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见面 沙发上有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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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日暮只剩三分薄,闲聚结束,都或多或少喝了酒,严文征和全德泽坐在小院乘凉,彭凯则躺在摇椅上呼呼大睡。 “还没问您呢。”严文征有私心,打听道:“全老师,您觉得春蕊怎么样?” 全德泽肯定地说:“我挺喜欢她。” “是吗?”严文征感到意外:“我还怕她说话直,顶撞过您。” “没有。”全德泽回忆说,“在长辈面前她知道分寸。” 严文征满意地点点头。 全德泽问:“她人呢? “深圳,剧组呢。”严文征胳膊拄着膝盖,手里握着手机。 想着他也是刚杀青,全德泽说:“岂不是都忙。” 严文征盘算一下:“一个半月没见了。” “光打电话、视频怎么行呢。”全德泽担忧,“女生是需要花时间陪伴的。” “是不行。”严文征低头瞧一眼手机屏幕,屏幕亮起,显出他给春蕊拍的那张照片来,他苦恼道:“在一起前考虑了很多,也以为自己什么都安排妥当了,到头来,反倒把最基本的忘了。” 全德泽道:“我们这一行,一走少说三个月,多则半年,聚少离多,所以才总有感情出现问题。” 但话又说回来了,“想太多也不好,有矛盾出现后再解决,你凭空琢磨出一大堆事情来,做事小心翼翼的,容易被动,男生该主动些。” “嗯。”严文征沉吟道,“以前犯过这样的错误,吃了亏。” 全德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感叹道:“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平心而论对得住她。” 严文征绷着嘴唇,没吭声,或许酒精的原因,意识有些放空。 全德泽端起脚边的茶水吹了吹,喝一口,问:“那姑娘对你这段事情怎么看?” 严文征朝院门外望了望,屋外有颗枣树,叶子翠绿。 没直接回答,含糊道:“总归提起来不好听。” 有些东西难以言表,全德泽懂:“她不在乎,她家里呢?” “打算得是不是有些远?”严文征笑了一下,笑容很淡。 “也是。”全德泽察觉自己的心急,这才刚刚开始呢,嘱咐:“慢慢来。” 一时安静,严文征想起春蕊为数不多的在他面前提起父母时,又敬又怕的样子,神色没显出波动,但再开口,语气变得坚定:“如果能走到那一步,我也不怕被她家人戳脊梁骨。” 当夜留宿,第二天一早,严文征去了卢福明的公司,参加项目筹备会。 是卢福明早几个月提议的那个综艺节目,名字定了,叫《表演者说》。 会议室坐了大十几号人,包括总导演,摄影师,编导,以及制片人。 策划案弄出来了,卢福明递给严文征一份。 严文征点了根烟,手指夹着,低头翻看。 节目形式倒是没什么新意,类似四人茶话会,饮茶聊电影,只不过电影从业者看待一部电影,自是专业一些,聊天内容框定在四个方面——故事、画面、摄影和表演者本身,话题要求始终围绕演员表演的魅力展开。 “可以。”严文征觉着不错,“立意挺好的。” 卢福明说:“是你说的那句话提醒了我,演员应该成为影视制作中最强大的一环。不合格的表演者往往会把伟大的角色拉低到他们自身的水平上。” 严文征对批评人没有兴趣,强调说:“只谈好的,不聊坏的。” “这个是当然。”卢福明说:“但现在存在一个问题,嘉宾多了,嘴容易杂,得有个控场的人。” 烟雾缭绕中,严文征抬眼看他。 一旁的孙依然忙插话:“严老师,你是一位有导演思维的演员,我们一致相信你的控场能力。” 言下之意是要他全程录制,共12期。 严文征犹豫:“一个节目的主持人奠定了这个节目的氛围,我不是活泼的人,我怕把气氛搞得太严肃。” “我们考虑过了。”卢福明说,“节目定位不是让观众看着图一乐呵的,聊的是文艺性电影,不是爆米花电影,要带有严肃性和专业性。” 严文征将烟灰缸拉到面前,烟摁灭,详细地问:“拟邀嘉宾呢?” “这些。”卢福明是做实事的人,递给他一个名单,“会尽量找你熟悉的人来,熟人比较好聊。” 严文征忖度着,提议:“另外一名演员最好科班出身,我算半路出家,看问题的视角会不一样。” “好。”卢福明听他的口气,似有谱了,迫不及待敲板:“那就这么说定了。” 严文征没立马接话,垂着眼帘,心中做着权衡。 节目吸引他是一点,另一点是,下半年他不打算进组了,想空出来到春蕊身边去,但也不能全然不工作,这个节目录制时间分散,跑一趟来回一两天,正合适。 会议室里,所有人望着他,等他决断。 半响,严文征开口:“可以是可以,但我有两个要求。” “你说。”卢福明高兴了。 “影片我来挑选,不接受给人捧臭脚。” “没问题。” “等节目单定下来,每一部影片我会提交一份观影感受。希望节目组制作的时候能听取我的一些建议。” “求之不得。”卢福明说,“你尽心力了,我们就轻松了。” 尚有诸多细节需要沟通,很快到中午,孙依然和卢福明两口子自然是张罗着请严文征吃饭。 正好有朋友新开了一家泰式餐厅,在商城,他们驱车前往。 一楼等观光电梯的时候,严文征和卢福明说着话,不经意间朝远处的橱窗瞥一眼,愣了一下,示意卢福明稍等,拔腿进了那家店。 “干什么去?”孙依然望着他的背影,没敢喊名字。 卢福明也是不解。 两人只好跟过去。 远远看见,严文征刷卡买了一件淡紫色的连衣裙。 孙依然想起这家伙最近谈恋爱了,瞬间乐了,她抬头瞧了一眼衣服的牌子,不是什么奢侈品牌。 等严文征提着购物袋折回,她嘲笑他:“送女朋友是吗?” 严文征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是我说你,你在追女孩这方面不行啊。”孙依然突然愤然,“买什么衣服啊,女生的品味一天一个样,十有八九买不称心。” 卢福明与老婆一唱一和:“会念叨你一个星期的。” “念叨就念叨吧。”被人瞧了笑话,严文征丝毫不在意,嘴角笑意未减,轻声说:“第一眼看上去觉得合适她。” 可能太想她了吧。 工作告一段落,思念的洪水拍浪而来。 严文征彻底坐不住了,饭没好好吃,分着心思,用手机查了下今天的航班,正有一趟四点飞深圳的。 略显莽撞的,他提前跟卢福明两口子告别,回全德泽家取了行李,直奔机场。 登机前,他发信息给春蕊,问她今晚在哪儿拍摄。 但没有收到回复。 等抵达深圳,才知道深圳刮起了台风,瓢泼大雨下着。 许多航班陆续取消,机场乱糟糟一团。 他辗转到地下一层坐出租车,等候的队伍特别长。实在害怕一会儿严重了,车辆会停运,今晚滞留机场,他没排队等,查路线,挤了段地铁,出来在地铁口冒雨拦了辆出租车。 路上司机行驶缓慢,终于赶到春蕊下榻的酒店,已经是晚上11点了。 站在酒店大堂,他给她电话。 嘟嘟两声接通。 严文征干脆地说:“你住哪一层?房间号?” “啊——?”春蕊懵懵的,拖着音调,没反应过来。 严文征憋着笑,低声催促:“快点。” “严老师,你不会——”春蕊若有所感,惊得急忙从被窝里爬起来,心开始砰砰地跳,“8……8层,812号房间。” 手机里一秒的寂静,传来一句,“给我开门。”便只剩下忙音。 春蕊怔愣着眨巴眨巴眼,猛地跳下床踩着拖鞋,冲去开门。 但屋外并没有人。 难道……会错意了? 她心跳快停了,站在走廊不停地张望。 两分钟后,一道人影闪出电梯。 是她日思夜盼的人。 春蕊恍惚地望着他,他带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眉眼。 模样有些狼狈,衣服被淋湿了,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手臂还残留着没来得及擦去的水痕。 “你怎么——”春蕊又惊又喜,伸出胳膊,迫不及待地跑去迎他。 “进屋说。”严文征没敢让她抱,走廊估计有摄像头。 他捉住她一只手腕,疾走两步,拉人回房间。 “咔擦”一声,房门关上。 就站在门内,一步没再往里挪。 严文征摘掉帽子,撸了把头发,带出一串细水珠。 春蕊扬脸望他,人还是那个人,跟视频里比没两样,可就是晃眼,像做梦,明明普普通通的一天,临着该睡觉了,闹这么一出。 该是高兴的,但可能刚在一起,还没过热乎劲儿呢,就分开了,兴味渐渐凉了,她别扭地问道:“特意过来看我的吗?” 严文征说:“说好了的。” 春蕊怨他:“刮台风呢。” 严文征颔头瞅她,嘴角挂着斯文的笑:“太着急了,没留意。” 春蕊眼眶一热,矫情得不行,手臂一环,箍住严文征的脖颈,搂着了。 “我以为还要等很久才能见面呢。” 严文征半弯着腰,让她更好抱一些,为了站稳,两手搭在她的胯骨处,“开心吗?” “开心极了。”春蕊在他面前表达感情,从不加以掩饰,彻彻底底的敞开心扉,还显摆道:“我现在可以用两只胳膊抱你了。” 严文征问:“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春蕊松开手臂,嗤笑他,“全是水。” 她穿着真丝睡衣,这一亲密行为使得胸前被洇湿一大片。 衣服贴着皮肤确实难受,严文征说:“我先去洗个澡。” 春蕊明知故问:“今晚住在这儿吗?” “不然呢。”严文征眼里压着情绪。 春蕊瞪他一眼:“带洗漱用品了吗?” “没带。”严文征说。 “我去给你找新的。”春蕊转身进浴室。 浴巾毛巾牙膏牙刷这些日常用品因为换的勤,她进组习惯多准备些,从收纳篮里一一翻出来,拆了包装,搁置在洗漱台上。 片刻,严文征拿着干净的衣服跟来。 “你洗吧。”春蕊出去。 严文征握着浴室的门把手,关门时,说:“沙发上有礼物。” “这么有心。”春蕊神采飞扬,摆出得意的表情,蹦跶到沙发旁,跌进沙发里,打开包装袋。 一件淡紫色的修身连衣裙,颜色饱和度极低,轻纱面料,吊带V领设计。 春蕊嫌弃地朝浴室飞一眼,嚷嚷道:“我不喜欢紫色。” 话音没落呢,又急不可耐地跑去卧室试穿。 等严文征洗完澡,凑人脸前问:“好看吗?” 她是黑头发,配紫色衣服更显得白了,身材曲线也衬得很好。 严文征瞅着,嗯一声。 春蕊问:“怎么想着给我买裙子了?” 严文征说:“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春蕊又问:“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严文征道:“问了孟颖。” “还挺聪明。”春蕊表扬他一句,没看够,又想去照镜子,才挪开一步,严文征揽过她的腰,把人囚在手臂里。 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春蕊是熟悉的,因为他用的是她的东西,但又稍显得不同,就是这一丝说不明道不出的差异,她闻着很是心动。 春蕊佯装淡定,胸口却鼓着,涨着,问:“你想干嘛?” 隔着薄纱似的衣料,严文征用指腹摩挲她的皮肤,煞有介事地开口:“刮风呢,明天还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