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杀机沸淮南尽【求票】
书迷正在阅读:我与自己对弈、当快穿大佬点满锦鲤属性、四合院之许大茂的幸福生活、傲剑狂尊、我家卡牌嫌我菜,带来须佐能乎、我的山海养殖场、从超神开始在诸天旅行、东瀛怪诞创造时、原来我是剑仙啊!、网购买到假货,反手加购一百万!
夜色深邃。 朱雀,腾蛇在后世乐浪郡的方向登陆。 比起神州之地,这里地域狭小,山势起伏,没有足够的耕地来富裕民生,是弹丸小国。 两大元神浮空,从云端下望,却是见到其一郡大小的范围内,宛若被泼染了鲜血,虚空中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霍去病久历战场,见惯生死,仍被眼前景象所惊。 其小国范围内,有七八座城池。 从空中看,这些城池都变成了死地,没有半个人在城内走动。 城池上方全是血光,死气,怨气,宛若刚经历一场大战,被人屠城。 霍去病修的是兵家,铸阴身,元神出窍能见鬼神,遂看见那血色中,无数的冤魂汇聚。 死的人太多,阴气弥漫不散,便形成了眼前的骇人景象。 无数人不甘死去,也不该死,却突然死了。 他们的神魂转化为执念,聚集在生前活着的地方不愿离去,即为冤魂。 一般在大战后的战场上,才有可能出现。 而此刻,这些城池上方,一团团巨大的血光中,万千面孔,男女老幼,在其中交替浮现。 无数的面庞挣扎嘶吼,聚集的怨气实质般铺开,覆盖全城。 苍穹都被这股怨气凝成的气息冻结。 月光下,城内像是充斥着薄雾,彻骨森寒。 “……我怎么会死,我怎么会死……” “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虚空中仿佛有呢喃声,不断重复。这是死前的怨念,贯通阴阳传出的阴灵耳语。 朱雀收敛了火焰,化作一只红色的小鸟,落向下方城池! 城墙低矮的小城内,渺无人烟,阴风阵阵。 城内的街道上,尸骸遍地,颜色发黑。 街道上倒着一个俯卧的妇人,一手前伸,死前仍在竭力往前爬,指甲将地面抠出数道沟壑…… 另一个方向的角落里,佝偻着一个老者,面容扭曲的非常厉害,在死前似乎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一处院落里,倒着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像是在玩耍时,突然遭遇了不测。 这些人的共同点是全身凹陷,皮包骨,形象凄厉。 城内的另一方向。 刘信今年三十四岁。 他正仰面躺在榻上,脸色灰白,安静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他是淮南人,十七岁从军,曾是地方军老卒,轮值去过北关戍边,为国而战,被匈奴人砍断了一臂,退伍后留在淮南。 数年前,淮南王开始从淮南国秘密往外迁移人口。 幼年的时候,刘信和母亲一起,是流亡到淮南的。 他和母亲在淮南得到了活命的机会,对淮南一直心怀感激,忠诚度很高。所以和其他人不同,刘信是自己愿意迁居离汉。 成了来到东海国开荒的人口。 他是为了报答淮南,是淮南给他提供了生存,养活阿母的条件。 来到这极东之地开荒,刘信丝毫不以为苦。 因为饿过,更懂得温饱来之不易。 刘信辛苦耕种,让一家老小活命。淮南和大汉发生了什么他不想问,也管不了。他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跟随淮南,是一种回报。 他本以为能平静的活下去,但数日前,一切都被一抹突然出现的血色改变了。 那血色沾上的人会迅速衰弱,导致死亡。而血色则得以壮大,扩散,如同瘟疫。 一晚上的时间,东海城,死伤无数。 那一晚,无数人的哀嚎声,充斥全城。 刘信和解甲归来后娶的妻子,堵住门窗,将老母和孩子放在一个大木柜里,全家人忐忑不安的听着城内让人绝望的惨叫,响了一晚。 只是一晚上,血色变得铺天盖地。 刘信一家闭门不出,但血色还是渗透进来。 次日,他的妻子,两个孩子,老母,相继被血色覆盖,很快就没了气息。 刘信用尽办法,仍眼看着至亲一个个失去生命。 唯独他没死。 可能是近年他开始剧烈咳嗦,患了重疾,那血色刻意避开了他,没带走他的生命。 但一切都不重要了。 刘信仰面躺在木榻上,眼角溢出浑浊的泪痕。 他眼前浮光掠影般闪现出一幕幕画面,蔚蓝的天空,温暖的阳光。 少时母亲的脸,成年后加入淮南军,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战友。 他努力学习,想在军中进阶,让阿母为自己骄傲。 后来受伤解甲归田……现在的妻子,那个给自己生了两个孩子,断臂后仍愿意嫁给他的女人。 有了妻子后,他成了两个孩子的父亲,一个可爱的女儿,还有幼子…… ……他想着,自己这一生或许有许多遗憾,但毕竟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刘信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即将走到人生的尽头。 他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死……他想知道为什么,那血色是从哪来的? 全城有多少人,因此而死……刘信眼角的泪水滴落。他后悔了,不该带着阿母,妻女,迁移到这里来的,若是在大汉。那个强盛的大汉,绝不会有这种诡异的血光,来侵袭城池。 阿母,我们死后一起回大汉吧,那才是我们的家……刘信在遗憾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死前,所有画面汇聚,变成四岁的女儿纯澈美丽的脸,耳畔响起了少时母亲哄他入睡温暖的声音,又像是女儿欢快的轻哼着的调子…… ———— 快走……刘迁在车驾中惊醒,脑海中仍充斥着离开前,东海城内炼狱般的景象。 数日前,他见到那个竹简上传来的讯息,让他用国内的人口试一试,报复大汉,为父复仇。 他鬼使神差的同意了,并将东海立国后凝聚的稍许国运,按竹简上的提示,以国运为根基,祭刻成一种阵列,又通过简书给出的提示,在其父淮南王的遗物中,找到一件器物。 然后刘迁按竹简的安排,以国运来推动那件器物,从中催发出一股红色的雾。 当他做完这些,似乎听到简书彼端传来一声轻笑。 事情很快就开始发生变化。 淮南王为他这个儿子准备的后路,建立的东海国,在短短数日间死伤无数。 那一抹血色,越滚越重,越来越浓。 最终连刘迁所在的王宫也被波及。 宫女,妃嫔,都死了,一旦被血色覆盖,哀嚎一段时间,就会死。 或许是作为国主的原因,刘迁始终没事,那血色似乎唯独对他无害,一直活到现在。 但他什么都没有了。 刘迁在车驾里惊醒,眼角亦溢出了泪水。 幸亏阿父还有安排,不然我这次也要死了……刘迁心想。 淮南王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曾经告诉他,避到东海也未必安全。 若他一去不归,东海也可能会被人盯上,甚至被大汉找到。 淮南王说他得到过一份秦时的海图,在更远的海上有大岛,那里远离大汉,再也不会有人找到他。 淮南王在东海以南的海岸线,备有海船,最后告诉刘迁的是,若东海也遭遇危机,难以待下去,就让他乘船出海。 那是最后的退路,生死富贵任凭天意。 刘迁此刻就在最后一小队护卫的护持下,离开王城,想去南部乘船出海,永远都不在回来。 他在疾驰的车驾里假寐了一会,满头冷汗的醒来。 他感觉车驾正慢慢放缓,停了下来,不禁问道:“为什么停下,到了?” 外边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刘迁心里一紧,掀开车帘。 然后他看见一条黑色的飞蛇,出现在车外,悬空扇翅,慑人无比。 刘迁大骇,惊呼了一声。 那大蛇冷冷地看着他,口吐人言:“谁干的?” 这声音……这声音……刘迁忽然癫狂般吼道:“你是霍去病?你是霍去病?” “谁干的?” 腾蛇发出震动神魂的声音:“你们迁移出来的这些人,都死了,谁干的?” “是我又怎么样?” 刘迁涩声道:“我是淮南王之子,大汉宗亲。伱打断了我的腿,皇帝居然连一句责备都没有,凭什么?” “我就是要这些人死,让你大汉亡国?” “这些人死了,是被人抽取精血、生命为用,能伤到大汉分毫?若论愚蠢,当世你排第一。” 腾蛇的鳞片上,一枚金色纹路脱落,如金色的闪电。 咔嚓! 刘迁眉心龟裂,被金色的光芒刺穿,脸上的惊恐凝固。 他的身躯被赤红的火焰包裹,焚烧。 他在火焰中萎靡,生机尽丧,最终灰飞烟灭。 朱雀和腾蛇,浮空而去。 长安的侯府内,霍去病起身出了书房,借助传讯之法,下达了连串的命令。 当晚便有辽东郡守军,收到命令,南下出大汉国境,往后世的乐浪郡境内逼近,去处理那些城池内的遗骸,进行善后。 霍去病脸上,少有的露出震怒之色。 刘迁不说,他也能想到是谁干的,子,还有他身后,那些被镇压在皇陵里的东西。 当初淮南王死之前,也想用边境小城的人口,吸收血气恢复伤势。和现在所见那些人的死状,何其相似! 子和皇陵里镇压的东西,获取这么多活人的血气,是为了集聚力量,冲破皇陵的禁制? 始皇帝倾尽力量也要封禁的这些东西,如此凶邪! 而子是他们的帮凶! 虽然死的不是汉境的百姓,霍去病仍涌起难以遏制的愤怒。 …… 始皇陵。 子蛰伏在一座殿宇内。 这殿宇下方,内藏暗室,非常隐秘。 他对这皇陵的了解,要超出其他人所想。 此时,子生出了某种感应,取出一个长颈玉瓶,凝神看了眼瓶子。 瓶内有一缕血色,连日来一直在攀升,从下方几乎触及瓶口。 只差最后一点,瓶中的血色,就可以累积满溢。 “还差一点就能达到仙主的要求,可惜了……” “刘迁似乎也死了。” 子哑然失笑:“刘迁既死,那东海小国,最后一缕气数全散。国亡民死,血色也将散开,千里尽被血色覆盖,到时汉就会发现东海国之变。” “汉帝,冠军侯这些人,必能推断出是我所为。 他们盛怒下,应该会来这陵寝寻我。呵呵,到时引出被镇压的那些存在,进来的人都得死!” 子冷笑一声,又取出一个青铜阵盘,试着催动阵盘。 阵盘开始发出微光,子仔细查看阵盘上的变化后,闭目重新进入修行状态。 …… 冠军侯府。 霍去病压下心里起伏的情绪,忖道:以子的谨慎,进入皇陵,必然不敢靠近核心王城。他会躲在边缘某处,不会轻易露面。 霍去病取出始皇简书。 修行俑镇仙魔的皇陵禁制,便可进一步控制皇陵的部分变化,把子找出来,杀了他。 数日转瞬。 这天晚上,冠军侯府内,冲起一股气息。 而侯府内的这种气息和骊山皇陵,隐然产生了呼应联系。 与此同时,皇陵内,子在密室里睁开眼:“时间差不多了……” 他出了密室,融入虚空,往皇陵的一个方向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