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拜访张卫国
进入十月份后，天气已经开始转凉！ 人一上了年纪就不想往外走，张卫国下棋也从大槐树下搬到了小院里。 李建军到的时候，几个老爷子正为了一颗棋子争得面红耳赤。 小炉内炭火冒着红光，茶水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李建军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站在一旁，谁的茶水少了，他就添上一杯。 几个老爷子一直到下午四点过才离开。 “听说你和孙云龙家老三要在青坪街卖衣服？” “嗯。”李建军点了点头，“羊城服装批发市场多，这其中的市场也大，孙浩手上有些闲钱，就想着大家一起试试！” “要弄就好好弄。”张卫国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其它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谢谢，张爷爷！”李建军很高兴，有了张卫国这句话，他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这是我从羊城带回来的围棋，您老给掌掌眼！” 围棋是李建军在羊城古玩市场里淘的，市面上的围棋材质好的他卖不起，大众化的送礼又显得随意，张卫国虽然不贪图他送什么好东西，但有心与无心却有着明显的差异。 看着眼前的棋盒，张卫国眼前一亮，“我看看。” 对于古玩，李建军也不懂，当时购买也是被棋盒精致的做工所吸引，加上一旁其它古玩收藏者的评价，“到也算得上是个老物件，但材质太普通了，不值钱。” 其他人看不上，李建军却暗自欢喜，他又不是要靠这玩意赚钱，价格便宜，又有一定的收藏意义，这样的围棋对于现在的他再合适不过了。 “应该是晚清时期的。”张卫国欣喜中带着一丝惋惜，“可惜材质很普通，加上保存不当，棋盒上有些破损了！” “确实可惜了。” 李建军也跟着点头，张卫国将围棋又推给李建军，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舍，李建军又怎么可能接过来，这本就是要送给张卫国的，“张爷爷这棋就放您这里吧，我也不懂保养，再坏了就可惜了！” 张卫国的嘴角都要扬到耳朵根了，李建军说话办事得体，其它人送礼都挑贵的来，李建军却选择投其所好，也不说送而是寄放，虽目的都是一致的，但听得人心里舒服。 “行。”张卫国看着李建军是越看越顺眼，“那这棋张爷爷就先帮你保管着！” “谢谢，张爷爷！”李建军笑道。 “你小子，鬼精鬼精的。”张卫国大笑，“晚上就别回去了，陪老头子喝几杯！” “行啊！”李建军笑着点头，“我给家里去个电话。” “去吧，电话就在客厅！” 得了宝贝，张老爷子怎么可能忍得住，拉着李建军又下了几盘，直到天有些暗了张老爷子这才作罢。 洗菜，做饭，吃饭，气氛融洽，小院内时不时传来张卫国爽朗的笑声。 “小李，未来是属于你们的，张有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张爷爷，这次我去羊城有两个人一直跟着我……” 李建军将络腮胡男子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对于张卫国他也没有什么隐瞒的，以张卫国的身份他就算不说，张卫国也会知道。 张卫国点头，“你的做法是对的。” 李建军张了张嘴，到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他们做的这些事，却不去管？”张老爷子笑道。 “张爷爷，你这么做自然有你的理由！”李建军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周主任身后之人是谁，这样我也好有个心里准备。” “你小子，和我还装？”张卫国嗔怪地瞪了李建军一眼。 “水至清则无鱼，张有财也好，县看守所的小周也好，都只是个被推到明面上的棋子，他们的背后则是代表着一个庞大的派系，这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 “就像下棋，作为一颗棋子你看到的四周都是棋子，是非曲直黑白分明，但作为一个棋手，你所看到的则是整个棋盘，你所处的身份不同，站的高度不同，所要思考的自然不一样。” “如今我国看似和平，但这个和平却非常的脆弱，一旦出现大的波动，对我国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西方的列强，亚洲的樱花国他们都在盯着我们，他们并不希望我国真的崛起！” “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张卫国说了很多，他不希望李建军的心中有隔阂。 李建军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张爷爷。” “周主任身后的人是谁，我不是不能告诉你，只是现在告诉你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踏踏实实的做你的事情就是，其它的我会帮你解决。” “谢谢您，张爷爷！” 李建军又不傻，怎么会听不出来张卫国这番话里对他的维护之意，周主任身后代表的是一个派系，国家现在还没到动他们的时候，一旦自己选择与对方硬刚，最终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好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陪老头子再喝几杯！” “我敬您！” 一老一少，一直喝到深夜。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张卫国的话也多了起来。 人一上了年纪，最怕的就是回忆。 灰色与血红色交杂。 鲜血染红了漫山遍野。 灰蒙蒙的天空上候鸟在绝望的低吟。 无数的华夏儿女挥舞着大刀，前赴后继。 “班长，你看我这身军装好看吗？” “好看！” “班长，我们什么时候发枪啊？” “过几天就发了！” “班长，我们会赢吗？” “会的。” “班长，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怕，一下就过去了！” “班长，我不怕死，我怕饿，死了，是不是就不会饿了？” “班长，我想我娘了。” “班长，我杀死了一个鬼子！” “班长……班长……班长……” “死了，他们都死了，刘二娃、张宝全、二狗子、石头、小六子……” 张卫国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渐渐地睡着了，小院内不知何时起了风，微风吹灭了屋内的煤油灯。 “您们放心吧，将来繁华盛世会如您们所愿的！” ……