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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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常，持续了接近两个星期，宋朝终于忍不住了。 上完最后一节课，周围的人都收拾好了书包准备回家，宋朝一直在看着景悄悄，直到她走出教室，他也连忙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她的小区门口，他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景悄悄一直都知道他在跟着她，只是她不想理他。 “景悄悄，你在躲我。”陈述句，而不是问句。 “没。” 这是那件事情以后，两个星期里她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景悄悄，是不是非要我哭出来，你才能知道我有多难过。” 是啊，他有多难过，他给她打电话，发微信，她不理他，他每天看着她，却不能接近她，天知道他有多想和她说话，可是她总是见到她就躲，他好几个晚上都在她们家小区等着，可是都没看到她的人。 没有预料到他会说出这句话，景悄悄愣了一瞬，她听高雅说过，宋朝刚来这个学校的时候是多么桀骜不驯，他打架，顶撞老师，逃课，甚至之前和李渊在一起上初中的时候还和校外的在一起厮混。 高雅说，他从来都是放荡不羁的一副样子，对谁都没有正脸看过。 可是，这句话，竟然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还是对她说。 “景悄悄。”他哑着嗓子叫她，“你连原因都没说，就开始疏远我，你不觉得对我很不公平吗？” 景悄悄想挣脱他的手臂，可是宋朝就是不撒手。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这样僵持着。 最后，宋朝妥协了，“景悄悄，告诉我原因，我不缠着你了。” 原因？ 什么原因呢？ 她能告诉他，她躲着他是不想让自己犯错吗？她能告诉他，她不相信感情吗？她能告诉他，她的mama是怎样喜欢他的爸爸，最后又是怎样被辜负吗？她能告诉他，她的mama出事后，她的爸爸在家里和小三交颈而卧吗？ 她有什么原因？ 她的所有原因，就是她不相信感情，不想谈感情。她害怕感情。 “我不喜欢你。放手。” 听到她的话，宋朝不但没有松开她，反而抓的更紧了。 “没关系，你现在不喜欢我，我会努力的，努力让你喜欢我的，只是，你别躲着我行吗？” 景悄悄想到了什么，决然的看向他，一字一句说的认真：“我有喜欢的人了。别再缠着我了。” 宋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他抽着烟，一颗又一颗，她不喜欢他，他可以努力让她喜欢上他，可是他没有想过，她会喜欢别人，所以，她喜欢别人，让他怎么办呢。 宋朝第一次体会这种感觉，爱而不得的感觉。 宋朝做到了，没有再缠着她，他前两个星期会经常给她发微信，最近也没有发了，他又恢复了以前一样，上课逃课，下课打球，和老师顶撞，和同学小打小闹，唯独不同的是，宋朝身边有女孩了。 “朝哥，你何必呢。你干嘛要这样呢？”李渊问他。 宋朝拿着手机，笑的没心没肺：“嗯？什么样了？这样多好，之前哥没试过接受别的女孩，现在体验了，还挺爽的。” 李渊没再说话，也拿着手机玩起来。 只是在李渊没有看到的地方，宋朝的眼神仍然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个方向。 明天又是周六，高雅约景悄悄出去玩，景悄悄本来不想去的，在高雅的软磨硬泡下还是同意了。 回到家的时候，很意外的景国安回来了，询问了她的学习成绩，说了其他的两句话，她就回了房间， 景国安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从兜里拿出一张纸，看了看，叹了口气，又放回口袋里。 周六一早，景悄悄就去了和高雅约好的地方，她们照例先去买了奶茶，半个小时后李渊宋朝也来了，与以往不同的是，宋朝带了个女孩。 景悄悄看到宋朝搂着她，与她说说笑笑，举止特别亲昵。 不知道为什么，景悄悄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当他们走近了，看到那女孩的脸，景悄悄愣了一瞬。 “景悄悄？”那女孩率先发了声。 “你认识啊？”宋朝问她。 “嗯，认识，我表弟的继妹。”许凝说道。 宋朝默…… 找个演戏的，还找到枪口上了。 景悄悄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她紧握着拳头，有些烦躁，从背包里摸出一颗烟吸了起来。 “悄悄，你还抽烟啊，你mama知道吗？回头我婶婶会骂你的啊。” 景悄悄瞪她，那眼神瞪的许凝打了个冷颤，不过很快她又是一副欠揍的口吻说话：“呦，不好意思，瞧我这记性，你叫我婶婶叫小妈，你mama在精神病院呢，不好意思啊。” “许凝。”景悄悄冷声叫她。 其他三人都愣了。 “悄悄，你没事吧。”高雅回过神来，叫她。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难道你mama在家？没在精神病院吗？”许凝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宋朝的脸色，还在说的带劲。 高雅看向许凝：“不是，你是谁啊，你有病吧，我看你才有精神病呢，你赶紧哪来的回哪去好吗？宋朝，你赶紧把她带走。李渊，你也走，你们都走，我和悄悄……” “高雅，对不起，我先回家了。” 看着景悄悄的背影，高雅能清晰的看到她紧握的双拳。 “我没撒谎啊，她亲妈就是在精神病院啊。”许凝继续说。 “闭嘴。”宋朝厉吼，吓的许凝一抖擞。 高雅也回过头来看着她，半晌，最终，她只大声叫了一声：“李渊。” 没有说话，用手指了指李渊，高雅也回了家。 不欢而散。 “朝哥，朝哥。” 看到宋朝在发呆，李渊叫他。 许凝也晃晃他的胳膊，刚要开口撒娇，宋朝转手掐住她的手腕：“我警告你，你以后在欺负景悄悄，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和宋朝交往了一个多星期了，虽然平时他不爱理她，也不会像今天一样搂着她，可是他也没有对她这么凶过。 少年身上发出来的戾气，着实让她打了个冷颤。 许凝回过神来时，宋朝和李渊已经走了。 她捏捏拳，嘴里恶狠狠的吐出三个字：“景悄悄。” “朝哥，你说你今天带她来干嘛，现在事成这样了，小雅肯定也生我气了。我都不敢去追她。” “别他妈说了，烦不烦。”宋朝厉吼。 “宋朝，你自己抓不到狐狸惹一身sao就算了，还他妈连累了我，我说你的不对吗？你追不到景悄悄，你就用力追呗，你找女孩气她干什么，这回好了，踢铁板上了吧，活该。”李渊说完也回了家。 宋朝猩红着双眼，握紧了双拳，他又何尝不知道今天的事多么严重。 被人当众揭了短，接了伤疤，她该有多痛。 她从来不在这么多人面前抽烟，刚才她颤抖着手从书包里拿烟出来时，他全程都看到了。 她转身离开的背影，那么孤单，那么可怜…… 他真的是……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宋朝去了景悄悄家小区门口，等了两个晚上，都没看到人。 周一开学，宋朝第一个冲去了教室，直到第一节上课铃声响起，景悄悄才走进教室，她一如第一天来到这个班级一样，戴着鸭舌帽，破洞裤，现在天凉了她的上衣换成了长袖，唯独没变的是她的衣服依旧是一身黑。 她一来就坐到了她刚来这个班级的时候坐的那个单人位置，宋朝这才注意到，之前坐在这个位置的同学，现在坐在了高雅旁边。 所以她这是提前和老师说好了？ 高雅也在诧异，她问了旁边的凌玲，凌玲只说是班主任给她打电话安排的。 景悄悄比之前更冷了，没有人和她说话，她也不和别人说话，包括高雅。 一下课她就出去，一放学她就回家，高雅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她。 高雅给她打了很多电话，发了很多微信，从她们出去不欢而散那天开始，景悄悄再也没回过。 她在保护自己，也在保护高雅，她之前没有体验到友情，是高雅带她体验到了，可是她最软的地方，最血淋淋的地方让高雅看到了，她不知道高雅会怎么看她，她不敢面对高雅。 她害怕面对所有人，她害怕像7年前一样，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万一连累高雅，怎么办。 所以那天回家后，她联系了班主任，换回了座位。她喜欢这个座位，喜欢一个人呆着。 宋朝看着一天比一天孤单的她，他真的后悔那天带许凝去了，她现在甚至连高雅都不理了。 宋朝听了许凝说的，大概猜出了一二。但是他还是知道的不完整，他也没有去问许凝。 他想保护她最后的尊严。 步入十二月中旬，天凉的越来越厉害，学校发了长袖校服。 校服是黑白交织的，景悄悄看了一眼，便放在了桌肚里。 第二天，所有的人都穿了校服，包括宋朝，可是景悄悄没有穿。 班主任单独叫她到办公室里，问她原因，她只说她不喜欢白色。 班主任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了一下，从这姑娘来了，就一直都是一身黑，确实没有看到她穿别的颜色。 可是不能单纯的不喜欢白色就不穿校服啊。 班主任让她先回了教室，在办公室门口，她碰到了宋朝。 宋朝穿着校服裤子，上衣穿着自己的衬衣，他正在和许凝说话。 他们好像吵架了，许凝一直拉着他的胳膊，宋朝倚在墙上，双手环胸。 没有多看，她关上办公室的门准备回教室。 听到办公室的门响，宋朝转头，看到景悄悄出来时，他刚想拉住她，许凝就拽住了他的胳膊。 景悄悄路过他们时，许凝重重的看了她一眼，她没理他们，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径直回了教室。 “宋朝，分手总要给我原因吧。” 宋朝不耐烦的看着她：“我从一开始就给你说了，只是让你帮我个忙，你当真了，来找我要原因。你欺负景悄悄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知道吗？” “你喜欢她？” “关你什么事，别来找我了。” 看着宋朝的背影，许凝捏紧了拳头。 宋朝本来是在办公室门口等景悄悄的，结果没想到许凝突然来了。 等宋朝回教室的时候，正好打了上课铃，他路过景悄悄身边的时候，看到她正在趴着睡觉。 放学时老师又说了这次月考的事，周三考，因为面临期末考，两次考试距离近，所以这次只考主科，就考一天。 考试这天景悄悄心情特别不好，一直到考完，她还是萎靡不振的。 考完所有的科目，下午还能上两节课。 一节课上完，下课铃打响，还有最后一节课，宋朝没有出去，他最近一直很烦躁，也很后悔和景悄悄表白那么早，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他和李渊在说话的时候尚旭他们突然跑进来了。 “朝哥，朝哥，快，cao场，景冰冰跟一帮人打起来了。” 话音刚落，甚至都没问原因，宋朝直接跑了出去。 李渊高雅尚旭他们一起都去了cao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