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重生成帝王掌中娇在线阅读 - 第 79 章节

第 79 章节

    给夏朝生念了七八本话本了。

    “秦大人,今日……”夏花阻拦不及,秦轩朗已经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

    穆如归面无表情地坐在榻前,满脸阴沉。

    秦轩朗的身体比大脑反应快,瞧见新帝的瞬间,“噗通”跪在了地上,手里的话本也“啪嗒”一声,落了下来。

    穆如归瞄了一眼。

    好家伙,《后宫密史》。

    夏朝生也瞄了一眼,心如死灰。

    他顶着穆如归如炬的目光,心虚道:“秦大人,你先回去吧。”

    秦轩朗毫不犹豫,转身就溜。

    穆如归起身,将《后宫密史》从地上捡起,咬牙道:“朝生,我何时说过后宫中缺人,又何时需要你看……看这种……”

    夏朝生心知九叔会错了意,连忙道:“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我只是无趣。”

    他怀了孩子,不能随意走动,穆如归又刚登基,不能时时刻刻陪伴左右,所以才寻了这些乐子解闷。

    穆如归闻言,气闷的感觉消散了些,随之而来的是愧疚。

    “朝生,我……”穆如归连“朕”的自称都不用,直接将夏朝生拢在了怀里。

    “九叔,我无碍。”他笑眯眯地说,“我已经很满足了。”

    重生一遭,与穆如归携手至今,他有什么不满足呢?

    要真说不满足,就是他的身子了。

    怀了身孕,尤其是在七月里,实在难受。

    如今夏朝生换上轻薄的衣服,已经显怀,先前裴夫人和镇国侯入宫见他一回,担心得不得了,甚至想趁穆如归刚下朝,来不及赶回凤栖宫的档口,把夏朝生带回侯府养着。

    好在,穆如归回来得及时,这才把自家男后留住。

    夏朝生其实也有点想回侯府,但见穆如归神情紧绷,紧张到极点的模样,好歹是留了下来。

    朝中政务繁忙,他想多陪陪九叔。

    但是穆如归不想纳妃,朝中的官员们却不这么想。

    他们暗搓搓地等了大半个月,没等来册封男后的大典,心思立刻活络起来。

    虽然陛下日日歇在凤栖宫,但是男后却从不露面啊!

    除了登基大典,陪陛下走了一小段路,后来就躲在凤栖宫不出来了啊!

    这说明什么?

    说明自家闺女有希望了啊!

    于是穆如归还来不及发火,雪花般的画像就飞到了龙案前。

    作者有话要说:长——长一章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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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081(二合一)

    高的,胖的,矮的,瘦的。

    红五和白六蹲在金銮殿前,凑在一起,看穆如归扔出来的画像。

    “也不知道那些朝臣们是怎么想的。”红五唏嘘不已,“咱陛下成日歇在凤栖宫,有时连皇后都嫌他烦了,还不肯走,怎么可能会看这些画像呢?”

    白六仔仔细细地研究着画像上女子的衣着,暗暗几下布料的质感:“谁叫咱陛下瞒得滴水不漏?现在啊,谁都不知道,皇后腹中已经有了皇子呢。”

    “也可能是公主。”红五笑眯眯地感慨,“真好。”

    “你俩看什么呢?”刚从夏朝生那里溜达回来的秦轩朗瞧见了侍卫,立刻凑上来,“哟,这不是那谁家的女儿吗?前段时间,还有媒婆来我家说媒呢。”

    红五赶忙将画像都递给秦轩朗。

    秦轩朗啧啧称奇:“陛下刚登基没多久,朝臣们的手就迫不及待地往后宫伸了啊。”

    红五深以为然:“真是吓我一跳。”

    “倒也不算是坏事。”秦轩朗却摇头,高深莫测道,“陛下刚登基,诸事繁多,想对某些人下手,寻不到由头,这不就有人递□□了吗?”

    红五和白六恍然大悟。

    秦轩朗又把画像还给他们:“不过,还是得把这些东西赶快丢掉,被凤栖宫那位瞧见,倒霉的是咱们陛下。”

    红五硬生生忍了许久,才忍住到嘴的笑意,白六就没那么能忍了,当着秦轩朗的面,笑得满面通红。

    因为他们都知道,秦轩朗的话,说得半点没错。

    当今陛下对皇后的关心,已经到了侍从都觉得小题大做的地步。

    大到皇后每日的用药,小到他随口说出的话,陛下都仔细琢磨,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就拿批奏折这一件事来说。

    陛下为了多陪陪皇后,竟然直接将龙案搬进了凤栖宫,每日下朝,径直奔向凤栖宫,非要看着皇后,心里才安稳。

    红五觉得夸张,白六觉得夸张,连重生回来的夏朝生,都觉得夸张。

    这个九叔和他前世死后瞧见的,太一样,也太不一样。

    之所以说是一样,是因为他们都一样执拗,就算前世的他身死凤栖宫,穆如归也要将他抱出来,葬进自己的皇陵。

    今生的穆如归也是如此,平日里看不出什么异样,晚上夏朝生睡觉翻个身,身边的皇帝都能兀地睁开双眼,问他哪里不适。

    起初,夏朝生以为穆如归是多年来从军,养成的警惕心理。

    可他细想,在王府时,穆如归并未如此小心谨慎。

    后来,他又觉得是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然而穆如归每每紧张,都是因为他难受。

    甚至于,夏花某次路过太医院,听太医们哭丧着脸抱怨,说陛下竟然有不要孩子的心。

    夏花吓了一跳,出了满身冷汗,以为穆如归继承皇位后,移情别恋,要致自家小侯爷死地,连忙竖起耳朵细听。

    哪晓得,太医们说,陛下是实在不忍心瞧见皇后痛苦难受,恨不能没有这个孩子。

    夏花感动得不得了,跑回来说给夏朝生听。

    夏朝生的眉头却彻底皱了起来。

    九叔为何如此担心他?

    按理说,如今大势已定,朝中即便有不和谐的声音,解决起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退一步讲,就算真的生出变数,前朝和后宫之间,还隔着不远的距离,怎么着,都伤不着他。

    夏朝生苦思冥想许久,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干脆直接等穆如归下朝,然后纳闷地问:“九叔,我虽吃了易子药,身子骨也没以前好,可也不是当初那个喘口气都费劲儿的病秧子了。”

    穆如归默默地摊开奏折,不动声色地打量他的神情。

    夏朝生揣着手,乖巧地坐在榻上,小腹隆起微妙的弧度。

    他说:“我以前,可是侯府的小侯爷,九叔你会的,我也会……我也不需要你把我当成笼子里的金丝雀,小心翼翼地护着。”

    穆如归舔了舔唇角,心不在焉地点头:“嗯。”

    “等孩子出生,我还打算好好骑骑马,拉拉弓呢。”

    穆如归还是点头:“嗯。”

    夏朝生终于察觉到穆如归的走神,气势汹汹地一拍龙榻:“九叔!”

    “嗯?”穆如归回过神,将目光从夏朝生的小腹挪到他湿软的唇边,口干舌燥道,“别生气,伤身。”

    夏朝生气得两眼发黑,心道,你知道我生气会伤身,怎么不想想,成日提心吊胆,也会伤身啊?

    他懊恼地抱住锦被,不搭理批阅奏折的穆如归,气鼓鼓地闭上了眼睛。

    夏日的蝉在殿外声嘶力竭地叫,殿内四角的冰盆滴滴答答落着水。

    夏朝生气了没一会儿,眼皮子就耷拉下来。

    他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望着榻前纤长的明黄色身影,觉得九叔真是俊朗极了。

    他们大梁的新帝,真好看。

    夏朝生睡着了,穆如归却还有很多奏折要看。

    穆如归没有急着看奏疏,而是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龙榻边,将他微微皱起的眉毛抚平,又将他踢开被子,挂在榻边的脚塞回去,最后目光晦暗地注视着他纤细白皙的脖颈。

    夏朝生感觉得没有错。

    穆如归心里藏了事。

    还不是小事,是一件连穆如归自己都猜不透的事。

    自从夏朝生住进凤栖宫,穆如归就开始做梦。

    一开始,梦里的场景很简单,似乎也是凤栖宫,但不是如今的凤栖宫,而是一座冰冷而华贵的宫殿。

    就像一座外表美丽的冰冷囚笼。

    身着红衣的夏朝生站在高台之上,衣摆上绣着展翅欲飞的金色凤凰。

    是男后的朝服。

    穆如归在梦里松了一口气。

    纵然凤栖宫发生了变化,但朝生还是皇后,这就已经很好了。

    他在梦里跟随着夏朝生眺望夜空,很快发现,梦里的夏朝生比现实中吃不下饭,因为腹中的孩子不断干呕的他,还要瘦削。

    只那双眼睛,亮如繁星。

    风卷起了夏朝生的衣摆,他宛若一簇在皇城里摇曳的火苗,痛苦又执着地燃烧。

    穆如归皱眉。

    夏朝生在看什么?

    冗长的梦境没有内容,只有夏朝生和黑漆漆的宫城。

    穆如归在梦里无数次地想要将自己心爱之人拥进怀抱,却一次又一次失败,然后惊醒。

    他拥住怀里睡得香甜的夏朝生,逐渐从空洞可怖的梦境中抽离,然后意识到,后背沁出了冷汗。

    穆如归以为这只是个梦,但很快,他开始频繁地梦到一样的画面。

    永远是孤独的夏朝生,站在高台之上,赤足眺望着遥远的宫墙。

    他是世间最尊贵的凤凰,却渴望着遥远的,触不可及的自由。

    穆如归心如刀绞,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梦的时候,梦境中的夏朝生居然动了。

    他拎着衣摆,赤足狂奔下高台。

    鲜血一般殷红的衣角在夜风中翻飞,远处的宫墙忽然亮起了火光。

    连绵的灯火如游龙一般,在皇城里穿梭。

    富丽堂皇的宫殿,值夜的太监手里的灯笼……无数灯火随着夏朝生的脚步声,骤然亮起,又想早就已经亮起,只是……他们瞧不见。

    穆如归跟着夏朝生狂奔,看着他一头撞在朱红色的宫门上,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什么。

    穆如归彻底呆住了。

    他看着夏朝生用手抠着宫门,跪在门前苦苦哀求。

    他伸手一遍又一遍地拥着夏朝生,在梦里,抱住的只有空气。

    夏朝生哭了,喊了,晕过去了。

    鲜红的衣摆犹如鲜血,在身下徐徐铺开。

    他们身后,是气势恢宏的凤栖宫,牌匾上金色的“凤栖宫”三个字,似乎在嘲笑天底下最尊贵的两个人。

    穆如归不知道梦意味着什么,偷偷请钦天监夜观天象,结果得出个未来一甲子大梁风调雨顺,陛下和皇后一切安康的结论。

    穆如归又怀疑自己只是白日多思。

    可直到那一日,他照常抱着夏朝生入睡,闭目瞧见熟悉的凤栖宫,却没有瞧见夏朝生。

    穆如归连忙抬腿朝着宫殿外走去。

    昔日华贵的凤栖宫里,冷清异常,连寻常宫人都失去了踪影。

    穆如归心里疑惑,不由加快脚步,尚未推开殿门,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恸哭。

    穆如归的心猛地沉入谷底,心中不安加剧,推开殿门的手不断颤抖。

    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

    莫看,莫看。

    可穆如归还是推开了殿门。

    满天飞雪席卷而来,寒意彻骨。

    穆如归却没有用手拂去面上的雪花,皆因为倒在雪地里的人。

    夏朝生依旧在望着天空。

    他望着,看着,凝视着,眼神涣散,颈侧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红色的血从他的颈侧跌落到雪地里,洇出一朵散发着不详意味的花。

    夏朝生发青的手里垂着一柄带血的长剑,握紧的五指,告诉了穆如归,发生了什么。

    穆如归在梦里一阵天旋地转,再醒时,已经回到了现实。

    夏朝生因为热,踢了被子,窝在榻前,又嫌弃穆如归身上热,与他隔了好远的距离。

    穆如归定定地望着夏朝生,手指颤颤巍巍地抚上他脆弱的脖颈,直到察觉到温度与心跳,才大口喘着气,瘫倒回去。

    是梦。

    如此真实的梦。

    梦里,夏朝生在凤栖宫前自刎,到死也没飞出一人多高的宫墙。

    “朝生……”穆如归念及此,又惊慌起来,将在梦中的夏朝生硬生生搂在怀里,修长的手指探入被角。

    片刻,夏朝生在燥热中惊醒,哭笑不得地踹埋头用手的穆如归。

    “九叔,你怎么这样啊?”

    他睡的好好的,干嘛要欺负他嘛。

    穆如归不吭声,张嘴咬住夏朝生的后颈,执拗地继续动手。

    夏朝生本就是睡梦中被吵醒,又累又困,哼哼唧唧抱怨几句,也就随九叔去了。

    穆如归兀自弄了会儿,见他得了趣,悬起的心终是重重落下。

    “红五,备水。”穆如归嗓音嘶哑地唤来侍从,起身净手,又洗了个凉水澡,这才重新回到夏朝生身边。

    夏朝生睡得更不安稳了,连身上的寝衣,都因为热,掀起来大半。

    穆如归望着他,眼眶忽地没由来一热。

    像是受到了梦中的影响,看见了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穆如归不是蠢笨之人。

    他回想起当初夏朝生转变了的态度,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摸到了事情的真相。

    梦中所见,不一定是假。

    他的朝生,真的受苦了。

    但是穆如归不敢当面问夏朝生。

    不是他怀疑夏朝生,而是他不忍去想,夏朝生要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自刎,才会狠心到,在颈侧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

    他最恐惧的是。

    那个伤害夏朝生的人,是自己。

    穆如归开始变得提心吊胆,每日每日地陪着夏朝生,生怕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连侍从们都忍不住提醒他,他是陛下,夏朝生为后,怎么说,都该是皇后紧张陛下,而不是陛下紧张皇后。

    可穆如归甘之若饴。

    他宁愿自己小心一些,护住夏朝生一生周全。

    他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知道做起了梦。

    他或许……就是伤害夏朝生的那个人。

    “九叔?”夏朝生午觉睡醒,见穆如归坐在榻前,眼神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吓了一跳,“怎么不歇歇?”

    他伸长脖子看龙案上的奏疏:“都看完了吗?”

    “看完了。”穆如归揉揉他的头,又摸摸他的肚子,“可还难受?”

    “习惯了。”在穆如归面前,夏朝生也没什么好装的,当即又栽回榻上,握着穆如归的手,无奈地嘟囔,“怎么还不出来啊……这个小家伙可闹死我了。”

    “不许说那个字。”穆如归却毫无预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