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摇篮曲
出了侧门，立在建筑的廊檐下，王大富喜不自胜，一拳捶在高小刀的胸口，兴奋的说道： “兄弟，成了！” “成什么成？ 耍了半天，我也该走了，饭店里的那些好菜还等着我去打包呢！” 高小刀满头雾水，看着小该子般欢呼雀跃的王大富，不满的说道。 “呵呵！高小刀，我告诉你，甭惦记那些剩菜剩饭了！ 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舅舅，李大司令官享清福吧！” 王大富昂昂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说道。 高小刀捏捏鼻子，说道： “啥意思？你能不能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王大富笑着说道： “我舅舅啊！小时候被鬼吓过，落了个毛病，就是晩上不敢睡觉，再多人也睡不着。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一直要捱到公鸡打鸣才睡得着。 因为啥呢？因为公鸡一叫，鬼魂便回了阴间，我舅这才放心。 你说普通人吧，白天睡就白天睡呗，也没多大事，可一个堂堂司令官，夜里做贼似的睁着两只大眼睛，白天则无精打采，这像话吗？ 如果有了战事，怎么办？ 为了这事，大家伙都伤透了脑筋，后来总算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让公鸡半夜打鸣。 一开始，咱们是将鸡笼抬到我舅房间的外头，用木棍不断的敲打公鸡，那鸡吃痛，自然要叫起来。 吃痛的叫声和正常的打鸣声，当然是不太一样，但我舅舅倒是很吃这一套，破天荒地竟然在晚上睡着了。 可你也知道，这一回二回的还成，时间久了，却又不管用了，毕竟，被揍哭的公鸡和兴高采烈的打鸣声，真的是完全不同的。 后来，有人看到街上有个吹口技的，灵机一功，就将那人请了回来，想用口技声来勾引公鸡叫。 一试，倒是成功了。 只不过，那人水平太次，十次倒有八次引不起公鸡们的兴趣。 怎么办呢？ 换呗！ 可问题是，这么多年，找来的口技人都是半瓶子醋，可把我舅手下的一班老兄弟给折腾的苦了。 现在，老天有眼，我冒着生命危险惊马一场，没想到竟然勾出了你这样一位高手。 之后，我舅舅自然可以夜夜安眠，我们也就安耽了！” 王大富的话讲完了，高小刀也愣住了，他沉思了一会儿，试探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叫我留在这里，每天夜里学鸡叫？” 王大富点点头，说道： “对啊！你没听出来吗？” 高小刀摇摇头，不假思索的说道： “那可不成！我们卖艺跑江湖的，隔三岔五就要换地头，哪能被困死在一个地方。” 王大富嘿嘿一笑，秀气的脸上陡然蒙了一层寒气，说道： “高小刀，我告诉你，进了我新京保安军的营地，何去何从，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说完之后，他扭头朝着附近的两个卫兵招招手，说道： “你们，过来，将这个人看起来，不要让他跑了。否则，军法从事！” 随后，他又抬起头，向着不远处的一间房子喊道： “李副官！李副官！” 话音刚落，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高个子军人大踏步的走了过来。 高小刀一看，认出他就是先前指挥着士兵们搬鸡笼狗笼的那个人。 李副官近到他们跟前，用阴郁的眼神扫了扫，说道： “大富，谈的怎么样了？” 看来，他是完全知道这件事情的。 “他不肯留下来！” 王大富指了指高小刀，说道。 李副官盯着高小刀看了看，说道： “他可有其他家人？” 王大富点点头，说道： “有，多的很，整整一个马戏团。” 李副官这才露出一个恶恨恨的笑容，说道： “大富，你马上带警卫连过去，将他们全部给带回来，一切，等司令官睡醒了再做计较。” 高小刀有点气愤，说道： “你们这是打算干啥啊！还有没有王法？” 李副官鼻孔里哼了一声，说道： “王法？李司令的睡眠就是天大的王法！” 转过头，接着对王大富说道： “快去！就说是我的命令。” 高小刀郁闷的看着向外面跑去的王大富，又看看举着枪堵在他身后的两个大头兵，一股nongnong的无力感由然而生，不禁暗自咒骂道： 贼老天，让老子穿越过来，特么的难道就是给这个什么鸟司令唱摇篮曲的吗？ ...... ...... 天阴沉沉的，依旧很冷。 两个小时后，万国马戏团连人带货被王大富一锅端了，尽数押了过来。 一见到被当兵的用枪指着，站在屋外冻的鼻涕都硬梆梆的高小刀，高玉宝颤抖着双手，撕声喊道： “儿啊！你这是犯啥天条了！ 你这是要灭咱们全家吗？” 高小刀本就是满腔的不甘，见到整个高家班拖着长长的队伍，一个个哭丧着脸，跌跌撞撞的逶迄而来，不禁怒气上涌，指着王大富骂道： “你这个白眼狼，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怎么就不干人事呢？ 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 王大富没有廉耻的笑笑，说道： “兄弟，不瞒你说，比起能让我舅舅安心的睡觉，我的这条烂命，真的啥都不是！” 李副官慢悠悠的晃了过来，看着满院子的万国马戏团，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说道： “怎么样？只要你一分钟不答应，整个马戏团的人就在这寒风里冻着，明白吗？” 高小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反而冲着被士兵用枪隔着的高玉宝，扬声说道： “爹！让您受累了！外面天冷，多加件衣服。” 高玉宝带着哭腔说道： “儿啊！这到底是为啥呀？” 高小刀摊摊手，一脸的无奈。 “咋了！嗯！这是咋的？嘈嘈杂杂的不想让本司令睡觉吗？” 突然，身后一个低沉但威严的声音传来。 只见胖子李司令正迈着方步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李副官一见，赶紧躬着身子凑过去，打算将情况汇报汇报。 没想到，李司令的目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最后定格在了高小刀的身上。 这下子，他方步也不踱了，官威也不耍了，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几个箭步就到了高小刀的身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两只胖手一把握住高小刀的手，颤声说道： “恩人呐！大恩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