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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挨了老太太一棍子,顾深远眉色浮现出疑惑的同时,视线对向顾奶奶旁边的女人。 许意触及男人目光不到两秒,立刻心虚地错开。 她真不是故意让他挨揍的。 她原本打算饭后和顾奶奶好好谈个心,离婚这事,全赖她,她不会推卸一点责任。 谁知顾奶奶压根不听她解释,认准了离婚这事是顾深远提出来的。 “小意嫁给你两年,任劳任怨,在我们面前从来只说你好话,你这小子回报她的是什么?竟然敢提离婚,说吧,到底是外面哪个妖精勾引的你,看我不把她的腿打断!” 顾奶奶教训起人来,丝毫不心慈手软。 旁人都说,家里要是有这样的老太太,当儿子当孙子的,谁还敢在外拈花惹草,哪怕有了外遇,也不敢带进家门半步。 不等老太太第二棍再下来,许意及时过来阻止这场误会:“奶奶,你别打了,是我提的离婚,和他没关系。” 她这个举动在老人家看来,更像是为顾深远求情,舍不得看他挨打。 这样一个爱护丈夫的贤妻,怎么可能想要离婚呢,顾奶奶更加坚信心中的想法,错全在她这个孙子上。 整个过程,顾深远像个事不关己的看客,被骂之后,也只是低头,并未解释反驳。 态度在老太太看来,还算良好。 有了矛盾,这次小型家庭聚餐不是很起来。 饭罢,夫妻两没有留在顾宅,走之前,顾奶奶还让顾深远发誓,不允许再提离婚。 当着奶奶的面,顾深远亲自送许意上车,乍一看,夫妻恩爱和睦。 回去的路上,回想起顾宅的误会,许意只觉头疼,又和顾深远在这个封闭的车厢相处,气氛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你……”许意终究忍不住,打破车厢的沉静,“没事吧?” 顾深远专心开车,没有搭腔。 “我没想到奶奶会这样误会,找个时间,我会和她好好解释的。”许意略带愧疚,视线看向男人的肩处,“你这里疼吗?” 男人凉薄嗓音响起:“别碰我。” “……对,对不起。” 下意识地,许意缩回手。 气氛比刚才还要让人难耐。 她垂眸看着自己交织在一起的手指,那么地不安局促,和曾经她假装和他偶遇一样卑微。 他不喜欢她,当然不喜欢她的触碰。 何况,因为她,他白白挨了老太太一个棍子。 想必他心里,对她已经厌恶至极。 恨不得抓紧把她踹开,然后和贴身女秘书搞在一起吧。 就在她脑补出一出豪门弃妇大戏的时候,顾深远淡声陈述:“我在开车,你别乱动了。” 许意:“……哦。” 不同于她的胡思乱想,顾深远始终没什么情绪,视线和前方保持水平线,大手抚动方向盘,左侧的窗户拉开后,卷起的袖管被风吹得摇曳,露出手腕处男士高定钢表,上面时针正往“9”上靠拢。 夜渐深。 回到家的两人,显露倦意。 这个时候了,还有商务电话往顾深远的手机里打。 因为有女声,跟着男人一同上楼的许意,耳朵不由得敏锐地竖起。 “我在沁园,没时间过去,有什么问题你发给我。” 顾深远吩咐完之后,电话便挂了,紧接着,又接到一个视频通话的邀请。 从许意的角度来看,他没有半分犹豫地便接起女秘书发来的视频通话。 女秘书嗓音柔柔的,普通话十分标准:“顾总,是监工这边出的问题……” 一开始,镜头指向施工现场,黑乎乎的钢筋水泥土和几个戴安全帽的工人。 然而没多久,后置摄像头变成前置,刚才还是拍别人,现在变成女秘书的自拍,一张漂亮的面孔,呈现在男人的手机中。 “顾总,您现在要过来看看吗?”女秘书问道,眼神似乎有所期待。 “明早再说。” “那……好吧。” 大晚上的,不论是私事还是公事,女秘书直言邀请要不要现在过去,语气柔和得不像话,谁不会往深处多想?大老板和女秘书的事,圈子里还少吗,已经见怪不惊了。 这一幕,无疑让许意感到膈应。 顾家那边的表姨们常说,哪个男人在外不拈花惹草,当妻子的,忍忍就算了。 此时的许意只有一个想法: 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卵巢囊肿。 顾深远这边没开摄像头,女秘书的视频主要以后置摄像头为主,两人确实在谈公事,可许意心里的不痛快半分没减。 而且,女秘书口中的“顾总”都是夹着嗓子出声,故作温柔俏皮,别说男人,就算女人听了,也听出那两个字音的娇甜。 一边接电话,顾深远一边从烟包里抽出香烟,经过许意身边时,随口吩咐:“帮我拿一下打火机。” 许意:“你自己没长手吗?” 顾深远:“……” 气氛微妙冷沉起来,电话那端的女秘书还在汇报事情,顾深远突然没心思再听下去。 似乎有些难以相信刚才那句话是出自他小妻子的口中。 以前,他看到的她都在忙活,不论是端茶送水还是熨帖衣物,手中的活都没闲下来,很多时候,家里佣人都没她这么勤快。 每次她都可以把他要的东西提前送过来,不论是衣服还是茶水,不等他开口,她已经准备好了。 被伺候习惯了,许意刚才的反应,显然出乎顾深远的意料。 以前,许意都是被顾深远无视。 现在,她直接忽视他,自顾自地在衣帽间和浴室穿梭。 常穿的衣物都被她带走了,留下来的,都是花里胡哨的蕾丝内-衣裤和真丝睡裙,习惯棉织物的许意因为没有代替品,只能勉强拿出来当换洗衣物。 她准备去洗澡的时候,门开了。 顾深远手中的香烟仍然没有燃着,平静地拿捏在手,男人身体倚着门角,上方柔和光线洒在白色衬衫上,显现出的气质儒雅斯文。 沉静几秒,他开口:“你还要闹多久?” “谁和你闹了?” 从镜中看见他的身影,许意没当回事,自顾自地盘头发,满是不屑。 “我提出离婚不是开玩笑,从今天开始……”头发绑起来后,许意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转过头,语气凉薄,“我们不是夫妻,我也没必要伺候你。” 放他自由,也还自己自由。 良久没得到他的回应,也没见人要走的意思,许意催促:“我要洗澡,你还不走吗?” 杵在浴室门口的顾深远一动不动,俊脸漫不经心,“为什么走。” “身为前夫的你没权利看我洗澡吧。”说完,她抬手,试着将他推出浴室。 她那点力道,在男人看来和没推没什么两样,没费什么力气地,反手将她的腕握在掌心。 低头,他注视着她温静的小脸,问:“那份离婚协议,我签字了吗?” “……没。” “那现在还是夫妻,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