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 第十章 就当是一场梦
晨光熹微,清风徐来,带着周围山林的气息,应缘站在院中,在风中闻到了一股妖气。 应缘抬起左手,一张大弓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对着远方的山林拉了拉弓,一点光芒出现在弦上。 闭上眼睛,他锁定着那一股妖气的来源。 光芒渐渐熄灭,应缘睁开眼睛,这种帅气的时刻,可不能浪费,得让琥珀看看。 可应缘在外面等了半天,琥珀都没有睡醒,是他起的太早的原因吗? 一点光芒从指尖送出去,落在屋中的兔子身上,兔子一跃跳上了床,在琥珀的脸前蹭来蹭去。 没几下,琥珀便感觉到不舒服,醒了过来。 “是你啊!你怎么这么调皮?”琥珀将兔子架在眼前,她还以为是应缘呢。 放下兔子,琥珀起身,推开门,见应缘正站在院子之中,拉开大弓,一点光芒从弦上飞出。 “山里面又出现妖兽了?”琥珀问。 “是的。”应缘道。 “可是我怎么总是在早上推开门就看到你张弓除妖呢?是特意让我看到吗?”琥珀的嘴角出现了一抹笑意。 “哈哈,都是缘。”应缘干笑了两下,道。 到了午后,突然一队甲士来到了村子。 村子里面所有的人都被集中在一起,应缘,琥珀,蚩尤,茶茶也在其中。 蚩尤握紧了茶茶的手,他们知道这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在昆仑的眼中,他们父母的结合是错,他们的出生是错,他们的存活也是错。 昆仑降下来天雷,杀死了他们的父母,毁掉了他们原本居住的地方,他们被好心人救出来,带到了此地,结果他们像是嗅着鲜血而来的鲨鱼,紧追不舍。 为首的甲士手中释放出一个水晶,水晶从众人的身边掠过,并没有什么异样。 是应缘暗中出的手,遮掩了蚩尤和茶茶的气息。 甲士最后扫了一眼村中众人,带着麾下扬长而去。 蚩尤和茶茶走在回家的路上,两只小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哥哥,我们要这样子躲到什么时候?”茶茶有些绝望地问。 “总有一天我们不用躲,总有一天我们会为父母报仇。”蚩尤目光无比坚定地道。 “哥哥,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的。”茶茶望着哥哥道。 “茶茶,你也要相信你自己,我们的父亲是原人中的强者,我们的母亲是天女,身为他们的子女,我们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迟早我们也能够光明正大的屹立在这片天空下。”蚩尤道。 一只玄鸟从天空飞过,蚩尤抬头看过去。 “我迟早要把它射下来。” …… 篝火摇曳,今日的村庄很是热闹,村子里面的白羽娶了邻村的女子,大家聚在一起吃酒庆祝,宴席一直到了很晚才散去。 应缘和琥珀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夜色的阴影笼罩在他们的身上。 “你越来越像是一尊真正的神了,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以一种淡然的姿态注视着身边的一切。”琥珀说道。 “我本来就是神。”应缘道。 千年前那不属于这里的记忆已经渐渐地淡在心中,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是过去的他在某一刹那梦到了未来的一瞬,还是未来的他正在梦着遥远过去的一切。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旧日之下,更无新土。 “娘子,你看我给你抓来什么了。”大椿兴致冲冲地跑到他的娘子面前,双手背在背后,莹莹的绿光从他背后亮起。 “让我来猜猜啊!”大椿的娘子敲了敲下巴,“是萤火虫。” “哇,娘子,你真厉害。” 大椿的脑子不太灵光,不过傻倒也不至于说傻,就是有些憨憨。 “学学人家,多浪漫。”琥珀嗔了一眼应缘道。 应缘打了一个响指,一道道流星从天边划过。 “是流星。”琥珀惊喜地道。 “这就是你家神的力量。”应缘得意地道,玩这些,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憨憨嘛。 “是,我无所不能的神。”琥珀微微欠身,嘴角带着盈盈笑意。 几个月后,白羽的媳妇怀孕了。 在河边浣衣的时候,陈大娘好奇地问:“琥珀,你和你家那口子在一起多久了?” “很久很久了。”琥珀想了想道,有一千年了呢。 “既然很久的话,你的肚子到现在都没有动静?”陈大娘问。 琥珀尴尬地笑了笑,低下头来。 黄昏时分 琥珀坐在木凳上侧着身子,长发如瀑般散落,清澈的水流顺着她如丝绸般顺滑的长发淌下。 “分明不用这么麻烦的。”应缘将水瓢中的水从琥珀的发上浇下,清水顺着发梢落下,在地上溅起朵朵水花。 “在忙着呢!”隔壁的陈大娘站在门口道,“今天山上的陷阱落了一只野猪,大家分了分,给你们也留了一块大腿rou,我来拿给你们。” “大娘,谢谢你了。”琥珀道。 “你这丫头,真是客气,有什么好谢的,平时就属你家这口子打来的猎物最多,可分给了大家不少,大家都念着他的好呢,要我说,他这么本事的人,应该去城里面好好发展,窝在我们这个小村子真是浪费了。”陈大娘道。 “我也打算过段时间让他去城里面看看呢。”琥珀接着话道。 “东西我给你们放在这儿了,不打扰你们了。”陈大娘道,将猪腿rou放在一旁的石磨上便离开了。 “去城里,这是一个不错的借口。”应缘道,手指在琥珀的头上轻轻地按揉着。 “你要回昆仑了吗?”琥珀心中有一些怅惘。 “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应缘问。 “我想再留一段时间。”琥珀道。 “也行,反正暂时战事未启,不过你可答应我了,到时候要回昆仑。”应缘想了下道。 “我知道了。”琥珀应着。 不久后,一只玄鸟落在院中,应缘立在玄鸟的背上,向昆仑而去。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琥珀jiejie。”茶茶开门喊道。 “茶茶,你想要修行吗?”琥珀问道,直直地望着茶茶。 她是原人和天女的后代,体质特殊,自幼体内便具有强大的力量,只是还不知道如何引导它们,并且利用它们变得更强大。 就像是蓄满了洪水的大闸,需要有东西来破了这大闸,洪水才能倾泄而出,爆发出滔天的力量席卷一切。 良久,茶茶点了一下头。 应缘一去不复返,也没有消息传回来,村里人还以为他是在城里出了事,或者是见异思迁,忘记这偏远小村默默等待着他的女人了。 隔三差五便有村民上门,给琥珀送一些吃的,用的。 琥珀遮掩了真容,否则应缘这个当家的男人长时间不在家,怕是祸事会自己找上门来。 这段时间内,琥珀经常会教授蚩尤和茶茶,甚至还拿过两片绛树的叶子泡水给他们喝。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终于有一日,昆仑的日光神镜照到了这里,随后,昆仑的追兵蜂拥而至。 夜空中雷声轰隆,不时有电光划破长空,村庄陷在了一片火海之中,身披甲胄的天人在这片废墟中搜寻着。 “神明有旨,此处不留一个活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找到那两个孩子。” 蚩尤和茶茶躲在村外的山洞中,他们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和天人抗衡。 琥珀从山洞中走了出来,应缘等在山洞外。 “他们都死了。”琥珀望着火光的方向,泪眼婆娑地道。 ……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江厌离缓缓地睁开眼睛,从睡梦中醒来,她摸了摸眼角,湿湿的,是泪水。 她脑海中回忆着刚刚的梦境,刚刚的梦,好真实。 那个叫琥珀的女人,在山洞中变换了模样,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而那个叫缘的男人,则和应缘一模一样。 在梦里面,他是神,她好像是天女。 她还梦到了蚩尤和茶茶,茶茶,那不是冥王的名字吗?在梦里面,茶茶竟然是一个小女孩。 就当是一场梦,醒了很久还是很感动。 …… 茶茶躺在高台之上,一滴泪水滴落在她的手上,她睁开眼睛,将手抬着眼前,是天女的泪水呢。 茶茶的目光透过遥远虚空,落在了黄泉中的孟婆庄。 终于想起来了嘛,那无比遥远的太古记忆。 天女琥珀,还有站在琥珀身边,那位高高在上的神,那一滴血液便能映照诸天万物的神。 江厌离,希望你会喜欢这个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