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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溪打车到半路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沈清说的家是哪个。 等她绕回市区的碧海湾小区,沈女士脸色已经沉到发黑,颇有一种“风雨欲来,遍地菊花残”的征兆。 “妈你累了吧,你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沈苏溪接过沈清搭在腕上的小提包,在她发难前,一脸赔笑着说。 沈清端着架子睨她一眼,没说话。 密码锁哒哒两声,沈苏溪推开门,飞快地扫了眼。 这间公寓一直空置,但该有的家具装潢门面一样不落。 为了随时应对像今天这种突如其来的查岗行为,她每周都会定期请人上门打扫,“顺便”制造点生活痕迹。 阳台和客厅仅一扇玻璃窗之隔,窗帘拉到两边,这会天还没暗,从玄关那正好能看到晾衣杆上的一排衣服,被风吹得影影绰绰。 沈苏溪装模作样地去阳台收了衣服后,回头就看见沈清站在博古架前,双手交叉环于腋下纹丝不动。 隔着一段距离,她都能感觉到一对火辣辣的目光,带着深切的鄙夷以及“这破烂值得拿出来炫耀吗”这种比“卧槽!我这水嫩嫩的脸蛋今年居然有四十五岁了?”更让人匪夷所思的自我怀疑。 直戳玻璃罩,把陶器烧得片甲不留。 心里突然一咯噔。 那天从云水间回来,沈苏溪就收到沈清女士发来的贺电—— 陶泥好玩吗?和谁去的呀?这人我认识吗? 沈清基本不刷朋友圈,说起来这条动态还是嫂子李淑珍截图给她看的。 最后,李淑珍还阴阳怪气地附带了一句话:我说溪溪怎么就瞧不上我给她介绍的对象,原来是背着我们早就谈了男朋友。得,这事我以后再也不会掺合了,吃力不讨好不说,还弄得两头不是人。 沈清云里雾里,点开那张截图。 沉默了。 虽然左边那个看上去也不怎么样,但跟右边那坨狗屎比起来简直不能再天使了! 少女情怀她不是没有过,那种想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存在的迫切心情她也体会过很多次。 但荷尔蒙和多巴胺总归是不同的,她见过的大多数男人,一身大男子主义的臭毛病,就冲着女朋友捏出来的这坨狗屎,恨不得冲进马桶盖子一扣,销毁证据天下太平。 只有小混球这种睁眼瞎,还美滋滋地以为自己造出了二代兵马俑。 不过,也存在另外几种可能性,这男人也是个睁眼瞎,还有就是太宠了,宠到“你所有的一切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 但显然不太可能。 就她这样的,找不到这种冤大头。 结论是定下了,但心里多少还有点猜疑,便借着出差这一契机,上门打探虚实。不过看到她今天素面朝天清汤寡水的模样,这种可能性也就跟着腰折了。 “你这东西——”沈清顿了顿,一时找不到合理的形容词。 “我觉得,还行?”沈苏溪觑着沈清的表情,小声逼逼,然后听见对方跟弹珠一样的叭叭三连击。 “这是你从哪个洞里刨出来的烂泥?” “难以想象你这双笨手居然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恭喜你又多了一个可以炫耀的黑历史。” 随即转过来的那张脸写满了“啊这混账肯定是女娲亲手捏的,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苏溪:“……” 沈清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话题。结束后,临近饭点,沈苏溪带她去了临街商场的一家法国餐厅。 吃完饭,又被沈清拉去逛街。 沈老佛爷腰背一挺,拿出指点江山的气势。“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全都试试。” 沈苏溪无语了。 这架势,不知道的土匪进城抢媳妇来了。 隔了两秒,沈苏溪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妈,这钱该不会我出吧?” 沈清睨她一眼,“你最近很缺钱?那行,我来吧。” 被她怪里怪气的腔调一刺激,沈苏溪立刻答道:“不用,我来。” “那行。” “……?” 她就客套一下,她怎么能跟着就意思一下呢? “宝贝借我点钱。” 沈苏溪借着上洗手间的由头,给秦宓打去电话,“救个急。” 那头先是传来幸灾乐祸的一声哎哟。 “知道打肿脸充胖子的下场了吧。说说,多少钱?” 听到对面报来的数字后,秦宓默了默,半开玩笑地说:“你又把江瑾舟衣服给烧了?这次还烧了不止一件?” 沈苏溪脚下一个踉跄,捏着眉心把事情大致跟她解释了一遍。 沈苏溪说话的同时,秦宓已经在查看银行卡余额。 她爹秦威海知道她最近正跟一屁大豆芽菜打得火热,隐隐有失去商业联姻作用的迹象,二话不说直接切断她经济来源。 失去一大笔养老保险后,再刨去这个月没节制欠下的信用卡账单,她还真腾不出这笔钱借给塑料小姐妹。 姐妹不是夫妻,本来就不是什么同林鸟,大难临头当然得各自飞。 这么一想,她委婉地给沈苏溪指明了另一条出路,“你要不把那两坨泥拿去卖了,怎么说也值个一百万。” “……?” “你上次还欠我那五百八还没还,赶紧把钱打到我账户上。”撂下这句话后,沈苏溪当机立断地掐断电话,仿佛再和对面那铁公鸡多说一个字,这火就能从头顶喷出来,把天花板烧个大窟窿。 她呼哧呼哧地刚从过道拐出,余光一扫,蓦地定住。 如果没看错的话,沈女士对面那人是江瑾舟? ??? 卧槽!这两个人怎么会碰上的?! 愣了半晌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拐了回去,跟壁虎一样扒着四肢贴住墙壁不放。 许久,才敢把头往外面探。 留给她的是一截卓立笔挺的背影,被橙黄的灯光晕染开涳濛轮廓,绀紫衬衫在微风拂煦里影影绰绰。 意识在蹬蹬的脚步声里逐渐回笼,沈苏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出去,顺便提了嘴,“妈,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呢?” “没什么,来问路的。” 沈苏溪傻眼,这回答听上去怪里怪气的,但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可以反驳。 就在她想翻过这茬的时候,沈清突然说,“我看那小伙子长得人模人样的,不知道——” 接下去的话不听也知道是什么。 “妈,你赶紧打住啊。”沈苏溪回头又往扶手电梯那瞄了眼,强装镇定地说,“别想了,现在这时代僧多rou少,长得人模人样的那些肯定是有女朋友了,人女朋友估计也是刘亦菲那卦的。” 看看,什么叫说话的艺术? 沈清自然察觉不出自家小混账拐弯抹角地把自己也给夸进去了,但对她的话还是持有一定的肯定态度。 步子一顿,跟激光一样的眼睛在她身上来回逡巡,片刻点了点头,“也是,人家估计也看不上你。” “……?” 这话就听得人心塞了。 怎么说也已经看上了好吗? “妈,我也不差吧。”沈苏溪耸了耸鼻子。 先前在楼下逛化妆品专柜的时候,被柜姐硬拉着撸了全套妆,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是柜姐慧眼识珠手艺精湛,放大了她五官的每一处优点,精致又不失灵气。 但沈清怕是接受不了这种妖艳贱货的风格。 闻言,沈清偏过头认真看了她几眼。 这妆容要是放在自己二十多岁那会,肯定是喜欢的。虽然现在已经不在她的审美点上,但毋庸置疑,这死丫头认真打扮起来确实像模像样的。 皮肤瓷白细腻,标准的柳叶眼,眼睑狭长微挑,卧蚕饱满,鼻梁下颌线条流畅,不笑时有种清冷冷的疏离感,笑起来又带点勾人的意味。 不知道的还以为生了个小妖精。 “凑合。”对上沈苏溪询问的视线,沈清淡淡说。 “……” 逛完街后,将近八点,沈清还有一些文件没处理,直接坐车回了北城。 沈苏溪租的公寓离市区不近,坐地铁要差不多一个小时,今天又被折磨了一天,实在不想浪费那个时间在路上,便回了碧海湾。 刚摁下一个数字,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从过道传来。 沉稳扎实,一下又一下,间奏极其分明,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清越质感的男声。 “苏溪?” 突然的声音,让她吓一跳,等她停下动作转过头,江瑾舟已经来到她身侧,臂弯上搭着她送的那件西服,眼里有错愕。 他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右侧还亮着的密码键盘,然后才落在她身上,“你怎么在这?” 沈苏溪眉心一颤,她是真低估了自己的狗屎运。 虽然这事在意料之外,但她平时没少扯谎,短暂的怔忪过后,就为自己找到了一套说辞,“秦宓让我去她家帮她拿点东西。” 话一说完,就觉得不太对劲。 这里是她家,她当然可以出现在这,那这哥们来这又是干什么的? 她狐疑的目光让江瑾舟不着痕迹地紧了紧手指,稍顿后坦荡荡地迎上前,“陈旗邀请我去他家。” 话音刚落,电梯门叮的一声,从里面走出两个高个长腿的男人,勾肩搭背地说着诨话:“待会有妹子来不?” “谁知道?要不现在去叫几个,我看上次秀场那几个嫩——” 陈旗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往1502那方向扫去,看到杵在门边的那两个人,没忍住直接来了句“卧槽”。 他们刚才说什么混账话了? 妹子?秀场?嫩? 高睿跟着看过去,瞬间如老僧入定。 这对情侣的事在酒吧那天后,他陆续从陈旗那张漏斗一样的嘴里打探到了七七八八,知道江瑾舟这货为了泡妞,硬把自己逼成了社会主义上进青年。 他是没有给江瑾舟圆谎的必要,但高家的未来还需仰仗江氏,江瑾舟这会要是被人扒掉了马甲,冲冠一怒,指不定两家的合作也会跟着打水瓢。 他当不起这罪人。 所以在这种境况下,他毫不留情地摁下电梯,在电梯门马上关闭的时候,留给还傻在原地,即将孤军奋战的陈旗一个“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的充满落井下石意味的手势。 陈旗懵了:“……?” 你这样和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的死渣男有什么区别? 沈苏溪听见动静,偏头就看见陈旗灰着一张脸走来,“真巧,嫂子你也在这啊。” “这是你家?” 是不是呢? 陈旗瞟了眼抿唇不语、一副雕塑相的江瑾舟,后者凉飕飕地扯了下嘴角。 瞬间心领神会:“是的。” 怕她不信,装模作样地去掏钥匙,“啊我钥匙好像落公司了。” 空气倏然安静。 江瑾舟深深吸了口气,没把陈旗打包扔进漂流瓶,让他顺着洋流飘到北极和熊一起做朋友,是他这辈子交友路上最大的失误。 沈苏溪默了默,一言难尽地抿了下唇,然后提醒他说:“你这是密码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