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绞刑
廷宫深处,丘陵园。 这一个地方,一直作为秘密处决囚徒的场所而长久存在的。 在简陋的木质高台上,那绞首的刑架,已经安置完毕了。 一阵凉风吹动,绞绳在阳光下摇晃。 在台上,佝偻的药师,正试图挺直腰脊,反复几次,均无效果。 “咳,好了!” 佝偻药师停止了无意义的挺背动作,他咳嗦一声,说道。 “开始吧。” 佝偻药师挥手。 不远处,地牢下,拖行出数个囚徒。 这些囚徒,多对的手臂,皆被镣铐固定在背后,且神情恍惚。 “密师的本职,应采矿制兵,辅佐王室,以求安定臣民。 可多年来,尔等触及禁忌,多次实行rou体实验…” 台下,诸药师中,一尖牙妇正朗声宣告,公开密师的罪行。 “禁忌…” “实验…” 邢台边,一群刹多贵族们,正窃窃私语着。 显然,他们对尖牙妇的言论,表示出了怀疑,甚至于不满。 “哼!” 尖牙妇低哼一声。 清扫密师,这可是王令。 邀请一些贵族观刑,只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 她能编出这么一段话语来,已是给了这些贵族们面子了。 “好,时间到了。” 尖牙妇朝着台上的佝偻者,点了点头道。 台上,一个个绞绳已经套上,并收紧,贴在囚徒的咽喉处。 某些囚徒,嘴中还在嘟囔,似有不甘。 而某一些囚徒,已经闭目止念,准备好迎接死亡的到来。 “嘎达!” 佝偻者拉下木杆,囚徒脚下的木板打开,使得囚徒悬空而吊。 “吱…” 囚徒悬空而吊,绞绳寸寸收紧,不一会儿,便面皮青紫。 “下一批!” 佝偻者面无表情,淡淡的道。 在地牢之中,一批又一批的密师,走上高台,躺着下来。 “王国底蕴,一日而毁。” 贵族中,有人说道。 “成功培养一个密师,所花费资粮,可供百户臣民三年所需。” 另一个贵族,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王廷密师,一日可除。 可在王廷之外,在各大匠坊中,那一些担任匠师的密师学徒,又该如何处置?” 贵族中,有人问道。 这问题一出,所有贵族们,皆是一时静默无语。 这些匠师,数以千百计,分布于王国版图之上,负责锤炼「刹兵」。 他们是王国基石,同为贵族阶级的一员。 一旦这一群体,对王国产生不利的想法,那真是一场大乱了。 “呜~” 地牢里,阿帕以牙齿,摩擦着口中木条,发出呜咽之声。 “咔!” 在其奋力咬合摩擦下,木条断开。 “我不是密师,我是王的廷卫。” 他大喊道。 “闭嘴。” 黑暗中,一个武士上来,手中铁矛一抽,将阿帕抽晕了过去。 当阿帕再次醒来,已来到了台上。 “别…” 直到此时,阿帕脑海中,还是一团浆糊,全无一点理智。 他依稀记得,不久之前,还被束缚于实验台上,接受改造。 尽管改造时,处于催眠状态。 不过,仅剩的那一点点的知觉,让他起码知道自己的处境。 他记得,最后一次改造,由密主亲自进行的。 在那一次后,他便被置于一大瓮之中,如人彘一般无二。 其后,他被反复的灌以麻汤,致使神智癫乱,几乎不分昼晓。 “阿帕,泰格温之子,王廷卫众之一,其身负王恩,却不思报效,勾结逆乱者…” 阿帕跪在台上,听着宣告。 此刻,麻木的大脑,总算有了一丝的清明,他刚要开口,却被套上绳索。 粗壮的绞绳,一下套在脖上,整个收紧。 一股股死亡的气息,只是顷刻间,便扑进了他的身心之中。 “我…” 他刚要发话,却见一边的木制拉杆,被整个的拉了下来。 “不!” 接着,他跪着的地板,整个向下打开,致使他一下子坠落。 “呃…” 他的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现在,他如同一块怀表,一下子吊在半空,并且两边摇晃着。 他挣扎着,蹬着腿,如溺水的人一般。 “王至! 众臣民退!” 园外,廷侍的声音传来,观刑的贵族们,顺从的退出这里。 刹多主披着大氅,步行至台前。 “王!” 佝偻者,赶忙下台,匍匐至刹多主的身边。 “他是谁?” 刹多主看着被吊的阿帕,只觉有些眼熟。 “王室弟子,廷卫之一,也是逆臣。” 佝偻者,说道。 “放了他。” 刹多主,道。 “是!” 佝偻者没有犹豫,直接走应下。 他刚准备上台,解除绞绳之时,却听背后又传来一声,“慢着。” “嗯?” 佝偻者转头,不明所以。 在另一边,那尖牙妇一脸吃惊,手指台上,提醒着佝偻者。 原来,被吊的阿帕,全无死相,反而生龙活虎的。 “怎么回事?” 佝偻者暗道。 他盯着被吊的阿帕,复又看向饶有兴致的刹多主,心中顿觉不妙。 “他该死!” 他低头咒骂一声,竟直接抽出利刃,朝着阿帕掷了过去。 “叮!” 利刃加身,仿若击在钢铁之上,擦出一道道火花。 “这是?” 刹多主眼睛一亮,惊呼一声道。 在场中人,皆有明悟,阿帕的情况,或是「刹肢」所导致。 “快!” 佝偻者一声急呼。 台下的尖牙妇,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 看刹多主的样子,显然又对「刹肢」起了兴趣。 这种情况下,一个处理不好,便又让先前的努力,全作无用功。 尖牙妇手掌一合,召来一团毒雾。 这雾,如一罩子,径直往阿帕头上一套,雾气往口鼻中钻去。 “咳!” 阿帕猝不及防下,被呛了几口。 但是,也仅仅是呛了几下,便又如寻常,全无一点痛苦。 “走瘟!” 台底下,几个药师施展一个复合神术,召来一团沸腾瘟液。 这瘟液,形如大缸,自阿帕足底而升。 “咕噜噜…” 沸腾的瘟液中,阿帕憋足了气。 可胸中一口气,也只撑了五六分,随即大口呼吸了起来。 这一呼吸,瘟液自口鼻而入,流经气管,灌入脏腑。 “呼…” 见阿帕在瘟液中痛苦挣扎,佝偻者低呼一口气。 他的目光,瞥了一下刹多主,见其眉目之中,带有一丝失望。 “王!” 佝偻者再度跪拜,听从发落。 刚才种种僭越之行,已是触犯了王的权力,这是必死行径。 但佝偻者不后悔,密师绝不可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