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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瑾舟从浴室擦着头发出来,就看见沈苏溪呆坐在床边,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 他目光一垂,瞥见她手里屏幕敞亮的手机。 显示正在通话中。 听到动静,沈苏溪回神,飞快把烫手山芋丢给他。 趿拉拖鞋,往客厅溜去。 赵菱在礼貌地问完那句“请问你是哪位”后,迟迟没等来对方的回应,也想去静静了。 却在这时,手机那头响起男人的声音,“妈。” 听这嗓音,是她亲儿子没错。 赵菱装傻:“刚才那叫我妈的姑娘是谁啊?” 江瑾舟正欲开口,余光看见沈苏溪扒拉着门框,慢慢将脑袋挪了出来。 一副心虚到不行的模样,却在他的视线慢腾腾地转过来时,立刻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势,大概是在质问:都怪你,为什么要和我用一样的手机?还起一样的备注! 他半开玩笑地回道:“既然叫妈了,还能是谁?” 沈苏溪以为自己幻听了。 见他还是他副言笑晏晏的模样,一个刀眼扫过去。 江瑾舟刀枪不入,笑说:“她脸皮薄,您就别再逗她了。” 赵菱:“?”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就给自己加了这么多台词? 赵菱卡顿了几秒,喜笑颜开:“那你这几天抽个时间把她带回家,让我和你爸看看啊。” 出乎她的意料,江瑾舟这次很爽快地应下了。 “还有件事,你苏叔叔他们一家一个月前回来了,你找个时间去南山……”赵菱顿了顿,“看看他。” 江瑾舟对赵菱口中的“苏叔叔”印象已经很模糊,只记得小时候在国外见过他一面。 后来也听赵菱提起过几次,是她曾在a大任职时期的师弟,双方的父母也有十余年的交情。 出于情理,他也该去这一趟。 “我知道了。” - 沈苏溪几乎是被赶鸭子上架,骗到虞城的。 通往别墅区内部的主路正在修葺中,车辆无法入内,江瑾舟便把车停在五百米外的露天停车场。 沈苏溪萌生退意,攥着安全带不愿下车,“还是再坐会吧。” “……” 江瑾舟:“所以今天又怎么了?” 沈苏溪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这三天里你光是胃就难受了七八次,”江瑾舟淡淡瞥她一眼,“还有感冒了整整两天,然后隔天就私下约了秦宓去吃冷饮。” 什么叫私下? 最多就是背着你而已。 沈苏溪噎了噎,“我说我现在是真不舒服,你还信吗?” 江瑾舟没回答,微扬的眉梢告诉了她“你看我信吗?”这个答案。 “……” 见她一副“我今天就要和副驾驶锁死了”的坚定表情,江瑾舟下车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 沈苏溪听着那道清脆的啪嗒声,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像坐了回跳楼机,忽地腾空。 这片区域虽不及市区热闹,但路上也有不少行人。 闻声纷纷看过来。 沈苏溪难得红了脸,敲敲他的肩头,恶狠狠地瞪着他说:“快放我下来,我走还不行吗?” 看她松口,江瑾舟从善如流。 重新拿回身体主导权的沈苏溪,忽然蹲下身,“我脚疼。” 她推开他的手,抗拒到连头发丝都快竖起来了,“疼到背和抱都没用的那种。” “……” 江瑾舟跟她僵持了会,转而道:“我妈她一直都想生个女儿,把她当成公主养。当初知道自己生了我后,气得三天没睡着。”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瞎扯:“所以为了满足她自己的这个愿望,从小我就被她当女孩养。公主裙,小皮鞋这些,别的女生有的,我就必须得有。” 沈苏溪:“?” 这不就是沈女士二号吗? 沈苏溪忽然有了兴味,歪着脑袋看他,眼睛又黑又亮。 “有照片吗,我想看。” 江瑾舟毫不犹豫地点头,“有,回头给你看。” 他说的这些,完全是复制了陈旗小时候的悲惨遭遇。 虽然陈旗这人是丑了点,和他没有半分相像。 但拿张扎着两小辫的背影照,应该能骗骗她。 江瑾舟穿裙子这个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 以至于沈苏溪还没开始质疑他话里的真实度,便已经站起身来。 江瑾舟笑笑:“脚又不疼了?” 沈苏溪:“不疼了。” “……” 她挺直腰杆,摆出一副孔雀即将开屏的架势。 随后掐着高贵的嗓子说:“毕竟是公主,再疼也不能失了风度。” “……” - 沈苏溪今天穿了身淡粉色羊毛大衣,白色皮靴,黑色长发被她侧编成辫子垂在右肩,耳廓上方别着一枚精巧的水钻发夹。 硬生生地将平日里的明艳感压下,给人一种清新甜美的感觉。 赵菱眼前一亮,非常不含蓄地拉过她的手,细细打量着。 近看,注意到她皮肤细腻柔软,五官也生得精致。 只是看久了,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到她来不及抓住。 江盛在一旁见缝插针地打断:“该吃饭了。” 赵菱:“……” 上了饭桌,沈苏溪已经没了进门前的紧绷感。 江母身上没有那种让人无所适从的感觉。 反倒让她觉得亲切。 江父虽然看上去不苟言笑,但也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 甚至在他身上,有种和铁血商人格格不入的蠢萌感。 完整的家庭成员,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 是她和沈清没有的。 让人羡慕。 “爸爸。”她脱口而出。 这一声,全场像被按下消音键,视线齐整整地凝聚在她身上。 江盛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也出现了一条裂缝。 里面大概还有“我应该在桌底不应该在桌边”这层意思。 沈苏溪还没理出措辞,来挽救这尴尬到窒息的场面,就听见江盛沉沉地“嗯”了声。 沈苏溪:“……” 倒也不是在叫你。 赵菱瞬间笑弯了眼睛。 这不解人情的老男人总算有了回眼力见。 午饭后,赵菱兴致盎然地邀请沈苏溪下午一起去逛街。 沈苏溪是真喜欢她这未来的婆婆,和她在一起,有种身心舒畅的感觉,前几天被沈清的那通电话扰得心烦意乱的情绪也渐渐跟着消散了。 于是,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临走前,江瑾舟对赵菱说:“妈,你别吓到她。” 闻言,赵菱回头觑了眼正在客厅里和藏獒玩得不亦乐乎的沈苏溪。 “……” 看上去也不是会被她吓到的性子。 逛了一下午的街,沈苏溪已经和赵菱打成一片。 女人间革命友谊建立得就是如此容易。 没有什么是衣服,包包,高跟鞋,化妆品这些不能解决的。 回来的路上,赵菱就开始数落起自家儿子的臭毛病了,“溪溪,阿舟这人,是不是经常惹你生气?” 沈苏溪眨了眨眼。 没等她回答,赵菱自顾自地说:“他就那臭脾气,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从小就跟他把一样,阴阳怪气的,老爱内涵人。” 这点沈苏溪深有体会。 特别是每次对上他皮笑rou不笑、满是“我原谅你的小任性”这种类似的表情,她的鸡皮疙瘩瞬间就能起一地。 赵菱:“虽然人臭毛病一堆,但这张脸是真的没话说,从小就漂亮得跟个瓷娃娃一样。” 沈苏溪被“瓷娃娃”这三个字夺取注意力,“阿舟小时候是不是穿过裙子啊?” 赵菱很遗憾地叹了声气,“我倒是想给他穿,可那小子死活不让。” “……” 行。 她又被这人骗了。 那就别怪她心狠了。 沈苏溪压低声音说:“那有他穿开裆裤的照片吗?” 赵菱给了她一个算你识货的眼神,“都珍藏着呢,回去偷偷给你看。” 沈苏溪笑没了眼睛,“谢谢阿姨。” “怎么又改口了?” “……” 赵菱眯眼看过来。 那架势就跟现在不叫一声“妈”,明天孙子孙女就不能打酱油了似的。 赵菱本来也就只是开开玩笑,怕再不依不饶下去人真的要给她吓跑,便岔开话题道:“你看看你爸妈他们什么时候有空,两家一起吃个饭。” 说是岔开话题,实际上围绕的还是那一个点。 沈苏溪:“……” 要沈清和他们坐在同一张饭桌上,这吃的就不是饭了,怕是炸/药/包。 沈苏溪把头摇成拨浪鼓,“我妈最近忙着工作。” “那你爸爸呢?” 沈苏溪稍顿,吐出一口气后,笑了笑,“我是我妈一个人带大的,我没见过我爸。” 她不想隐瞒。 何况这种身世也并不让她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至于赵菱怎么看,她也无法左右。 在门楣观念上,赵菱和沈清一样,不会因为不对等而限制两人交往。 沈苏溪轻松吐露出来的这番话,没让她感到膈应,相反有些心疼她。 赵菱刚想说什么,被对面忽然传来的苍老女声堵了回去。 “小菱。” 沈苏溪下意识抬头,眼神渐渐聚焦后,笑意忽地滞住,然后一点点地垮下去。 天越来越暗,星子成群结队地钻了出来,街边的路灯亮起,和月色一样朦胧。 远处的一切都看得不太清晰。 等老人走进后,她的视野才变得清晰,连同对方被岁月蹉跎出的皱纹都看得异常分明。 似乎已经没有办法再用,相似的皮囊那套说辞来欺骗自己了。 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重了,沉沉地向她压过来。 连带着手脚都开始冰冷。 苏母的目光打了个愣,定在赵菱身侧的人身上。 “这位是?” 赵菱笑着介绍:“阿舟的女朋友。” 苏母嗯了声,问:“叫什么名字?” 赵菱惊讶于她的态度,但也没细想,刚想开口,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她全名叫什么。 这就挺尴尬的。 要怪还得怪江小粥。 连名字都不肯透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报局出来的。 沈苏溪将表情藏住,沉着声音说:“苏溪,沈苏溪。” rou眼可见的,矮她近一个头的年老妇人,眉眼间的颓败转瞬即逝。 与此同时,有什么新的东西展露出来。 那是头顶的灯光都无法照亮的阴霾。 或许,还藏着别的情绪。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探究,耳边传来赵菱的声音。 “沈、苏、溪?” 她缓慢侧身。 对上她的眼睛,赵菱忽然明白了,之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答案在这一刻呼之欲出。 似乎只需要,一个验证。 - 江瑾舟在虞城有自己的房子,平时有阿姨来打扫。 赵菱听他说晚上要回华庭,意外没有多加挽留。 江瑾舟将带回来的水果放在流理台上,刚准备打开水龙头,身后贴过来一个人,带着洗完澡后未散的湿气。 沈苏溪将双手环在他的腰腹,“我累了,你再让我充会电吧。” 他轻轻卸下她的手,转过身,看着她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不是傻子。 自然能察觉出她和赵菱回来后,陡转急下的氛围。 不像是闹了矛盾,就是觉得别捏。 就好像两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 空气微滞。 江瑾舟眼尾一垂,落在她光裸的双脚上,面色一沉。 拦腰将她抱到沙发上,替她拂去脚上的灰后,才拿鞋给她套上。 一片寂静里,她忽然开口。 “阿舟,我今天见到爸爸的mam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