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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窗户向阳,直白的日光照射进来,但因为阴雨天,光线略有些昏暗。 八九点的时候,护士拿了几瓶点滴进来。 沈言礼半靠在床上,任由对方扎针,等人走后,他冲许听伸手,“过来。” 许听搬着椅子挪到床边。 沈言礼不满意:“再近点。” 许听:“……”还能近到哪儿! 最后,许听坐在床上,和沈言礼肢体挨在一起,他这才满意。 依旧是左边最近,沈言礼用正在输液的那只手去拉许听。 许听不敢挣扎,生怕扯到他手背的针头。 沈言礼得寸进尺,将许听的手攥在掌心。 沈言礼皮肤冷白,皮下青色血管明显,昨晚输液留下的针孔也明显,周围还有些淤青。 许听垂着眸,手指轻轻触碰。 沈言礼将她手指挪开,侧了下手掌,“别看了,不疼。” 许听:“……噢。” 随后,沈言礼想起许听的手臂,将她身上的外套袖子推上去,昨晚那片红肿的地方涂了药膏已经消下去,只是还有些许痕迹。 “扶着。” 沈言礼让许听拽着袖子,他拿过桌子上的药膏,拧开后为许听涂药,低敛着眉眼,格外认真,动作也很温柔,“还疼不疼?” 许听:“不疼了。” 药膏凉凉的,不知道是药膏本身,还是沈言礼的动作,涂上去很舒服。 涂完后,沈言礼将药膏扔到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擦拭着满手的残余膏体。 折腾了一夜,这才有时间询问昨晚的状况,只不过怕许听再次回忆起不好的记忆,他语气略有些犹豫,“昨天你和褚以霄……” 许听垂眸,心情确实骤降。 她头一遭遇到这种事,还是个小姑娘,难免会慌张无措,她下意识捏着沈言礼手指,脑子里组织着语言,“就……他想让我去他房间,我不愿意,他喝醉了,拦着我不放,然后就打人……” 想了想,没有隐瞒前段时间的事情,“他之前一直找我聊天,也暗示过我,不过之后我都很注意避开他……” …… 许听对沈言礼有一点点依赖感,是很早便存在的。 她虽是用一种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陈述事实,但话里依旧能听出委屈。 沈言礼眉心紧蹙,下颚线绷紧,显然是非常生气,连带着语气也有些冲,“你是笨蛋吗? 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许听没吭声,抬眸看着沈言礼。 沈言礼怔了下,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不想和他有关系…… 一瞬间什么都想明白了,迁怒的情绪退去,沈言礼后悔,归根结底都是怪他,但心里还是憋着火气,他尽可能放缓语气,“抱歉。” 许听手指未移开,穿插进沈言礼指间,“没关系,又不是因为你。” 她话音一顿,幽幽地看着沈言礼,“但是你骂我,扣十分。” 话题转变的太过突然,沈言礼,“?” 距离提出满分制政策还不到一个小时,他可就扣了十分? 这就淘汰了? 沈言礼辩解:“我没骂你。” 许听瘪着嘴:“你骂我笨蛋,你还凶我,应该扣二十分,打个折才给你扣十分。 你现在还狡辩,再扣十分。” 沈言礼:“……” 沈言礼沉默,做着最后的挣扎,“刚才是提前演练,要不然我怎么知道哪里会扣分,具体扣多少分?” 许听瞪他:“那我是不是还要白纸黑字把扣分项目写出来?” 沈言礼:“也可以,方便记忆。” 许听:“……” * 输液结束,已经快中午了。 许听和沈言礼在医院办理出院手续,又去找医生复诊,开了些胃药,然后在外面吃过午饭才回剧组。 车子停在片场外面。 下车后,沈言礼主动牵着许听,从早上醒来他便时不时握住许听,格外的黏人,像有皮肤饥渴症似的。 到片场门口,许听甩开手。 沈言礼还准备再牵上。 许听躲了下,手臂背在身后,拒绝的意思非常明显,“被看到不好。” 沈言礼:“……”得,剧组地下恋。 沈言礼略有些尴尬,收回悬在空中的手臂,咳了声,恢复成以往冷淡的表情。 已经达成共识,许听走在前面,刻意拉开距离。 沈言礼无奈,只得放慢脚步,和许听一前一后进片场。 许听平日人缘还不错,进去后,被人围上前关心。 两分钟后,沈言礼也进去,只不过得到的并不是和许听一样的待遇,工作人员远远站着,表情很是怪异,眼神带了些不可名说的了然。 这倒让沈言礼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昨晚在酒店走廊,所有人都目睹沈言礼将许听抱走那一幕,还是甜甜的公主抱,这要说没什么私情谁信啊! 虽然陈元青不让乱说,但是想八卦的心按捺不住,而且大家都知道这件事,私底下的讨论应该不算乱说,叫交流! 于是不知道谁先开的头,悄咪咪建了一个小群【只为了解不为人知的爱情ovo】,大家纷纷献出小料。 有人说开机半个多月也没见沈言礼给谁讲过戏,倒是天天给许听讲戏,弄得像专属副导似的;有人说沈言礼原先的房间是和陈元青挨在一起,后来莫名其妙变到许听隔壁;有人说看到沈言礼跟在许听后面给她塞糖;还有人说沈导经常上一秒挺正常的,下一秒就沉着脸,次数挺多的,而且每次变脸都在许听和褚以霄说话,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 综上所述,种种蛛丝马迹积攒在一起,基本可以拍板定案了—— 沈言礼在追许听! 为什么不是在一起? 因为许听好脾气,对谁都带着笑,但唯独对沈言礼冷冷淡淡,还不是因为被人追太苦恼了! 别看有的人天天冷着一张脸,无欲无求跟个神仙似的,谁知道私底下竟然想搞办公室恋情,并且瞄准好了目标,也不嫌老牛吃嫩草丢人,还正在行动! 要不是这次意外暴露,谁能想到呢! 经过一晚上的集思广益,深度交流,各个满载而归。 聊天小群没有熬过天亮,在凌晨时分解散,随着黑夜消失,像没有存在过一般。 …… 人群散去后,江迎绿将许听拉到一旁聊天。 许听这才得知她和沈言礼离开不久,褚以霄被送往医院,并办理了住院手续,原本是要和他们去一家医院的,但怕又闹起来,特意到另外稍远一家的医院。 刚才剧组的人还在商量着要不要收工后去医院探病。 八卦完,江迎绿关心,“对了,你有事没有?” “……”许听,“你现在才想起来吗……” 江迎绿辩解:“这不是看你们一晚上就出院了,而且沈言礼也不是想杀人的目光,这不就是没什么事嘛,有事他肯定着急。” 许听:“我没什么事,是沈言礼胃病犯了,昨晚要输液就没回来。” 江迎绿默了瞬,比了大拇指,语气敬佩,“牛逼,生着病呢,打架还那么狠,这是不是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 许听:“……” …… 沈言礼过去的时候,陈元青正在和编剧讨论剧本问题。 正巧聊完,编剧灵感迸发,没多停留,和沈言礼打过招呼后便去一旁修改。 陈元青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有一堆麻烦的事情,心里默默叹口气,看着沈言礼,并不准备主动开口。 沈言礼直说:“换个男一,褚以霄人品不好。” 陈元青寻思着这演技、流量和人品没多大关系吧? 沈言礼弯腰从箱子里拿了两瓶矿泉水,扔给陈元青一瓶,“以后曝出什么丑闻,还是你这部片的男一号,你觉得会没有影响?” 陈元青:“……”这不就是在暗示他要搞褚以霄吗! 沈言礼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口,“违约金我出。” 全都让沈言礼说了,他还能不答应吗,陈元青再次叹口气,“行。” 他顿了下,提出唯一的要求,“你尽快找个合适的男一号进组。” 也幸好才拍了半个多月,重新拍也没有太过耽误。 沈言礼点头,这种后续工作他自然考虑得到。 * 褚以霄酒醒后便躺在医院,虽没有明显外伤,但咳一下五脏六腑都是痛的。 到中午,助理下楼买饭,经纪人接到消息过来看褚以霄,推开房门便看到他瘫在床上,正单手刷手机,问道,“你和沈言礼打架了?” 褚以霄头也没抬,“嗯”了声。 经纪人:“原因。” 褚以霄不想回答,态度敷衍,“打就打了,能有什么原因。” 经纪人站在他旁边,低头俯视他,“听小赵说,因为许听? 你老毛病又犯了? 正好被沈言礼撞见?” 褚以霄心情不爽,听到这两人的名字异常恼火,将手机摔到一旁,“是是是,行了吧,你都知道还问我,有意思没,有这时间你想想怎么处理吧。” “我和你说过多少遍,平时不要喝酒,喝醉你能克制自己?” 经纪人也恼火,“就因为这破事儿我帮你处理过多少次了,再一再二再三,你能不能长点记性? 以后如果被人扒出来,你还想在娱乐圈混吗? 我是经纪人,不是你老妈子,没业务天天跟在你后面擦屁股!” 褚以霄被念叨的耳朵疼,不耐烦道,“我要混不下去,你能落到什么好?” …… 两人又吵了几句,经纪人摔门时助理刚好买饭回来,迎面碰上,经纪人懒得多说只让他照顾好褚以霄,气冲冲离开。 助理推门进去,还朝身后看了几眼,“诚哥怎么了?” 褚以霄:“好着呢。” 助理一回头便看到褚以霄同款表情,没敢多问,将饭盒放到他面前,岔开话题,“以霄哥,吃饭吃饭,我闻着还挺香的。” …… 三日后,《登仙》剧组官微发布最新微博,并@戚年,宣布因私人原因将男一号换为戚年这件事。 褚以霄都是皮外伤,根本就没多严重,但愣是和剧组请了一周假。 原本想着剧组会有人来探病,或者沈言礼会过来道歉,但在医院躺了几天,不仅没有任何人过来,反而等来了解约合同和违约金,还有这条消息。 前阵子褚以霄被同公司的人挤掉一个大代言,经纪人不仅不帮他,还劝他同事间互帮互助,这是他前阵子心情不好的原因,所以聚餐时才一直喝酒。 现在又收到《登仙》的解约,他火气蹭的冒了上来,气得咬牙切齿。 当天,褚以霄医院也住不下去了,立刻让助理收拾东西出院。 医院在市中心位置,里面人来人往,外面也是人来人往,他刚走出医院大门,助理便注意到街对面的狗仔。 助理提醒:“以霄哥,那边有人。” 褚以霄侧头看了眼,故意摘下墨镜,“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