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蓝番外(五)
时蓝番外(五) 萧穆和立和招手喊来了侍者,虽然引来了一丝sao动,但是很快就随着程牧洵的离开而平息。 sao动引来时蓝的回眸,隔着人群,只看到程牧洵和萧穆和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 郑好也看着程牧洵的方向问道。 时蓝望着程牧洵渐渐离开的背影,摇头苦笑道:“不知道。” 郑好收回目光,真诚的说:“真是麻烦你,改日我带着朋友亲去律所找你。” 见时蓝没反应,便又喊了一声,“时蓝?” 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蓝猛然回神,眼神空洞的望着郑好,长了长嘴巴,半晌才抱歉的问:“你说什么?” 郑好莞尔:“我说,你哪天有空,我和朋友去事务所找你。” 时蓝低眉收拾起狼狈,又恢复优雅自信的模样,微笑着说:“明天下午吧,我有一个小时时间。” —— 今晚的宴会,不仅邀请了程家的亲朋好友,更有程毅在生意上的重要伙伴。 程牧洵刚走,孟夕瑶就来了。 她旁边的男人大约40岁左右,看样子应该是她的老板。 时蓝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孟夕瑶,看到她的刹那有些恍惚,心下一片苦涩。 孟夕瑶说过,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和程牧洵重新开始,当然不能放过任何与他接触的机会。 时蓝忽然觉得闷得透不过气,她向郑好道了句抱歉,提着裙子离开大厅。 她是程家的常客,很熟悉程家各个楼层的房间设计,宾客都集中在一楼,二楼是周卿、程毅夫妇的卧房,程牧洵的房间在三楼,想必此刻二楼肯定空无一人,于是她绕到房屋后面的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有周卿、程毅夫妇的卧房、书房,还有会客室和几间空置的客房,她进入二楼洗手间,关上门,顺手反锁。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她精心打扮,可是此刻的眉眼间确是掩饰不去的疲惫。 她重重叹了口气,抬起水阀,温热的水涓涓流出,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她立刻关掉水流,警惕的转过身,出现在眼前的竟是程牧洵。 她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口。 她看着他进门,她整个人不自觉的紧张起来,手指在背后紧紧抠着洗手台边缘,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她明明记得,反锁门了。 仿佛猜到了她的想法,程牧洵晃晃手里的钥匙:“程嫂有所有房间的钥匙。” 时蓝端着声音说:“你这样进来很不礼貌。” “礼貌是什么? 我们需要吗?” 程牧洵一步一步朝她走近,她的脚又往后移了移,可是她背后就是洗手台,根本没有路可退。 他目光深深,她垂眸,有意避开,却看到了他右受伤缠着白色绷带,心立刻被揪起一般,关心的话脱口而出:“手怎么了?” 他停在她眼前,彼此的距离近在咫尺,呼吸纠缠在一起。 他俯视着她的脸,细细打量着她,缓缓开口:“你会关心吗?” 她的手指又紧了几分,低声说:“不管别人关不关心,你都应该照顾好自己。” “你如果肯关心我,让我从窗户跳出去都行。” 她不知道如何回应他,默不作声的低着头。 今晚从进入宴会开始,她一直不敢正眼看他,怕好不容易才摆出的微笑会出现裂痕,怕父母们看出破绽。 可此刻他这样近,同她说这样的话,虽然只是三言两语,却轻而易举的瓦解了她所有心理防线。 看着眼前的她瘦弱的肩膀,他心疼极了,就算被拒绝、被推开,他还是张开手臂抱住她。 又一次真真实实的抱住了她,空乏的心一下子都填满了,他的手臂不禁有紧了几分。 她真的又瘦了,本来就盈盈一握的腰如今更细了,她不知道,她刚刚来的时候他又多么想冲上去抱着她,他又有多想把那些看她的男人的眼珠子给抠出来。 她的手已经无力挣脱他的怀抱,就这样任由他抱着,告诉自己,最后一次了,让她在放纵一次吧。 他身上有烟草的味道,记忆中他从来不抽烟的,难道是为了孟夕瑶吗? 他们的感情不顺利吗? 不知道这样抱了多久,她声音哑然的低喃:“出去吧,待久了不合适。” 他听出了她声音中的异样,迟疑的松开她:“你哭了?” “没有。” 她撒谎。 他声音里有了丝丝愠怒:“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她低眉,不说话,他却当她是默认了。 翻涌的怒气几乎将他淹没了,他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可是他又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留住她,脑海里一团乱麻,慌乱中,头一低,吻住了她的唇。 她这张在法庭上巧舌如簧的嘴,他真恨不得把她的嘴封起来。 她试图挣扎,可是双手被他钳制着,腿也被他夹在中间,她如何挣扎都是无用。 瓷瓶掉在地上,打碎的声音惊醒了时蓝。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她用尽全力将他推开,看到他眼里翻涌的情欲,忽然就明白了,他不过是想和她上床罢了。 有了这层认知,她的心仿佛也被钝刀割过一般,生疼生疼的,眼泪涌出眼眶。 他看着她哭,心疼极了,指腹温柔的擦拭着她的眼泪,柔声道:“不要哭了,好不好? 看到你哭,我真的……”他看到她掉眼泪,就恨不得打自己一顿。 “你出去。” “蓝蓝,我们……” “你滚。”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她捂着脸说:“我不想看到你。” 他努力的克制着抱她的冲动,喉结上下滑动:“那天晚上,我没有做措施,如果……” “我会打掉的,你不用担心。” 她的话太过狠辣,犹如一把利剑直扎入他的心,心上的痛楚几乎将他淹没。 他强硬的拉开她的手,看到她满脸泪痕,猩红的眼睛恨不得将她看穿,他狠狠咬着后牙槽:“你再说一遍。”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被再度打开,时蓝慌乱的抬头,隔着他的肩膀,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周卿。 今晚一直温柔和煦的周卿,此刻浑身散发着不可言喻的愤怒,目光扫过两个不让他们省心的家伙。 时蓝着急的跳下洗手台,却因为腿软没站住,还好旁边的程牧洵及时扶住了她,她却强硬的推开他,要和他划清界限似得。 周卿高声道:“你们俩给我出来!” 说完,周卿就出去了,对门外的人说:“去楼下把老程和梓亭他们请上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 听到周卿的话,时蓝任命的闭了闭眼睛,他们俩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 她收拾了慌乱的心情,带着视死如归的情绪,正要往外走,却被程牧洵拉住。 她没有回头,他饶过她,来到她面前,“你刚刚说的是气话,对不对?” “根本没有发生的事情,现在讨论有意义吗?” “你就这么想和我划清界限?” 时蓝沉默,他笑了,带着一起毁灭的狠厉说:“你放心,这辈子,你都要和我纠缠不休。” —— 蓝梓亭不知道周卿忽然找他们有何事,但是还是随着佣人上了楼。 四位长辈在二楼会客室里坐了下来,蓝梓亭和周卿坐在中间,两位父亲时慎和程毅坐在两侧的单人沙发,两位肇事者站在前方的空地上,皆是一言不发。 程牧洵挺着胸膛,犹如一株小树般堂堂正正的站着,旁边的时蓝却微微垂眸,脸色苍白,看不出太多情绪。 只有周卿知道一些情况,其他三位长辈皆是一头雾水。 蓝梓亭轻声问:“你不是上来取东西吗? 现在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我上楼取东西,我们到现在还被这俩小崽子蒙在鼓里,哼,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想知道,”周卿环胸,看着程牧洵和时蓝:“你们俩,说说吧。” 时蓝舔舔干涩的唇,试图解释:“没什么事情,我俩只是……” “蓝蓝有了我的孩子,我想和她结婚。” 程牧洵掷地有声的打断了时蓝。 时蓝震惊了,几乎条件反射的反驳:“我没有怀孕。” 可她这番话,也侧面证实了程牧洵的话,至少他们是真的上过床了,程牧洵的眼里闪烁着得逞的狡黠。 而时蓝则后悔的恨不得要掉舌头,她一向最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可是偏偏在程牧洵身边,屡屡出错。 蓝梓亭和时慎可谓是最生气、最震惊的,养了二十多年的大白菜啊,说被拱就被拱了,怎么能不生气? 就在这时,程毅忽然站了出来,快步冲到柜子前,拿出一把藤条,二话不说就照着程牧洵身上挥去。 程牧洵也不躲,就这样受着,时蓝咬着唇,忍着心疼,想挡却挡不住。 周卿则看好戏一样,仿佛被打的不是她儿子。 倒是蓝梓亭和时慎脸色有些挂不住。 周卿拉住蓝梓亭的手说:“梓亭我对不起你,程牧洵太不是东西了。” 蓝梓亭心中五味杂陈,担心的看着自家女儿,这个丫头这么多年来心思都在程牧洵身上,她一方面希望女儿如愿,一方面又担心女儿爱得太深会受伤,真是进退两难。 程毅军人出身,出手重,时慎看不下去,上前拦着:“老程,别打了。” 程毅怒不可遏,虽然被拦住,但仍指着程牧洵的鼻子咬牙切齿:“我就是这样教育你的? 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程毅作势又要打,时蓝心疼程牧洵,不得已开口说:“叔叔别打了,我们是两情相悦。” 程毅挥起的藤条停住了,时慎眼珠子恨不得瞪出来,忽然松开了程毅,再也不打算拦他了。 打打打,打死最好! 蓝梓亭因为女儿的话而站起来:“蓝蓝……” 时蓝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坚定的说:“我们结婚就是了。” 在场的每个人都各怀心思,唯有被打的程牧洵,此刻的心情简直美透了,通体舒畅,从来没觉得这么开心过,挨顿打赚个媳妇儿,真是太值了! 他的手指试探着碰了碰时蓝,她飞快的躲开,可他更快,在她躲开时一把抓住,灵巧的分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整整一晚,没有再分开过。 程家夫妇去而复返,程毅端起酒杯,感谢了所有到场的宾客,并且宣布程牧洵和时蓝将在下个月举行订婚典礼。 程父满脸喜色的说:“希望各位到时候都来喝喜酒。” 宾客们爆发出掌声,不约而同的看向一旁的程牧洵和时蓝,有祝福,有羡慕,也有嫉妒,大家的表情各色分成,简直精彩。 程牧洵一直拉着时蓝的手,脸上如春风拂过一般,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都亮。 萧穆和看着和刚刚判若两人的程牧洵,微微扯了下唇角,还说什么不喜欢,口是心非。 孟夕瑶也在宾客中间,听到程毅的话,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幽怨又哀伤的看着程牧洵,又看向时蓝,而后者别开脸看向别处。 —— 当晚,时蓝跟着蓝梓亭夫妇回了家,打乱了程牧洵打算跟着时蓝回家的“jian计”。 路上,蓝梓亭一直拉着时蓝的手,微不可闻的叹着气。 时蓝安慰道:“妈,我没事。” “妈怕你会受委屈。” 时蓝怎么会不懂母亲的心思,靠近母亲怀里,咬着牙忍着没有流泪。 她原本想得很清楚,如果程牧洵是为了责任和她结婚,她决不答应。 可是当看着程爸爸的藤条重重落在他身上,她真是心疼极了,那番话便脱口而出,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回到家,程牧洵给她打了电话,她在洗澡,没接到。 他连着打了好几个,她擦着头发走回卧室,看到手机正在震动,她犹豫了一下,他就挂了。 刚要松口气,他又打了过来。 听到时蓝的声音,程牧洵的心才回归正位,真怕她不理他,又或者出了什么事。 “亭姨和叔叔没有难为你吧?” “没有。” 程牧洵长吁一口气:“那就好,”他发自肺腑的说:“蓝蓝,我真的很高兴。” 她不想纠结他到底为何高兴,只是说了句累了,就挂了。 隔天早上,时蓝直接从父母家去了事务所。 忙到下午,郑好带着朋友来事务所找她。 时蓝早就猜到这个“朋友”一定不简单,否则他怎么会如此上心,闻名不如一见,郑好的眼睛一直就没能从人家小姑娘身上离开。 听说是郑好同医院的医生,最近遇到了棘手的医疗纠纷。 郑好先恭喜了时蓝,而她不想谈私事。 他们聊了一会儿,小姑娘说有事想和时蓝单独谈谈,郑好便先出去了。 他在时蓝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坐了下来,没多久,程牧洵就来了。 时蓝的助理小渔拦着打算直接冲入办公室的程牧洵,红着脸解释:“时律师在见当事人,不方便。” 程牧洵虽然不太高兴,但只能先到休息室等着,可是一进门,就看到了郑好。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时蓝忽然听到了打闹的声音,还夹杂着小渔的声音。 她忙起身出门去看,程牧洵和郑好竟然打起来了。 她一个箭步冲过去大喊:“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程牧洵停了手,郑好也松开了程牧洵的衣领。 两人脸上都挂了彩,郑好比较惨。 时蓝紧皱着眉狠狠瞪了程牧洵一眼,抱歉的同郑好说:“没事吧?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郑好整理着衣服,挥了挥手说:“不用了,不过你这未婚夫脾气不好,一句话都不说上来就打,我是不是可以告他?” 时蓝点头:“当然可以。” “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还是算了。” 郑好的朋友看到郑好的样子,同时蓝说:“今天就到这里吧,谢谢您时律师。” 时蓝点头:“有情况及时联系。” 小姑娘点点头,和郑好一起离开了。 时蓝送走了二人,一肚子气的回到办公室,肇事者正坐在她的书桌后,翘着二郎腿,喝着她的金骏眉。 时蓝关了门,走过去低声质问:“为什么打架?” “看他不爽很多年了。” 程牧洵吊儿郎当的说。 时蓝拧眉:“你怎么这么幼稚?” 程牧洵梗着脖子反唇相讥:“我就是幼稚,我就是看不惯他,尤其是你……” “我? 我怎么了?” “算了。” 程牧洵烦躁的挥手,不愿多说似得。 算了? 可时蓝不能就这么算了,无缘无故的打架就是不对。 于是她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小时候打架也就算了,没想到快三十了,还打架。 你以为你的拳头天下无敌吗?” 程牧洵也恼了,站起来高声说:“还不是因为你?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他,我就是看不惯他,就是打了他,怎么了? 心疼了? 晚了,你马上就要和我结婚了,心疼也得忍着!” 程牧洵气恼的走到窗户边,烦躁的扯开领带,望着窗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时蓝在他背后犹疑的低声问:“谁说我喜欢郑好?” 程牧洵头也不回的嚷:“你亲口说的!别以为我忘了,这句话我记一辈子。 下次见了他,我还会打,见一次打一次!” 时蓝慢慢走到程牧洵背后,声音低低的说:“我不喜欢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程牧洵身形一顿,随后又苦笑:“你不用安慰我了。” 时蓝奋力挖开记忆,在模糊的记忆中,似乎是说过类似的话。 可那是在听说他不喜欢她、只把她当做弟弟之后,说的气话。 难道他一直记得? “我真的不喜欢他。” 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啊。 程牧洵回头,审视的望着她,想看出她脸上是否有说谎话的端倪,可是她真真切切的态度,让他抓不到丝毫破绽。 他忽然欣喜,一把拉住她的手:“这么说我误会了?” “嗯。” 程牧洵欣喜若狂,将她抱进怀里。 一直以来犹如漂泊在大海上的孤舟的心,忽然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他的蓝蓝不喜欢郑好。 可是…… “你为什么要说喜欢郑好?” 时蓝趴在他怀里,闭了闭眼睛,微不可闻的叹气:“那天下午体育课,我听到你和别人说话,你说,从来没把我当做女人。” 程牧洵懊恼极了,他紧了紧手臂:“我那是爱面子,怕被别人看穿故意这样说的。 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他松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真挚的凝望着她,一字一句的说:“蓝蓝,我爱你。 很爱很爱你。” 时蓝的眼泪不经意间便夺眶而出,她紧咬着唇,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别咬自己,我会心疼的。” 他轻揉着她的唇,拭掉她的眼泪,柔声道:“蓝蓝,那天看到你和郑好一起吃饭,我瞬间就慌神了,才不小心崴了脚。 我不能想象守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是忘不了他。 蓝蓝,我太害怕了,所以才借着受伤住在你家,我真的等不了了,我……那晚我们上了床,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以为你不会再离开我,可是你还是把我赶了出去,还说那样的话,蓝蓝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受,简直生不如死。 我告诉自己决不能回去找你,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再度抱着她,紧紧抱着她。 他望着窗外的艳阳,自信满满的说:“只要你没有爱上别人,早晚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就算不爱我也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 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程牧洵,在她面前接二连三的放低姿态,讨好祈求,小心翼翼。 她不是不感动,她的手臂环上他的腰,有些话几乎要破口而出了,可她还是没有说出来。 —— 自从程毅对外宣布了程牧洵和时蓝订婚的消息之后,程牧洵在外再也不喊时蓝名字,都是我老婆,要么就是我家蓝蓝,听的人腻歪死了。 时蓝也一改之前的疲累,每天神采奕奕,小渔都忍不住的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她没说话,只是笑笑,小渔却成功从笑容里捕捉到了幸福。 有天,时蓝和萧穆和一起出门办事,回程的路上,萧穆和接到了程牧洵的电话,他撺了个局,让萧穆和一起来。 “我老婆呢?” 程牧洵问。 萧穆和看了一眼旁边对的电脑忙碌的时蓝:“我旁边。” “把我老婆安全带到我身边。” 萧穆和腻的要死,张嘴就骂:“滚。” 时蓝不知道电话彼端的程牧洵说了什么惹到萧穆和,但是听到“滚”就忍不住笑了,也就是萧穆和,能把“滚”都说的这么不动声色,跟说“你好”一样波澜不惊。 萧穆和和时蓝一起进入包间时,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都是时蓝比较熟悉的面孔,她很快就在这些人中捕捉到了程牧洵的背影。 他站在窗边,对面的人竟然是孟夕瑶。 时蓝心里一咯噔,这些日子太幸福,竟然把孟夕瑶给忘了。 孟夕瑶也看到了她,挑衅似得,故意凑近程牧洵,从时蓝的角度看,他们的姿势亲昵又暧昧。 时蓝气不打一处来,也不想再忍,当即就转身离开了包厢,也因此,她没有看到孟夕瑶一向程牧洵考过去,他就立刻后退了一步,冷声提醒她。 跟着,程牧洵听到有人在喊时蓝,回头,只看到了萧穆和,面无表情的摊了摊手。 程牧洵心道坏了,立刻丢下一屋子人追了出去。 时蓝刚走到大堂,程牧洵就追上了她。 时蓝甩不开他,只能冷声冷语道:“抱歉,我来的不是时候。” 她越生气,他越高兴:“蓝蓝,是不是吃醋了?” 时蓝冷哼,听了大笑话一样:“我吃哪门子醋,只是我这个未婚妻在这,怕会坏了你的好事。” 大堂众目睽睽,不是说话的地方,程牧洵拽着她,走到最近的房间,一脚踢上门。 时蓝烦躁的甩开他,想出去却被他拽回来,摁在墙上。 他凑近她:“你对孟夕瑶有敌意,是吗?” 时蓝不想否认,大方承认:“对。” “因为我曾经追过她?” “她到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我爱的是你。” 一直不肯看他的时蓝忽然正视她,双眼通红,蓄着泪水,委屈又心伤:“她是为了你才回来的,还说要和你重新在一起。” “重新?” 程牧洵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谈何重新?” 时蓝一愣:“你们……” 程牧洵额头狠狠抵着她,咬着后牙槽恶狠狠的说:“我追她是为了气你啊!你说你喜欢郑好,我才故意大张旗鼓的追她。” 时蓝委屈:“那你们还一起出国。” “每年出国的人那么多,难道我都要喜欢?” “那些年圣诞、春节,她都会发你们在一起的照片。” “同一个城市,又认识,经常有人组局,照片里肯定不止我和她吧?” 程牧洵说完,察觉出不对,反问她:“你怎么会有照片?” 时蓝苦笑,那些年,孟夕瑶总是会发照片给她,恨不得直播他们的感情生活。 她靠在他怀里,默不作声。 程牧洵从她的沉默,大致猜到了原委。 “原来是这样。 所以你躲着我,是因为孟夕瑶? 你以为我们会旧情复燃。” 她吸吸鼻子,哑声开口:“那晚,她还在朋友圈发了你们的照片。” “什么朋友圈?” 程牧洵蹙眉。 “少来,别说你不知道。” 程牧洵无辜:“我真的不知道。” 见时蓝迟迟不动,程牧洵便主动翻了她的包,拿出她的电话,这是他第一次翻她的手机,有些激动,找了半天才找到孟夕瑶的微信号。 她的朋友圈里果然有他们的合照,就是他们吵架闹翻的那天。 他去喝酒,后来孟夕瑶跟着其他人来,他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拍的这张照片。 他又拿出自己的手机,孟夕瑶的朋友圈里,除了这张照片,其他的和时蓝手机上看到的都一样。 时蓝才察觉到端倪,诧异的喃喃:“难道是仅对我可见?” 程牧洵叹气,抱着她说:“傻瓜,为什么不来问我?” 因为害怕,所以不敢问。 宁愿当一只鸵鸟,不去想、不去听,自以为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实则愚蠢之极,伤人伤己。 她靠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 这阴错阳差的十几年,就这样浪费了。 所有的误会都解开了。 程牧洵拉着时蓝回到包厢,一屋子人都在等他。 孟夕瑶的老板约了程牧洵很久,程牧洵本来有意达成合作,但是现在他改主意了。 程牧洵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时蓝走到主位,他并没有坐下,而是倒了一杯红酒,隔着孟夕瑶的老板,将一杯酒泼在孟夕瑶身上。 在座的人皆是惊呼,唯有程牧洵不动声色,彬彬有礼的同孟夕瑶的老板说:“我和贵公司八字不合,今后绝不会合作。” 他没有看孟夕瑶一眼,拉着时蓝扬长而去。 司机把他们送到了程牧洵的家,时蓝只来过几次,觉得他家太冷清了,她实在是不满意。 程牧洵拉着她上楼:“房子你挑,你喜欢哪里,我们就买到哪里,装修风格、家具摆设全部按照你的意思来。” 时蓝一路跟着他,知道他什么想法。 这些日子虽然是和好了,但是他一直没碰过她,尊重她的意愿。 今天他提出回这里时,她没有拒绝,彼此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位。 还没走到卧室,他忽然回头就开始吻她,两个人抱在一起,一路跌跌撞撞,脚步踉跄的进了卧室,倒在床上。 他眼睛充血一般,猴急的拽着她的衣服,一边急切的吻她,她听到布料被撕烂的声音,顾不上这价值不菲的衣服还能不能穿,只是用力的回应着他。 这些年他所有的性幻想都来自她,少年时多次梦到她,醒来后都要对着濡湿的床单生气。 所以当哥们儿问他,天天时蓝长时蓝短的,是不是喜欢时蓝,少年的骄傲和自尊,让他口是心非的否认了。 那天她逃了课,老师说她身体不适。 他整个下午都魂不守舍,一下课就跑到她家里,可她躲在被子下不肯看他。 他逗她,随手捞起一本杂志读起来,读到小说里主人公的情情爱爱时,忍不住红了脸,还好她在被子下,看不到。 他想到下午和哥们的对话,大着胆子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她却说喜欢郑好哪种类型,最讨厌的就是他。 这句话,他记了十几年,想忘又忘不掉,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一定能等到她爱上她的一天。 原来这一切,都是误会,他们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光阴。 不过还好,他们终于在一起了,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情到浓处,她的指甲在他的背上抓出一道一道红痕,弓着身子呢喃道:“程牧洵,我爱你。” “我们下个月去意大利,订戒指和婚纱。” “我怕我没时间,案子太多,忙不过来。” “让萧穆和安排其他人接手。” “别的律师不知道情况,恐怕应付不来。” “我不管!” “好了好了,去去去,我带着工作去,可以吧?” “好。” 到了巴黎第二天,程牧洵就忍无可忍,把时蓝的电话扔了。 因为找她的人太多了,比他都忙。 可是后来,为了哄时蓝,不仅给她买了新手机,还陪着她一起工作,20多天的行程,7天就结束了。 程牧洵也很无奈,谁让她是时蓝,是他祖宗呢。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