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再次回归

    天涯海角。

    今天，风和日丽，海风吹拂在脸上，能闻到丝丝咸腥，这片丰饶的海域，浅水滩就漫步着无数虾蟹。

    两个渔民打扮，赤着脚的男人坐在一块礁石之上，拿着简陋的鱼竿垂钓着。

    鱼漂扯动，喜悦的拉起钓竿。

    一只小鱼仔……

    年轻人笑着将鱼仔丢回了大海，看着远处海鸥凫水而起，叼起一条白鱼，回翔天际，发出欢快的叫声。

    “吕啸原已经带着镇北军开进湘南了，没有贪功冒进，每进一地，就厘清一地的田产，给农民重新分了地。”

    “北边三十年的乱战，宗门世族都打光了，腐儒清流也站不住脚，土改也挺顺利。”

    “董仲德龙兴于辽东，早就将辽东经营的铁板一块，所以改革最为快速，有辽东、京都作为依托，土改大势已成。”

    “从欧罗巴人那里抢来的铁甲舰已经完成了第一次对美洲贸易，土豆、玉米等高产作物已经开始推行。”

    “天下大乱到大治，已经可以看得见了。”

    年轻人笑着说了一些天下大事，中年人的脸色稍微有些苍白，在绚丽的阳光底下依旧有些发冷。

    他搓了搓手，说道：“听说杨封泰和呼延拓帮欧罗巴人打了一场国战，打进那个……巴黎？”

    “是英法战争，他们帮英国人打赢了。”

    “大梁作为战胜国，将参与对法国的瓜分，许多生产机器和黄金，将通过船只运回大梁。”

    “这钱也来的太容易了……”

    “董仲德这下尝到了甜头，估计不会就此打住，他那人一向以贪婪出名，欧罗巴那边要遭殃了。”

    “仔细想想，国朝能有董仲德这种人，是个福气。”

    “他贪归贪，但却会做事实，会把国家带着走向富强，因为他知道，只有国家富强了，他的钱财和权势才会更大。”

    “相比于那些不作为，或者胡乱作为的清流，董仲德算得上圣人了。”

    “你太抬举董胖子了，他就一大俗人，他会做事情，但基本上都是顺势而为，要他逆天改命，他是没有这种勇气的。”

    “若非你这二十多年，把旧有框架全部砸碎，董仲德是不敢这么作画的。”

    “那也是董仲德聪明，而我只能用一些笨办法，不得已造就了太多悲剧，二十多年，我甚至不敢踏出南帝城，怕看见那些触目惊心的惨事。”

    “心中有愧啊……”

    中年人长长叹息一声，而后气息不顺，连连咳嗽了起来，捂着嘴的手心，沾满了鲜血……

    年轻人有些沉默。

    这伤……是他造成的。

    “不怪你，就算那天没有和你交战，看到天下太平了，我也该以死谢罪了，不管结果如何，三十年乱世，是我一手造成的。”

    “这样反而更好，苟延残喘的几天余生，反而是我这辈子过得最轻松的几天。”

    “将死之人，zìyóu自在活个几天，反而心安理得。”

    “林安，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中年人有些颤抖的收回手，不舍的看着这片宁静的海域，问着一旁的年轻人。

    “你说。”

    “我死之后，把我的骨灰撒在这片海域吧，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既然二十多年没敢踏足神州，死后也就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