤了。

    次日天一亮，我们就启程前往新卡市，还带了三颗稍有硬度的木瓜，准备给黄文正公尝尝鲜。

    大约午后过一个多时辰快船就到达新卡市码头，太阳还高挂中天，我们来得不是时候码头上只有哨兵，还好有双哨，一位要去通报，被我叫住了，我说是我们来得不是时候，请转告黄公爷，我先去看大炼钢厂，晚上再回来吃饭。

    说罢，我将三颗木瓜请哨兵带给黄公爷，我们一行七人即向西北行去，因为远远的已经看到大炼钢厂的高炉鹰架高高的立起，到达现场，一看次序井然，数百上千名员工，没有一个闲杂人等。

    俟我们走近，马上有警卫过来探询，沈潜上前告知王上来巡视工地，请主事者上来答话，该名警卫行礼后，以手语通知内哨，但见岗哨之内有另一名警卫急奔入内。

    不一会儿但见程守义领了几位干部大步迎了出来，汪昂曾向我介绍过，程守义是程家族长程清波的指定继承人，具有举人的功名，为人颇讲义气就像他的名字一样。

    我向前做揖，笑着说道：「每次见到程世兄都是精神饱满，让人愉快呀！」程守义说道：「王上要过来怎么不事先告知，这样多有怠慢呀！」我笑着说道：「时间就是金钱呀！浪费在送往迎来之上，多么伐不来呀！」

    程守义说道：「王上这真是至理名言，然而礼不可废，《论语》有云：『尔爱其羊，我爱其礼』，尤其是对于我们所敬爱的王上，更是偏废不得，怠慢不得的呀！」

    我笑着说道：「跟你这个读书的相公调书袋儿天都要黑了，说说你们这么多人来此工作，有甚么困难没有，我是专程来解决问题的，不怕问题多，只怕你藏着掖着，日久就不好处理了。」

    程守义说道：「技术上大家对于王上徒手制图的技术，以及各项批注都是没话说的啦，我自己看了都感动得直掉泪，真是巨细靡遗呀！好像一个没说清楚就没机会说了一样呀！」

    我想了也觉得鼻酸，当时是有交代后事的觉悟，幸好临时有了两个功力通玄的人帮了一点忙，要不然真是已经不能站在这里了。一面说着，已到了厂内会议室。

    程守义继续说道：「倒是有一点问题，在王上看来可能是小问题，对我们却是难事呀！就是聘雇杂工，总是没人来应征。现在在厂的几乎都是从新曼市、新帝市带来的技术人员兼办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呀！」

    我说道：「首先，你用的名辞不雅，『杂工』两字含有贬义，若是征用清洁工你就改用『环境维护人员』或『环境保护人员』，薪水不在多少，最少工作的名称上有面子。若是征用伙夫，你就改用『厨师』来称呼，也是为了一个好的面子。

    其次，现在大家都在埋头建设复兴基地，人工短缺是免不了的，所以我有交代过呀！要仿照中华被服厂的模式，大规模聘用女性员工，刚才提到的两项工作，女士都可以胜任愉快的。

    最后，请不要歧视女性员工，黄公爷夫人现在就是中华被服厂的女性员工，而且她的动员能力超群，如果她愿意出差两天来此帮你们招募员工，相信你们一定会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

    我问道：「还有其他问题没有？」程守义说道：「丑媳妇终究需要面对公婆的，下风处五里范围内，有192户人家共有576人居住其中，不知将来如何面对，才能共创双赢格局。」

    我问道：「你们如何决定这个建厂的地点的？」

    程守义答道：「建厂的地点要考虑的条件很多，就像王上在技术图说上所记载，总共有四十几个要点，至于环境因素的考虑，我们也依据技术图说上所记载的方法。总共找来十二位地方耆老，询问他们的经验，并做了统计之后才确定下来的。」

    我说道：「这究竟只是个统计结果，事实并不一定就是如此，但是最少你们就现阶段技术而言，能做的都做了，无愧于人，数据保存好，将来若有人要质疑，必须先提出一个更好的替代方案，否则闭嘴。

    将来运作之后，有受到影响地区的民众，三节的礼数不必厚但不可少，若有人要搬家，搬迁费由工厂负担短程搬迁之标准费用，该地区的婚丧喜庆，厂方都要有人参加，并致赠标准礼仪。

    该做的都做了，你们就放心大胆的做了吧！我做你们的后盾，使劲地往前冲，不要怕！我明天上午再到各工区实地看看施工作业的情形。」

    出了大炼钢厂的大门，我请程守义等人留步，时间已是日暮时分，回到了黄公爷府，早有家人入内通报，但见黄公爷夫妇，还有工作狂芳菊一起迎了出来，芳菊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冲出来一把就抱住我。

    黄公爷夫妇看了直摇头，芳菊抓着我的软rou说道：「你瘦了！」又柔一柔，不管不顾，只管情话绵绵，我说道：「爹、娘还有大家都看着呢！」芳菊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我。

    我问黄公爷夫妇和芳菊，怎么这么巧都在呀！芳菊说道：「我和娘只比你早到一刻多一点，我们是专程回来接你的。」

    我说道：「我们还真有默契，大炼钢厂在找不到人工，刚刚我请程守义要去芳菊那里取经，还要敦请岳母大人伸援手，那就大功告成了。明天我们一起去参观大炼钢厂的建厂工程吧！」

    饭后共享木瓜，黄公爷夫妇这个年纪，吃木瓜最对味了，吃完木瓜，黄公爷不免又感慨，这个女婿真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