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她的心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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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熙宁坐进车里的时候,正好听到刘伟杰那句:小少爷情况很不好。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后视镜,就见靳少珩不知交代了句什么,便匆匆上了另一辆的车。 引擎发动,竟是比她还着急地开出了融雪苑。 看着远去的车尾,陆熙宁觉得那一刻自己的心都空了。 也是在这刻猛然惊醒,这段时间她沉浸在靳少珩刻意营造的温柔小意里,一度还以为自己是他的独一无二,是他的唯一,是他一直以来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眼前这幕更像个狠实的耳光,朝她的脸迎面打过来。 力道远比她真实地打在靳少珩脸上的那下更大,直接把她扇回了现实,以至于喉间都尝到一股腥甜。 但她仍强行压着胸口那股翻涌的情绪,手用力握紧方向盘。 陆熙宁,你要有出息,你要哭也出去哭,不要在这里。 林清越这会儿,说不准就站在楼上某个窗口看你笑话,你一定要挺过去。 尽管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完完全全是个笑话。 忍到眼尾发红,终于将车“体面”地开出了融雪苑,汇入主道的车流里。 可她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下意识地顺着车流,开过一个又一个红绿灯。 直到前面的车突然停下,她踩刹车不及,砰地一下追尾。 陆熙宁忘了系安全带,身子因为惯性前倾,直接撞到了前挡风玻璃上。 眼前有一瞬间的眩晕,血瞬间就从额角滴下来。 一滴一滴落在衣服和手上,可她没有知觉似的,并不感到疼,只愣愣地看着前面那辆车的车门被推开,一个四十上下的男人走过来。 他面色不善,用力拍着车窗:“喂,你怎么开车呢?” “你下来!” 陆熙宁没有反应,那些骂骂咧咧的声音,似乎也离她很遥远。包括后面,因为这出事故堵车,司机催促、不耐的喇叭声。 “你聋了是不是——”车主仍在不依不饶,但已经有人快速过来将他从车边拽开。 那是靳少珩派来跟着她的人,可陆熙宁这会儿脑子一片混沌,就像傻了似的。 不久,车门终于被人拉开。 顾遇之焦急而担忧地看着她,问:“熙宁,你没事吧?” 陆熙宁只是下意识地转眸看着他,表情木然,就像被人拿了魂魄似的。 顾遇之见状皱起眉,当即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把她扯出来,说:“走,去医院。” ——分隔线—— 靳少珩那边,从融雪苑赶到医院。 由于太过着急,直接闯进病房的时候,把原本哄孩子的庄妈吓了一跳。 她看清是靳少珩后,立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靳少珩这才会意,慢慢放轻了脚步走过去,靠近病床上的小人儿。 真的太小了,身高大概也就60公分左右,但看上去软乎乎的。 阖着眼睑睡着的模样,单是一眼就能融化他整颗心。 可看着他额头上用胶布缠的置留针,他的心又止不住地疼。 “医生怎么说?”靳少珩问。 声音听着平平淡淡,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在极力控制情绪。 “暂时稳住了,还是要尽快手术。”庄妈回答。 靳少珩颔首,别的便没有再问,只是看着病床上的人。 庄妈却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医生说手术的成功几率只有百分之十,小少爷这么小,他……” 其实连她都听出来,医生并不赞同手术。 风险太大,大概率是挺不过去的,不过是让他白白受罪罢了。 “难不成让我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靳少珩却问。 他眸子一直是低垂的,可庄妈看到他凉薄的唇却在发颤。 庄妈知道他承受的太多,这对哪个父母来说都太残忍。 她眼中掉了一滴泪,赶紧别过头,假装若无其事地说:“我去打水。” 她快速逃离,一是为了控制不住的情绪,二是给他和孩子留下独处的空间。 靳少珩倒是没什么反应,目光始终落在孩子身上。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尖落在他小小的掌心里。 宝宝下意识地将五指合拢,便直接握住了他的指腹。 其实蛮有劲儿的,温热温热的触感,提醒着他这是个鲜活的小生命。 是他的孩子,那个曾在陆熙宁肚子里与他互动的胎儿。 没人知道他多想抱着他,送进陆熙宁怀里,告诉她他们的孩子还活着。 他料想陆熙宁一定喜极而泣,因为他知道她对这个孩子逝去始终耿耿于怀。 可得到即失去的滋味,连他都无法承受,陆熙宁真的可以吗? 宝宝,你会怪爸爸吗?会觉得我残忍吗? 明明知道手术的成功几率不高,还执意让你受这份罪? 可是无论有多难,你都答应爸爸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活下来好不好? 你活下来,我才能带你见mama,她已经为你受了太多太多的苦。 你活下来,我们一家三口都好好的…… 靳少珩从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是此刻他也忍不住祷告。 如果孩子能活下来,他愿意拿自己的所有来交换。 叩叩! 门板这时被敲响,刘伟杰走进来。 看得出他表情很急切,但脚步声却极轻。 “怎么了?”靳少珩问。 “太太受伤了。”刘伟杰迟疑了下回答, 靳少珩一下子抬起眼眸。 刘伟杰毫不怀疑,若不是他的手指被婴儿抓着,他会一下子就站起来。 “只是追尾,额头受了点小伤。”刘伟杰赶紧进一步说明。 “人呢?”靳少珩问着,轻轻将自己的手指从孩子的掌心抽出来。 “在急诊。”刘伟杰回答。 他话音未落,靳少珩已经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