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回心急如焚 力不从心

    郑如玉带着白色面巾，和李香玉，王美玉，刘红玉在校场送公子和郑鲲他们去边境...

    校场里人山人海，有哭有笑。

    不舍的人，要走的人，相送的人是形形色色。

    郑如月带着桃红色面巾悄悄隐藏在众人中，默默的看着赵小智。

    赵小智冷冷的护在公子左右，眼神迅速与郑如月对视了一下，然后快速移开看着公子。

    一群孩子欢呼雀跃，见校场热闹，自己的父亲又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的，蹦着跳着为自己的父亲拍掌叫好。

    众公子群情激昂个个热血沸腾，一副壮志未酬誓不休的表情。

    郑鲲和赵珏骑在马上笑着向郑如玉挥了挥手。

    郑如玉忽然心好疼……

    赵星辰和赵星玥嘴里咿咿呀呀不知说些什么，兄妹俩那双大眼睛亮晶晶好奇的看着这个拥挤的校场。

    战马嘶鸣，众公子义无反顾辞别亲友直向边境出发。

    周彬和罗鸣一脸遗憾看着扬尘而去的英雄们。

    孙志豪看着刘博文一脸自信：“博文兄，我们有的是机会！”

    郑如玉还站在校场中，莲儿抱着赵星辰，卉儿抱着赵星玥默默陪在郑如玉左右。

    李香玉看着郑如玉还不离开，知道她的心里难受，遂好言安慰如玉：“如玉meimei放心，公子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郑如玉一双大眼睛看着李香玉：“想来香玉jiejie心生悔意了吧！不然不会让赵小智给公子带上那件买了多年，公子却从未穿上的金丝软甲？”

    李香玉叹了一口气：“公子的心性你根本就不知道...…”

    郑如玉忽然有些恼怒：“公子的心性我的确不知道，但是香玉jiejie的私心我却明白！莫怪本夫人没有提醒你，你会后悔怂恿公子去边境历练的什么鬼想法...…”

    红儿不语看着李香玉。

    王美玉和刘红玉听了郑如玉如此说，突然觉得大事不妙了。

    王美玉拿她那双美目瞪着李香玉：“公子倘若有何差池，想来香玉jiejie在赵府也呆不下去了。”

    刘红玉摇了摇头：“我就不明白了，夫人如此通达智慧香玉jiejie还有何不服？”

    红儿如何能说不是李香玉不服，而是李香玉不甘心而已。

    李香玉无言看着郑如玉呆立在校场中。

    赵瑾和赵瑂冷冷看着李香玉。

    赵瑂直言：“兄长的心性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懂。兄长想做什么事情，不想做什么事情的确不是旁人能左右的。”

    赵瑾冷冷瞪着李香玉接言：“若是有人心怀不轨想证明什么，就怪不得爹爹容不下她！我命由我不由天只有如玉嫂嫂才配！”

    赵晟阴阳怪气的看着李香玉：“本公子就不懂了？如玉嫂嫂几次放你主仆一马，为何你们主仆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穷追不舍？简直是不自量力！”

    曾艳红不解的看着红儿直言：“红儿姑娘不像是愚顽不灵的使女，为什么要怂恿香玉jiejie处处与如玉嫂嫂为难呢？”

    赵瑾没好气看着红儿：“头发长，见识短这种话也是你一个贱婢能说的吗？还说嫂嫂杞人忧天？那是嫂嫂未雨绸缪运筹帷幄，你这个贱婢如何能懂……”

    红儿心里委屈又愧疚但是她不想为自己辩解。

    连赵晟如此歹毒的人都说红儿不懂感恩戴德，想来红儿真的又做错了什么？

    但是扪心自问，红儿没有说过什么头发长，见识短之类的话？

    看来赵府又要起风云了？

    郑如玉冷冷看着红儿轻轻言道：“她在赵府呆久了...…”

    红儿就那样看着郑如玉：“夫人，红儿绝不会做对不起夫人的事，更不会出卖夫人和公子！夫人请相信奴婢！”

    蔡琼瑶过来安慰郑如玉：“如玉，你兄长和公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郑如月眼含热泪安慰长姐：“长姐，兄长和长姐夫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婵娟和沈碧莲也是相信公子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那齐俊眼看着郑鲲一行走远后悔的不得了，直恨自己为什么不跟着郑鲲和赵珏去边境历练？

    冯玉兰没好气看着齐俊：“夫君难道没发现如玉meimei现在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吗？如玉meimei可是强烈反对郑官人和赵公子去什么边境历练的。”

    冯玉兰说着这话看着李香玉，言语中露着讥讽：“有人生怕赵公子心里只有如玉meimei了，所以摆出一副有爱国热血又大义凛然的模样，不断撺掇赵公子一定要去什么边境历练呢！”

    刘红玉轻轻言道：“公子还需要什么历练，这些年公子可曾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唯有如玉meimei才能让公子睡个整夜觉！”

    李香玉和红儿好一无趣，兀自离开了校场。

    郑如玉叹了一口气：“但愿是我多想了！”

    齐俊看着郑如玉：“应该是如玉meimei多想了！”

    张玉婉看着清菡好心好意言道：“清菡meimei，随jiejie去刘府吧！夫君不在家了，meimei和jiejie好好伺候公公婆婆，好好把你孩子生下来！”

    刘红玉点头称好，刘青也觉得这样可行。

    清菡看着郑如玉，郑如玉对着清菡轻轻摇头：“清菡jiejie还是住在赵府里好，有红玉jiejie关照你，我也放心。”

    奈何张玉婉非要清菡入住刘府，还说清菡既然已经怀了刘敏骨rou，怎能还住在赵府？

    刘青大大咧咧的看着郑如玉好笑：“莫非如玉meimei不相信我的爹爹娘亲？”

    巧云亦是担心的看着张玉婉。

    张玉婉赌咒发誓说一定会保护好清菡母子，并且保证清菡一定会顺产。

    郑如玉就眼睁睁看着清菡被张玉婉接走了。

    刘红玉安慰郑如玉：“如玉meimei，爹爹娘亲听说清菡jiejie有喜，早就想把清菡jiejie接回刘府，这事meimei早知道呀？meimei留不住清菡jiejie的...…”

    郑如玉点点头：“的确，我留不住清菡jiejie了！她早晚都要回刘府！只是...…”

    蔡琼瑶看着郑如玉叹道：“哎，我说如玉meimei呀，人的命运天注定的，你保护不了清菡一辈子呀！她的路还得她自己走...…”

    是呀，郑如玉又不是什么神仙更不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每个人的人生之路都要自己走下去，如何走不由她郑如玉说了算，他人管不了也替代不了……

    郑如玉轻轻对莲儿言道：“回玫香居！”

    一众人跟在郑如玉身后径直回了玫香居。哪里想到有许多不怀好意眼睛盯着郑如玉？

    公子一行去了边境不到十天，郑如玉还没有收到赵珏和郑鲲的片言只语，京城里就传出了赵珏和郑鲲叛宋投敌的风言风语...…

    赵府和郑府却没有收到关于郑鲲和赵珏的任何消息？

    就连杨大人，王大人和刘大人也没有收到杨维，王勤和刘敏的任何消息？

    老谋深算的赵昇玉如何沉得住气？啊叫不好，赵珏真的被人算计了生死不明？

    郑荣其实在郑如玉强烈反对郑鲲和赵珏去边境时就想到了某些事会发生。

    但是郑荣怀着侥幸心里，认为如此多的京城公子都跟着郑鲲和赵珏去了边境，应该不会有人明目张胆陷害郑鲲和赵珏吧？如此这样会伤及无辜甚至引起众怒啊？

    郑鲲和赵珏的失联彻底击破了郑荣的侥幸。看着蔡琼瑶一副无心呆在郑府一心想要去边境寻找郑鲲的意思，郑荣束手无策了。

    齐俊更是急得天天等着郑鲲的来信，却每次都失望。

    王美玉和刘红玉急得不得了，慌里慌张跑到玫香居哭着告诉郑如玉公子们失联的消息。

    郑如玉沉默了，呆立在竹林前不语。

    赵昇玉和郑荣虽然不相信那些风言风语，但是应天七子去了六子竟无一个有消息传来，可就真让人心急如焚了。

    几位大人急急忙忙齐聚赵府商量对策。

    唯有周如海暗自庆幸周彬得亏没有去边境，周府可就周彬这一根独苗啊。倘若周彬一去不回，周如海想都不敢想后果……

    蔡琼瑶风风火火赶到玫香居，见一众女眷齐聚玫香居哭哭啼啼的...…

    郑如玉看着蔡琼瑶勉强笑了一下：“嫂嫂勿急，好好把家看好就行！”

    郑如玉看着婵娟，沈碧莲，冯玉兰，清菡，幽兰，刘青，秀莲，赵瑂，王美玉和刘红玉：“你们都不要太着急，外面的传言不要信！好好把家看好才是最重要的！切勿轻信小人之言！”

    郑如玉看了蔡琼瑶和刘青一眼，三人心领神会。

    刘青对红玉言道：“好好和如玉meimei看好家，勿要相信那些小人之言！”

    新春元日前夕，马大人之子马永康的死讯传到京城。

    柳大人收到了柳斌飞马传信，说是众人刚到边境就遭到了来历不明的伏击？

    赵珏和郑鲲失踪，杨维，徐威，王勤和刘敏等重伤也不知所踪？

    马永康等几人中箭身亡，还有几个小厮护主身亡...…

    柳斌的信写得太潦草，表叙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公子他们的确出了意外。

    马大人和柳大人向来与赵大人和郑大人政见不合，几人经常在朝堂上针锋相对。

    马大人得知爱子死讯，竟然一口咬定是赵珏通敌叛逃又杀人灭口。揪着郑荣和赵昇玉不放手...…

    李香玉自知自己又闯下祸端，红儿又在一旁一味的怨怪和自责。

    李香玉心里比谁都着急，她不相信公子会出意外，更谈不上什么通敌叛逃？但是她知道公子真的出事了...…

    李香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给郑如玉和四娘留下了一封信竟然想不辞而别。

    李香玉和红儿如何顾得上那么多。公子失联就意味着郑如玉的担心和阻挠是对的，李香玉如何会放心赵珏？急急带着几名亲信连夜几匹快马离开了赵府，和红儿直向边境而去。

    李香玉和红儿不辞而别早在郑如玉的预想中，所以才要巧云一直跟在李香玉身后跟着几个掌柜的学做生意。

    那时巧云还不情愿，现在李香玉连夜走了，赵昇玉好庆幸还有一个巧云能为赵府分忧。

    赵小刚跪在夫人面前，口口声声要去边境找寻公子。

    郑如玉摇摇头，看着赵小刚：“公子若真的出了事，你去边境还有何意义？从今日起，你就负责好四夫人的安危。”

    赵小刚哪里还有心思护什么四夫人，闹着要去边境寻公子。

    赵小礼有些生气，看着赵小刚言道：“公子去边境之前和我们仨小厮有过交代，一切要听从夫人的安排！小刚哥哥为什么不听夫人的安排呢？”

    赵小刚不语了。

    郑如玉看着赵小刚：“那柳斌来信可有说公子通敌叛逃？”

    赵小礼摇摇头：“虽然不知道柳公子具体写了些什么，但是应该没有说公子通敌叛逃吧？”

    郑如玉看着竹林：“起风了，要下雪了...…”

    赵小刚一听越发急了：“那公子要是受了伤，这么冷的天，哎呀，要是再下雪...…”

    赵小礼心里着急，嘴里不能表现出来：“小刚哥哥要相信赵小智...…”

    赵小刚一听，急得叫起来：“赵小智说不定早就死了。没听柳公子信上说，几个小厮护主而死吗？倘若赵小智没有事，公子就不会有事...…”

    郑如玉反而有些淡定：“一切都是谣传。香玉jiejie和红儿姑娘既然已经去边境寻公子了，我们就在赵府里等消息吧！”

    赵小礼看着赵小刚：“听夫人的，从今日起好好护着四夫人...…”

    赵小刚不解不服：“我一个天生属于战场的人，偏偏要我成天跟在女人屁股后面跑...…”

    郑如玉一脸难得的沉重：“赵府里的所有生意以前都是公子和香玉jiejie打理。现在公子和香玉jiejie不在赵府里了，就怕有些阴险小人乘虚而入啊……”

    赵小刚再次不语了。

    郑如玉看着竹林，语气沉重：“四夫人跟着香玉jiejie打理生意快一年了，也是我们应该信得过的人了。我们赵府家大业大，被人觊觎了快百年了。你们说保护四娘怎么就是成天跟着女人屁股后面跑呢？”

    赵小刚和赵小礼跪下给夫人认错。

    郑如玉摆摆手：“你们都起来吧，和老爷，曹叔，四夫人再好好商议商议吧。”

    赵昇玉最近的日子不好过。

    有人听说李香玉去了边境，竟然说李香玉是赵府里的细作...…

    更有人上书奏请皇上，陈述赵珏几大罪...…

    其一：花万两白银替罪臣之女赎身还纳为爱妾，甚至对外宣称李香玉是赵府当家主母的不二人选。莫非是想替罪臣李某某翻案？

    其二：先皇驾崩不足三月，在京城大肆迎娶赵郑氏，全然没有一点哀痛之意分明是对先皇的大不敬！

    其三：与西夏细作李香玉暗度陈仓，通敌叛逃，杀人灭口..….

    好在皇上不是昏君驳回了这些无稽之谈。

    但是赵昇玉心里是越来越不安心。

    幸亏有郑荣，王兴文，杨万程，刘晋等的相互安慰，不然日子越发过得难捱。

    赵星辰和赵星玥倒是越发讨人喜欢，这是赵昇玉心里唯一的慰藉。

    四夫人也从旁安慰侯爷，又尽心尽力和管家打理赵府的生意往来。

    赵昇玉心里感叹：“当年幸亏没有杀了巧云。不然，现在连个说得上话的知心人都没有！”

    赵夫人自从听说公子通敌叛逃的风言风语后旧疾复发，整日看着赵星辰和赵星玥以泪洗面。

    王美玉日日骂李香玉，可惜李香玉听不到。

    刘红玉担心李香玉会不会也出什么事？

    王美玉没好气：“那个贱人要真出事了才好呢！害得公子不知生死，我兄长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刘红玉眼泪汪汪：“不知公子到底怎么样了？我兄长也不知怎么样了？”

    赵瑾和赵瑂姐妹相拥，担心兄长，担心郑鲲，担心爹爹娘亲，担心赵府...…

    周彬感叹幸亏没有去什么边境，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值得！

    这是一个难过的元日，整个赵府没有往日的热闹气象，都眼巴巴的望着玫香居。

    赵晟自从兄长去了边境后才知道兄长对于赵府是何等的重要！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撑起这个百年赵府...…

    一个酒楼，一个茶楼就让赵晟累得力不从心。

    想想兄长十二岁那年就被他们母子逼出赵府开始跑马行商，还屡遭不测...…赵晟心里对赵珏十分愧疚...…

    赵晟看着心爱的艳红夜夜偎在自己怀里，想起兄长经常餐风露宿满身伤痕，内忧外患努力撑起百年赵府不倒反而让赵府更加荣兴，赵晟心里越发难受。

    赵晟一瘸一拐来到赵府灵堂前跪下，放声大哭...…

    赵晟想起与兄长策马扬鞭；想起与兄长秉烛夜谈；想着兄长亲自去曾府与自己求亲。

    曾老爷连侯爷的面子都不给，见了兄长却答应的爽快...…

    赵晟又想起找兄长要最好的酒楼，茶楼，还要兄长传授他识玉断玉的本事和“珏”字玉器的秘密...…

    可惜，天赋这个东西不是学得会的。

    赵晟终于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有天赋的人，不像兄长那样与生俱来的天赋异禀。

    赵晟已经感知到了兄长不在赵府，赵府将要面临的灾难，而自己是没有能力护住这百年赵府的。

    赵晟想到这些不由越发悲哭涕泪俱下...…

    二夫人和曾艳红看着跪在灵堂前痛哭流涕的赵晟，心里也难受。

    婆媳二人安慰赵晟，要相信玫香居里的赵郑氏。

    赵晟犹然看见了希望，是的，还有嫂嫂呢...…

    郑如玉看着一瘸一拐的赵晟，微微一笑：“二弟来了！二弟勿要心急，只管好好打理你的酒楼和茶楼！我已经和父亲商议过了，准备让曾老爷帮着二弟打理生意，二弟以为如何？”

    赵晟明白郑如玉是想借着曾府的力量，来减轻自己和艳红的负担，也减少赵晟的危险。

    赵晟心下惭愧：“赵晟无能，对不起兄长和嫂嫂...…”

    郑如玉摇摇头：“二弟把生意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休要自责。曾老爷在经商方面更有心得，可以帮二弟规避许多风险。况且曾老爷也有意帮衬你们...…”

    郑如玉转眼看着二夫人：“眼下艳红有喜，二娘要好好照顾艳红，绝不能出一点意外，千万不能让二弟分心！”

    赵晟和秦桂枝对郑如玉感激不尽...…

    郑如玉笑了：“二弟莫要客气，你和珏哥哥本来就是亲兄弟。我和父亲商量了一下，要曹叔再给你挑选一个得利的小厮...…”

    赵晟一下子给郑如玉跪下：“嫂嫂的大恩大德赵晟无以为报。嫂嫂但凡有事，吩咐赵晟便可...…”

    郑如玉看着咿咿呀呀的赵星辰和赵星玥，一脸温馨：“明年呀，二弟就能抱着自己的儿子，逗星儿，玥儿捉蝴蝶了！”

    二夫人忍不住放声大哭，哭着说以前太对不起赵珏了...…

    郑如玉扶起母子二人，说一切都过去了，好日子还等着我们呢。

    曾艳红单纯的笑了：“是呀，好日子还等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